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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沙发尾部,他看到女孩身上裹着毯子,翻了个身,就那么呼吸均匀地睡了。

刚撩完就若无其事地睡觉,还睡得挺香。

秦曦气急,就没见过这样的。

过去坐在沙发上,他摇她的手臂:“喂,起来!”

“初柠,你刚刚亲我了。”

“别以为你喝醉了你就无辜,你得对我负责!”

半晌无人回应,秦曦往后一靠,脊背倚在沙发靠背,侧首凝着她,声音小了些:“你明天别想耍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对方没回应。

他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

拿牙刷时不小心碰到旁边的口红,弹跳着落在地上,盖子顺势被打开。

秦曦弯腰捡起来。

没想到她的口红不经摔,就这么一掉,直接成了两半。

好在自打秦曦搬过来,初柠平时都在楼上洗漱,一楼洗手间的口红她几乎没用过,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秦曦想着回头再给她买一支放回去,把地上的口红碎片捡起来,准备扔进垃圾桶。

起身时,看着指腹上染着的红色,他想到什么,眉头一挑。

今晚上初柠无缘无故亲了他,明天说出来也没证据,他总不能白吃了这亏。

事在人为,他是不是应该做点证据出来,让她无法辩驳?

——

初柠这一觉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差点掉下去,惊得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天已经大亮,客厅里十分亮堂,略有些刺目。

她抬起手臂遮挡阳光,回忆着昨晚上的事。

思路刚起个头,沙发尾部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醒了还不赶紧起来?”

初柠闻声睁开眼,才发现秦曦一直在那儿坐着,脸很臭,不知谁得罪他了。

她看一眼身上的被子,好像是秦曦屋里那床。

秦曦搬来这儿就这一床被子,给了她,不知道他昨晚怎么睡的。

她狐疑地坐起来,见他表情不大对劲,困惑问道:“你怎么了?”

“你觉得呢?”秦曦墨如点漆,脸上的表情很淡,眼神里带着控诉,仿佛受了极大的伤害,“昨晚上自己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初柠回想了一下昨晚,她去会所挡酒遇到色狼,后来被秦曦带回来,倒在沙发上睡了。

这件事不至于让他露出如此神情吧?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忆细节,秦曦忽而扯开衣领,指着身上的草莓印记:“看清楚了,你干的!”

初柠:“???”

秦曦:“初柠,咱俩都分手这么久了,你轻薄我是什么意思,想跟我旧情复燃?”

“……”初柠脑子懵了一瞬,不确定地再问一遍,“我干的?”

“当然是你干的。”秦曦乜她一眼,“我昨天刚说过,我如今穷困潦倒住在你这儿,你别仗着我弱势就对我做些什么。你当时不是信誓旦旦说不会吗,结果晚上你就干了这种事情,口是心非的也太明显了,嘴上一套行动上又一套,这要怎么解释?”

“再说了,你想跟我重修旧好大可以直说,我说不定会考虑的,咱们俩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你总不能对人用强吧?借着酒劲撒疯强迫我这就——”

话没说完,他看到初柠忽而凑了过来,盯着他领口的位置细瞧。

秦曦身子往后侧,充满戒备:“你还想干嘛?青天白日的,你再对我图谋不轨一次?”

“闭嘴。”初柠打量他身上的红印,试探着抬手蹭了下。

凝视指腹上染着的红,她缓缓抬起头:“这吻痕,还会褪色的?”

“……”

室内一下子陷入死寂。

隔了好半晌,见初柠还想再蹭一下,秦曦打掉她的手,声音拔高:“我有说这是草莓印吗?明明是你自己嘴上涂了口红,昨晚上亲我的时候蹭在上面的。要不然,你跟我说这哪儿来的?”

初柠被他说得有些愣,下意识抿了下唇,指着问:“我昨晚上弄上去的,怎么现在还在?”

秦曦微微坐正了些,慢条斯理地道:“你轻薄我,那我当然得留着证据,要不然你醒来不认账,我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说完斜她一眼,“就这你还不想承认呢。”

见初柠不说话了,秦曦逐渐得意,挑了挑眉,又指着上面的印子:“你自己看看,全都是你留下的,现在知道自己昨晚上多过分了吧?我住在你这儿,也太没人权了!”

他叹气:“这亏我也吃了,清白也没了,你现在说说怎么解决吧。”

初柠:“……”

“等等。”她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拧眉思索着,指腹蹭了下自己的唇,给秦曦看,“我这口红也蹭不下来这么多啊。”

秦曦轻嗤:“这都一晚上了,当然没那么多,但昨晚上就是有这么多。你昨晚上参加饭局之前肯定补过妆~”

初柠确实昨晚参加饭局前有补妆。

可她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盯着秦曦脖子上的红痕观察一会儿,起身跑去玄关处翻出自己的包。

折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支口红。

秦曦警惕地看她:“你干嘛?”

初柠没吭声,拿着小化妆镜在口红上涂了一圈,然后亲了下自己的手背。

把蹭上口红的手凑过去,跟秦曦脖子上的做对比。

她气急败坏:“我昨天用的口红是玫瑰色,你这个看着像芭比粉,这根本不是一个色号!”

秦曦心虚,低头看了几眼,也没瞧出什么区别来:“不都差不多,哪里不一样了?”

“可差太多了!”初柠冷笑一声,直接把包里的其他口红也翻出来,倒在沙发上,“你自己找一找,我昨天带的所有口红里面,可绝对没有芭比粉!”

秦曦没想到她包里口红还挺多,打开几个看了看,挺纳闷儿的:“你这些口红颜色看着都一样,带那么多支干嘛?”

“……”

初柠不知道他哪只眼看出来这些口红颜色一样的,懒得搭理他。

猛然想到一楼洗手间里那支芭比粉的口红。

她几乎每种色号的口红都各有一支,那支芭比粉她不喜欢,放一楼洗手间好久了。

初柠斜他一眼,起身跑去洗手间。

洗手台前面,原先放着口红的位置空了。

她扶着门框探头看过来:“我口红呢?”

秦曦:“什么口红?”

初柠:“你说呢?”

“哦,那支啊。”秦曦走过来,蹭了下鼻子,“我不小心弄坏了,扔了。”

初柠咬牙挤出一抹笑:“所以你扔之前先在自己身上抹两下,说我亲的?”

“……你真亲我了!”秦曦指了指门口,逼不得已解释道,“昨晚上就在那儿,你真亲了。我是怕你赖账不负责,就想着留点证据。”

“如果咱们俩互换,这些话你信吗?”

“信啊,真的是这样。”

“我不信。”

“……”

秦曦这会儿有理说不清,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画蛇添足了。

本来想更逼真一点,留点证据让她无话可说,现在弄巧成拙。

他泄气,挠了挠头:“不信算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摇头叹气,“这回就当我吃了哑巴亏,再有下次,我给你录像,看你还信不信!”

听他这语气,初柠站在洗手间门口又认真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

——“男女授受不亲……那你还亲过我呢。”

——“什么时候?”

——“上学的时候。”

——“我忘了,你帮我回忆一下。”

记忆回笼,初柠惊诧地摸上自己的唇,望向前面沙发处秦曦的身影。

她好像……是干过这么个事?

怪不得秦曦说让她负责。

可这种事要怎么负责?

不行!

打死都不能认!

初柠陡然心虚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理亏。

她佯装镇定地把刚刚的事掠过,转移话题:“那个狄朗到底为什么让我替他挡酒,你昨晚上不是说去查了,有没有结果。

说起这个,秦曦神色冷了几分。

沉默片刻,他说:“大概觉得你漂亮,这样的饭局带上会比较有面子。”

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说给她听。

“哦。”初柠点了下头,没再提这个,只是有点头疼,“昨晚上合同的事我搞砸了,以后想再找狄朗签约肯定不容易,也不知道怎么跟红姐交待。”

“担心什么?没准儿签了才不好交待。”

“什么意思?”

秦曦还没说话,红姐打来了电话。

初柠紧张地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接起来:“红姐。”

那边上来就问:“你昨晚上是不是已经跟狄朗签约了?看新闻没有,狄朗上了热搜,他私底下同时交往几个女朋友的事被曝光,骂声一片。出了这事,谁粘上他谁倒霉,咱们栏目组哪里还敢采访他啊。也真是的,既然有这种事也不早点爆出来,如今合同都签了,违约还得付他一大笔违约金,我都不好跟上面交代。”

初柠迟钝了两秒,接话:“红姐,我……昨晚上没签。”

“没签?”

“对,没签。昨晚上出了点状况,所有没签成。”初柠把昨晚上包厢里的事大概说了一遍,没提秦曦出现的事,只说泼了刘兴德酒,然后自己就走人了,导致合同没签。

红姐呼出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福祸相依,如今狄朗的事一出,没签反倒是件好事。昨天狄朗经纪人让我们栏目组找人替狄朗挡酒,还指明要你,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如今他也是活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