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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柠正式被调到《客座零距离》,成为栏目组中的一员。

上班第一天,红姐召集主持团成员开会,针对前段时间采访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进行总结,又提出下一步计划,顺便说到栏目组邀请WHOLE LIFE总裁上节目,但多次被拒的事。

邵琳叹道:“红姐,不是我们不尽心,那位秦总也太难搞了,我往WHOLE LIFE一天跑三四次,到现在连秦总的面都还没见到,打电话永远是秘书接听,而且拒绝的干脆彻底,表示不接受采访,连余地都不留给我们。”

齐晟跟着附和:“我也跟过一段时间,确实联系不上人,红姐,咱还要坚持吗?”

“当然。”红姐整理着手边的文件,跟大家说,“这秦曦不仅是WHOLE LIFE的老板,还是远商集团继承人,有名望有地位,颜值又高,若能接受采访,那节目效果绝对好。何况,他跟大明星乔染的绯闻热度,到现在都还没降下来,我们更加不能放过采访机会。”

自打秦曦回国那天跟乔染在机场的照片上了热搜,两人的话题就居高不下。

乔家和秦家生意场上往来密切,有风声传出说两家有姻亲,秦曦很可能是乔大明星的未婚夫,那关注度就更高了。

红姐道:“大家辛苦一下,再多想想办法,为了收视率,一定要把秦曦拿下。”

其余主持团成员哭丧着脸,头疼。

“对了。”邵琳想到什么,忽而看向初柠,“你不是参加过WHOLE LIFE的珠宝晚宴吗,有见到大老板秦曦吗?”

初柠心里咯噔一下,邵琳不会想把这差事抛给她吧?

她张了张口,还没想好怎么答,邵琳倏而提议:“红姐,我们大家都在秦曦那碰过壁,要不然就让初柠试试吧,前段时间WHOLE LIFE还邀请她参加珠宝晚宴,想必对她有点印象,说不定比我们几个好说话。”

说完又询问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呢?”

都知道这是烫手山芋,邵琳抛给新来的初柠,自然无一人反对,集体赞成。

红姐斟酌着大家的意见,又想到一件事,问初柠:“我记得,你高中是长莞二中的对吧?”

初柠捏着笔的动作略微停顿片刻,点头:“是的。”

巧了。”红姐笑,“秦曦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红姐思考着,又问,“你们年龄相当,会不会还是同届?以前认识吗?”

很多事并不那么容易宣之于口,初柠抿着唇,拿笔的指尖微微泛白。

红姐以为她沉默是否认的意思,笑道:“二中全年级上千人,互相不认识也不奇怪,不过终归算是同学一场。秦曦一回国就给二中捐了两栋实验楼,你作为老同学,说不定真会给你面子,要不你去试试,可以吗?”

初柠内心千万个“我不行”,开口时却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好的。”

红姐安慰她:“别有压力,他确实难搞,你尽力而为。”

从会议室出来,初柠拿着杯子去茶水间,脑海中闪过珠宝晚宴那天。

在二中后面的街巷,她和秦曦闹得很不愉快。

黯淡又逼仄的窄巷里,她被他堵在墙上,下颌被他大掌捏得生疼。

昏黄的路灯照在他半边侧脸上,那双桃花眼染上戾气,带了阴鸷,言语间更是逼迫:“初柠,说你爱我。”

下巴处的疼痛尖锐而剧烈,生理上的痛感让初柠眼眶凝起水雾,随着眼睫轻微颤动,一颗晶莹通透的泪珠子滚落下来,“啪嗒”落在他手背上,带着温热。

他似乎怔了一下,放开对她的钳制。

见她始终闭口不言,他唇线紧绷,眼底染上凉薄。

半晌,他朝她冷冷开口:“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秦曦回国至今,两人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遇上。

然而回忆每一次两人的相处,初柠始终摸不清秦曦对她是个什么态度。

若说旧情难忘,然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傲慢至极的样子,一开口拽得能上天,看起来倒也不像七年走不出过去那段感情的人。

若说早不把她放在心上,可每次遇见,他也没把她当做陌生人那般擦肩而过。

那晚,还莫名其妙的逼迫她说那三个字。

她实在猜不透秦曦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水满了。”身后传来一抹声音,初柠回神时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快要往外溢。

她迅速关了开关,把杯子收回来,尴尬地笑了下。

齐晟弯腰接水时问她:“发什么呆啊,搞定秦曦的差事看来对你压力挺大。”

初柠从一旁拿出纸巾擦拭杯子外壁,随口问:“他,真的很难搞定吗?”

齐晟说:“不止我们栏目组想采访他,各大新闻报社、媒体、财经频道谁不想采访,但没一个能成功邀请到他本人,跟他见上面的都没几个,你说难度能低吗?”

“那确实挺难。”初柠垂着眼睫,漫不经心地应。

齐晟觉得自己不该说泄气话,又鼓励初柠:“但你不一样,你们俩不是老同学吗,一所高中毕业的,没准儿会给你面子的,先别这么快否定自己,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忙的你尽管提。”

初柠笑了下,端着杯子离开。

坐在办公桌前,她还在想着秦曦对她的态度。

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是当初两人在一起时,秦曦曾经说过的:“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谁敢让老子一时不痛快,老子让他这辈子都不痛快!”

秦曦确实是个狠人,得罪过他的人,从来就没什么好下场。

仔细想来,当初她跟秦曦分手,也算是得罪过他的人吧?

思路逐渐打通,初柠猜测:秦曦应该确实对她没有情意了,但还记得当初她提分手让他没面子的事,所以记恨她,想从她身上把过去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这么一分析,两人每次遇见时,他为何说话总是夹枪带棒这个问题,就解释得通了。

至于宴会那天晚上,巷子里他逼迫她说那三个字,很大概率,也是想要等她说出口时,奚落她,找到报复的快感,然后跟她说:初柠,你还以为自己在我这儿是个宝吗,老子早不把你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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