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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烟支吾了一下,赶忙道:“不是,我就是刚才听别人八卦,说陆家是童城有名的豪门望族,后来就又说起了姬泽阳,还说他跟你不太对付,我就随口问问你。”

那边慕俞沉似乎放下心来,声音也逐渐缓和:“嗯,我拒绝跟他做生意,是有些过节,他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如果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别去招惹,知道吗?”

想到自己上午已经招惹过了,舒明烟也不敢提,含糊地应:“知道了。”

慕俞沉又严肃强调一遍:“别嘴上答应,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舒明烟软软地应:“我放心上了,以后绝对离他远远的。”

她的声音可怜兮兮,一副被他教育的委屈样子。

慕俞沉叹了口气:“我怕他因为和我的过节,对你不利。”

舒明烟乖乖回答:“我平时除了剧组就是酒店,哪也不去。”

慕俞沉:“嗯。”

两人间的气氛和缓,却又很快陷入沉默当中。

舒明烟握着手机,主动找话题:“你去员工食堂吃饭了?”

“下午比较忙,食堂方便。”

舒明烟想了想:“你要是吃不惯员工餐,现在好多高档饭店也都有外送,可以让邱秘书提前帮你点。或者你给容姨打电话,让她在家做好,然后给你送公司。”

“嗯?”

舒明烟被他问的愣了下:“你刚才微信上不是说员工餐不好吃吗?其实工作餐都这样,你看我吃的也是。”

那边突然不出声了,舒明烟试着喂了两声:“慕俞沉?你在听吗?”

“嗯。”他终于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恍惚,似乎在跑神,又有种莫名的说不出来失落。

“你怎么了?”舒明烟问。

慕俞沉:“没有不好吃,我觉得还行。”

“啊?那我刚才误会你的意思了。”舒明烟顿时有点囧,“我还发表情安慰你来着,我好蠢。”

她拍了拍脑门,脸都红了,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出来一条缝,好让她钻进去。

员工食堂的窗户前,慕俞沉笔挺地站着,外面的光线勾出他脸上冷峻利落的轮廓。

听着舒明烟的话,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收紧又放松,恍然大悟般自嘲一笑。

男人很快调理好情绪,柔柔唤她:“小呆子。”

舒明烟:“啊?”

“我接受你的安慰了,去吃饭吧,吃完休息一会儿,别太累。”

“……哦,好。”

-

晚上剧组的拍摄结束,回到酒店已经又是十点多钟了。

白天一直没机会再找白棠聊天,舒明烟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脑中想着白棠和姬泽阳的事。

按照慕俞沉说的,姬泽阳绝对是个很危险的人物,白棠跟他揪扯不清,舒明烟实在不放心。

思来想去,她决定再去找白棠问问。

白棠的住处跟她在同一层。

舒明烟过去,敲了白棠的房间门。

很快门打开,白棠看到她怔愣两秒,侧身让她进来。

白棠正在收拾衣物,床边有个行李箱,床上和沙发上都堆着衣服。

胡乱把沙发上的衣物收拾了一下,白棠给她倒水:“我今天刚进剧组,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

舒明烟接过水杯放下,从沙发上起来:“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不用。”白棠把她按坐回去,“就几件衣服,我一会儿就能收拾好。”

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嗡声震动,舒明烟看到上面的备注:泽阳。

白棠怔拿着水杯给自己倒水,手本能地抖了一下,杯子险些没握稳。

舒明烟帮她把手上的杯子接住,白棠才回过神来,看着茶几上震动的手机。

她试探着拿了一下,又收回手,眼底盛满了不安的神色。

舒明烟捉住她的手,白棠的指节冰凉的不见温度,隐隐轻颤着。

“棠姐,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纠缠你?”

窗外无边的黑夜将光线蚕食,吞没,室内只一盏昏暗的灯光亮着。

茶几上震动停了又响,白棠心底最后一根防线破碎掉,她抓起手机按了关机,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无声地抽噎。

舒明烟忙抽了纸巾递过来,轻拍着她的脊背。

白棠把脸埋在舒明烟的肩头,哭得隐忍且惹人怜惜。

舒明烟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无声地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白棠终于止了哭声。

她坐直身子,接过舒明烟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

这么多年从不敢与人说的秘密,如今要说出来时,她需要很大的勇气。

白棠抿了下唇,终于缓缓开口:“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我当初高考失利,没考到想去的学校,说想要复读。我没复读,想早点毕业帮我妈分担压力,最后在童城一个艺术学院读了大学。

大一的时候,我妈隔三差五跟我打电话哭诉,说家里总有一群人围着要债,还不上,他们就砸东西。那时候刚好姬泽阳在追我,听说我家里的处境,不由分说给了我一笔钱。他那时候很温柔,对我也特别体贴,再加上我家里很需要那笔钱,我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他因为是陆家私生子,从小在陆太太的磋磨下长大,性子养的极为偏执病态,骨子里是个阴鸷且占有欲极强的人。

跟他在一起后,我不能交任何朋友,男的女的都不行,我一不留神和哪个同学多说两句话,惹他不高兴了,他就会把我关起来,课都不让我去上。

因为这个,我大学经常挂科,我怎么求他放我去学校他都不在乎,只说让我乖乖待在家里,由他养着就行了。”

白棠双腿蜷缩起来,用手抱着,脊背靠在沙发上,睫毛止不住颤抖,上面沾着晶莹的泪珠:“大二那年,我没忍住答应同学的邀请,在迎新晚会上跳了芭蕾舞,被他知道,他关了我半年。我半年待在那栋别墅里不见天日,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除了他谁也不能见,只定期当着他的面,往家里打上一个电话报平安。他还说,我只能在他一个人面前跳舞,再有下次,他会打断我的腿。”

舒明烟听得心惊。

她怎么都没想到,白棠不跟她联系的这几年,居然是这么过来的。

舒明烟鼻头有点酸,试探着伸手去安抚白棠的肩膀。

“他幽禁你是犯法的,你……”舒明烟顿了顿,“你不敢去告他?”

白棠吸了吸鼻子:“我咨询过,身边人都知道我和他是男女朋友,他也没有暴力伤过我,只是幽禁,即便?婲进去没多久也能出来,而且他有厉害的律师团队,我孤立无援,是很难告倒他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舒明烟眼眶跟着红了,“我给你的手机号,你一次都没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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