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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枝枝承认, 她起先确实是存了一点作弄萧晏的心思在里头,可当对方用那双泛着微红的凤目俯视着她时,她的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

“喜欢看我哭?”

萧晏又问了一遍, 黎枝枝闭紧嘴巴,试图移开视线, 却被他先一步扣住了下颔,动弹不得, 黎枝枝有些羞恼了, 用力瞪他一眼:“放开我。”

萧晏如何肯如她的意?他怀着一腔情意,克制谨慎, 处处小心, 想要的也不过是这喜欢二字,如今骤然看见几分希望, 便再也忍不住, 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靠得实在太近了, 黎枝枝鼻端嗅到了淡淡的檀香气息,整个人几乎被笼罩在其中,这令她愈发不安,浑身略略紧绷起来,就在这时, 萧晏忽然低下头, 在她耳边轻轻道:“竟不知你有这样的癖好,不过无妨,我自然可以满足你,枝枝, 只要你告诉我……”

他的眼眸微垂, 注视着黎枝枝, 眸色深深,像是透着无数缱绻柔情,又仿佛藏了一簇暗火,炽热执着,不容许她回避,一字一顿道:“能允许我喜欢你吗?”

黎枝枝怔住,双眸倏地微张,紧接着,面上泛起薄红,如同春日里的桃花,她没想到萧晏竟会问出这句话,试图躲开对方的视线,可下巴却被扣住了,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黎枝枝再也顾不得什么,张口就咬住了萧晏的指头,死死用力,而萧晏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专注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待着回应。

直到黎枝枝的舌尖尝到了些微的血腥气,她才猝然松了口,别过头去,然而这般动作,便露出了那小巧精致的耳垂,透着可爱诱人的红,像初夏的樱桃颗。

萧晏的眼神微深,忍不住伸出手想去碰一碰,谁知这时,袖中有个什么东西滑出来,正好落在黎枝枝面前,她定睛一看,那是一张纸笺,上面还写了不少墨字,便下意识拣起来。

是那个老大夫写的方子!

萧晏表情一变,立即去抢,然而只这么短短片刻的功夫,黎枝枝已经把那上面的字都看完了,一双明眸微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语气似惊似疑:“你……”

萧晏立即补救道:“你听我解释。”

黎枝枝哪肯听?她光看那方子上的药名,便已经羞得满面通红,大叫一声:“你闭嘴!”

然后手一挥,用力把那张方子拍在萧晏的脸上,不等其反应过来,便将他推到一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掀起车帘下去了。

萧晏再次被撞到了头,忍不住以手扶额,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又想起方才的情景,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下误会好像大了。

该如何补救?

……

宁王府。

天色已经擦了黑,屋里上了灯烛,萧汶正倚在榻上,手里举着一个玉色小瓷瓶端详,一条雪白纤细的胳膊绕在他的脖子上,女子娇嗔道:“世子,您在看什么呢?一个小瓶子有什么好瞧的?”

萧汶笑了,神情透着一股子懒散,神秘地道:“这可是好东西。”

侍妾好奇道:“是什么好东西?”

萧汶正欲回答,外面却有一个婢女进来,垂首躬身道:“世子,王爷回来了,请您过去一趟。”

萧汶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沉声道:“这老东西,一天到晚盯着我……”

话虽如此,他还是起了身,婢女立即服侍他穿戴衣衫,萧汶不经意转头,正好看见他的侍妾拿着那个玉色小瓷瓶打量,他当即变了脸色,喝道:“放下!”

侍妾冷不丁吓了一跳,手一松,那小瓶子就掉了下去,在榻上滚了一圈,萧汶眼疾手快,立即捞了过来,满面紧张地检查了半天,这才舒了一口气,劈手就给那侍妾一耳光,语气暴戾:“贱人,谁许你拿的?!”

那侍妾平日里还算得宠,挨了这一记巴掌,整个人都呆住了,紧接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萧汶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反而凶恶地瞪着她:“再有下次,我就剁了你这只手拿去喂狗!”

那侍妾被吓得也不敢哭了,只一味点头,萧汶却懒得再看她,只小心把那瓷瓶收起来,这才去了前厅。

宁王刚刚下值回来,正在和王妃说话,见了萧汶来,打量他几眼,眉头皱起,呵斥道:“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连个衣裳都穿不整齐,成何体统?!”

却原来是萧汶刚刚才服了五石散,这一路走来,不免觉得有些燥热,便把衣襟扯开了,半袒着胸膛,听得父亲呵斥,他也只是懒洋洋地合了衣襟,在椅子上坐下来,打了一个呵欠,道:“爹找孩儿有什么事?”

他这般不以为意的态度,令宁王大为皱眉,宁王妃见状,急忙解释道:“汶儿大概是才睡醒,还没缓过神呢,王爷别和他置气。”

谁知宁王更怒了,脸色阴沉地骂道:“大白天的他睡什么觉?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只知道吃喝玩乐,倒似乎比我还累了,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

萧汶不耐烦地道:“我一个闲散世子,能有什么正事啊?您要是真想让我出息,就赶紧去抢那把椅子,忍了这么多年,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底没见您成事,皇爷爷宁可让萧晏那个废物做太子,也没看您一眼,您还来教我?”

这话一出,宁王和宁王妃俱是变了脸色,只不过一个是怒,一个是慌,宁王妃吓得肝胆欲裂,扑过来捂萧汶的嘴:“可不敢胡说啊汶儿!你真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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