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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汐是愿意和他回去的。

但想将治疗室的墙壁先画完,容伽礼不让,她画完一面墙耗费了整整一周时间,要把四面画完,且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偏要给她留着,这样路汐才会惦记着回到这里。

而被容伽礼临时告知的突然?,路汐一贯遇事平静处之的心理防线变得脆弱了起来,天还未亮,便醒来跑到衣帽间去挑衣服。

以前她从不在?意?这副皮囊该如何妆点得能?讨喜些,拍戏时自有导演安排,符合角色形象即可?,走红毯或出席群星活动时艳压即可?。

眼下路汐左挑右挑的,并不知自己哪怕披张白布都过分漂亮得不像话,是非常发自真心地想给容家人留个?初次见面的好印象。

挑了几件都不满意?,怕太隆重,又?怕太随便。

等容伽礼睡意?半醒间没?摸到她,循着动静找来时,路汐已经往长绒地毯丢了不少裙子,乌黑的长发散开着,披在?两肩,正?想褪去身上白裙,模样清纯得紧。

蓦然?抬头看到容伽礼,犹如看到救星一样,光着脚踩了过去,纤细手臂搭上他的腰,贴在?他胸膛前:“我穿着件行吗?不知你家人喜欢什么模样的,好紧张啊。”

容伽礼故意?哄她:“你单单站在?这,天仙见了都要自惭形秽一番,我家人哪还有闲心想喜欢什么样,早被你惊艳到,容不下其他心思。”

“又?打趣我。”路汐佯装要生气,却被容伽礼动作自然?不过地深入裙下,是用?他夜里赢了她一局的两根手指,驱使她下意?识地咬紧唇内,音断了,脑海中的神经开始被无形中极度拉扯,能?感觉到灵活的修长指节骨廓清晰,慢慢地,慢慢地,在?压着她。

反观容伽礼始终看着她,面容上的神情?未有分毫变化:“我婚姻运不好,容家上下,倒是无人敢惊动了这桩得之不易求回来的上等姻缘。”

经他一说,好似婚姻运已然?和?路汐密不可?分到了一起。

她想回应点什么,却突然?变得嘴笨了。

容伽礼怕她还紧张,笑了笑说:“只?是去见见爷爷,跟自家同辈人一起吃个?饭,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我父亲你已私下见过,其余几房的女眷长辈和?叔父,不必放眼里。”

路汐十六岁丧母,还真没?有跟贵妇太太们一起相处的经验,况且她和?容伽礼暂时只?有复合后的男女朋友关系,还未到正?式订婚和?合法?领证那步,到时要遇到长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不显尴尬又?保持礼貌的称呼对方。

而容伽礼非常体贴,路汐仿佛将身体和?紧张的神经都逐渐放松到了安全区域,顺其自然?好了。

早上七点。

在?衣帽间被他手指放松了一场后,路汐选的白裙已经皱巴巴不能?穿了。而容伽礼替她选了条古典的简单长裙,腰细到犹如他手掌大小,丝绸料子很薄,行走间两片衣角轻轻在?脚踝晃动。

没?给她戴宝石珍珠,只?是戴了条细细雕刻着昙花的流苏项链,垂悬在?很白的锁骨处。

容伽礼在?那吻了吻,是一种习惯性的亲吻。

好在?他有所克制,知道给她保留点体面,没?故意?留下吻痕。

坐上车后,路汐怕再次弄皱裙子,坐姿很端庄,又?忍不住地侧了脸问他:“你家族排名第二,上面还有谁?”

论起只?有同辈的话,看容伽礼的家族排行就知道不是最年长的。

她问,容伽礼也耐心回答:“容家大小姐,俞池没?过继前,原是二房的独生女,她叫容夏央,一直与?世隔绝生活在?御兮庄园,不轻易回家族。”

“她跟家族关系不好吗?”

路汐指尖无意?识地挨上他膝盖,点了点。

无论容伽礼说什么,只?有是关于他的家族,都听得认真。

这些算是大家族内部不可?宣传的秘闻,她有兴趣,容伽礼自然?不会提到一半,吊着她胃口?:“嗯,她当?年婚嫁大事无法?做主,被自己生父逼嫁给了门当?户对的陆氏家族继承人陆显嘉,厌弃这桩充满利益算计的婚姻多年,又?不能?恢复自由身。”

二房容净宗的野心昭然?若揭,为了跟容九旒一较高下,年轻时起没?少满世界的安置小家,像养蛊一样,哪个?女人能?有本事给他生个?私生子,送千万豪宅珠宝游艇都只?是小数目,是能?直接把私生子带回老宅给个?名正?言顺身份。

所以容夏央的处境可?想而知,随随便便一个?私生子就能?动摇到她的继承权。

听到这,路汐忽然?问:“那为什么还要过继三房的俞池?”

容伽礼停了会,语调平静:“老爷子在?名利场颠覆了近半世纪,且是吃素的?他为儿子们精心挑选联姻妻子,是通过各方面包括双方基因?上的严格筛选,确保下一代子孙都高于凤毛麟角,又?怎么会去认二房养蛊出来的私生子?”

别的家族联姻算八字命格,容杭振偏不走寻常路,给儿子匹配的是完美基因?。

容净宗的算盘打得响,却错个?彻底。

等他意?识到外面那一堆私生子女都毫无利用?价值,便薄情?舍弃,把目标放在?了嫡系这脉的三房龙凤胎上。

而容夏央徒有大小姐的虚名,始终不得亲生父亲重视。

后来她就读于剑桥大学时爱上了同校学长陆显嘉,等到适婚年龄时,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精心布的局,包括爱情?。

容夏央也反抗过,回到家族闹过一场。

容净宗冷言讽刺:“让你嫁给陆显嘉不好吗?人是你爱上的,身份地位与?你也匹配,这怎么不算天作之合,难道非得逼我将你盲婚哑嫁一个?才?甘心?”

这场联姻,事关二房与?陆家的利益,最后容夏央只?能?顺从。

独居在?御兮庄园是她用?了数年无声的反抗,也整日求神拜佛的,诅咒着狼子野心的容净宗永远被主掌家族的容九旒一脉压制,永无翻身之日。

路汐莫约是懂了,容伽礼是长房一脉独子,又?经历过生死险境,只?要稍有不慎,等于是断了容九旒的命脉,最后在?外私生子众多又?有过继的俞池在?手的二房容净宗,自然?是能?获得家族内部不少人支持。

难怪他会心平气和?的说出——其余几房的女眷长辈和?叔父,不必放眼里。

本就只?是维持表面上虚假的温馨氛围而已。

路汐很快又?想到一个?关键重点,要笑不笑地问:“所以你和?谭名祺在?基因?上很匹配,对吗?”

容伽礼侧眸,仔细地观察她表情?变化:“这也要醋一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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