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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于温夏而言, 注定?不会平静。

回凤翊宫的路上,她的异常被左右婢女看出, 白蔻与香砂关切询问,她只摇头,不曾答复。

连她都不知这答案。

她自是不信四哥哥会背叛温家。

可大哥说的男女之情……

温夏恍然反应过来?,四哥哥当年不过十六岁,即便温家看错他年龄,他至多十八岁。十八岁的少年,常日与他们生活在府中, 身?边一个女子也没有,就她一人?,自然会把这成长时?期懵懂的错觉当成喜欢。

是四哥哥想错了。

他该是误把那些感情看成了男女的喜欢。

就像当时?温立璋要将她送回京都?来?时?, 她不也哭着与许映如?说过,为什么她不能自己选一个像四哥哥那般的夫婿。

她的成长时?期接触的男儿只有父亲哥哥们, 她也会按照父亲与哥哥们的样?子想象理?想中夫婿的样?子。

想到此处,温夏终于有些拨开迷雾的恍然, 可一想起大哥所言,终是愁眉不展。

她差一点就忘记她的寝宫中有人?,听见戚延漫不经心的一声“回来?了”,吓得连请安都?忘了。

“皇上怎么在此处?”

“朕不是说过在凤翊宫等你。”

戚延朝她走来?:“与你兄长相谈如?何?”

“日久未见,多与大哥聊了些时?辰,多谢皇上。”

戚延未再言, 让她先去洗漱。

温夏多看了他一眼, 他已坐到殿中梨木四方桌前, 宫女正为他沏一杯茶, 他闲适喝下,喉结微微滑动。

温夏莫名烫了脸颊, 知晓他今夜不会再走。

她慢吞吞行去清玉池沐浴。

水汽袅袅腾升,她游离的思绪似这雾气朦胧。

戚延等待的片刻里去了书房,又再多看了一眼温夏做的腰带。

方才来?时?,他一人?无趣,便在书房看见了这腰带。黎色腰带美玉镶嵌,样?式别?致,他甚是喜欢。胡顺问了宫女,宫女说这些都?是温夏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样?式也是她自己画的。

戚延倒是头一回收到女子亲手做所之物。

胡顺笑道:“这腰带甚是配皇上气度,皇后娘娘如?今对您可真是用了心。”

戚延愉悦地挑眉,行出书房,问宫女:“皇后在何处?”

“回皇上,娘娘仍在沐浴。”

清玉池设在寝宫后一处偏殿中,自廊芜行去几步便到了。

守在门外?的宫女见戚延到来?,忙要禀报,戚延抬手制止。

撩开珠帘,湿润的空气里弥散着幽幽香气,朦胧纱幔后,一池浓白兰汤宛如?温玉。缭绕波光中,少女肌肤柔白胜雪,右侧心口?的玉兰花在这滚烫兰汤中盛放。

戚延眸如?漆夜,行上台阶。

香砂最先瞧见他,惊得手中香膏都?落了地:“皇上,娘娘还未好,请您……”

余下的话皆断在戚延冷厉眼神下。

温夏已花容失色,白皙手臂护在身?前,欲上岸又欲沉下水去,急得桃腮一片涨红。

白蔻慌慌张张地要去拿衣衫,却被?戚延淡声道“下去”。

宫人?皆被?他屏退。

温夏惊慌无措。

戚延居高临下立在池畔玉阶,这个角度,入目水雾缭绕,她肌如?白玉,娇靥盈盈含怯。戚延喉结微动,蹲下身?:“过来?。”

温夏眼睫不停颤抖:“臣妾还没有好。”

戚延长眸深不可测,薄唇似笑非笑,只嗓音未给她那么多压迫:“过来?。”

温夏涨红了脸颊:“皇上这样?太不君子了……”

戚延嗤笑出声,微抬下颔:“朕可没指望跟君子沾边。是你过来?,还是朕下去,你想清楚。”

温夏颤抖着眼睫,水雾缭绕之中僵硬许久。戚延好整以暇候在岸上,一身?帝王威压,势在必得,不容抗拒。

温夏终于僵硬地,慢吞吞地靠向岸边。

戚延垂下深眸,薄唇恣意地笑了,拽过温夏交叉护着的手腕将她半带出水面。

哗啦的水声四溅。

她花容失色,颤合的红唇被?他以吻封堵。大掌扣在她后颈,不容她一丝退离。

温夏以为她会上岸。

可遇见戚延,他只会是带她沉溺的深渊。

清玉池中,她毫无余地,应该是毫无尊严。双膝跪在水中玉阶,似磨破皮的疼。水蔓在戚延腰际,他似觉这样?的水深不够,抱着她游向深处。

温夏呛到几口?热水,滚烫白雾中只觉似九岁时?溺水的窒息。手臂被?戚延从身?后拽住,下巴一下一下打着水面,又似呛了水。

她忽然哭喊:“四哥哥——”

戚延狠拽过她,捏住她双颊,一双好看长眸带着暴戾杀气:“你找死么?”

“叫什么四哥哥!”

“我怕水,我怕水。”温夏颤抖地哭喘:“我落过水,是四哥哥救过我。我不要在这里!”

戚延眸中戾气终于散去,中途停下,他却未觉败兴,抱起她上岸,就在殿中一方矮榻中。

殿外?,凤翊宫的宫人?未敢散去,可何曾听过这般娇弱的哭叫声。白蔻遣退了宫女出去,与香砂留在门外?,二人?面颊滚烫,眼中俱是担忧。

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香砂没有白蔻这般沉稳,终于忍不住冲进去:“皇上,求您别?再欺负我们娘娘!”

一股强大内力?带着萧杀的寒意自纱幔后袭来?,将香砂推至殿外?,香砂狠狠往后倒去,白蔻忙将她扶住。

殿中的哭叫终于变成细碎的低泣,脚步声传来?,二人?忙退后,只敢以余光担忧地看一眼。

身?躯健硕的帝王宽肩上皆是水珠,横抱着裹着龙袍的皇后出来?,唯有一双细足露在龙袍外?,布满红红伤印,颤颤打着抖。

戚延行入寝宫,冷淡命令宫人?阖上房门。

他将温夏放至床榻,她挣脱着,他扶正她白皙额头,深眸沉沉望进去。

“在我身?前叫别?人?的名字,是你兄长也不行。”

手指捏住她下颔,他吻住她唇,变本加厉地惩罚。

……

寅时?已至,殿中一切终于结束了。

温夏鬓云散乱,一缕缕发凌乱贴着酡红脸颊,盈盈含泪的杏眼散焕睁着。

戚延自镜前看见肩处一排小牙印,倒是笑了。

披上寝衣,他倒了水喂到温夏唇边。

她早已似干渴的鱼,喝得很急,水滑出唇角打湿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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