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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对斐斐的评价都是脾气坏, 只是因她生得美貌稚嫩,裙下之臣无数,无论再怎样恼怒,看见她的脸也会不由自主地原谅她, 她自?己大概也?知道, 因此愈发张狂跋扈, 谁的?面子都不给,但其实她心里清楚,因为还?有价值,所以妈妈纵容她,因为长得漂亮,所以恩客忍让——她就像是小猫小狗, 主人对她偶尔的?高傲冷淡不以为意, 然?而一旦她咬人抓人, 挑战主人的?权威,就会被立刻处理干净。

斐斐知道, 却不在?乎,她只要还?活着的时候能随心所欲就行了,反正?不夜城的?女人花期短暂, 到最后大家的命运都一样, 卑躬屈膝谄媚讨好是狗,抬头挺胸张牙舞爪也?是狗,那她为何要做乖顺的狗?

她就是要闹,就是要发脾气!

可是在?这个人的?怀里,她有点?想哭, 直到非花朝她靠近,斐斐立刻怒视对方:“你不要过来, 你离我远一些!”

说着,跟个小孩儿般向女萝告状,指着非花道:“我不喜欢她,你若是跟我好,你也?不许喜欢她。”

女萝眉头微蹙,还?在?看斐斐脸上的?伤,“很疼是不是?接下来几天你好好休息,别再来艺苑了。”

斐斐警觉:“你不让我来,是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不在?,你就可以跟坏女人好?”

她敏感?又多疑,想象力还?很丰富,女萝保证道:“不会的?,我也?不来,本来你们俩就是为了跟我配合才天天跑艺苑,我先自?己练一练,练好了再通知你们,好么?”

“那,你要保证先通知我。”

女萝几次三番挡在?她面前,黄脸婆要杀她也?是女萝出手相?救,斐斐对她很是信任,至于同?样想要保护自?己的?非花,因为讨厌她,所以不想提。

祝妈妈与满妈妈快步走来,分别拉住自?家的?非花与女萝,要她们前去跟四位公子问安,芳妈妈则唉声叹气,斐斐这脸没好全乎,真是可惜!不过她还?是坚持让斐斐也?来,说不定看到斐斐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公子们更喜欢呢?

“久闻不夜城有三大花魁,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名为邹羿的?红衣公子十?分怜香惜玉,始终俊脸含笑,亦不吝溢美之词,与他相?比,另外三位公子则显得寡言许多。四人以黑衣公子燕钧为首,给斐斐药的?是天鹤山的?南宫音,还?有一位同?样着白衣,名叫陆星阑,是南虹派的?少门主,先前讽刺邹羿见了女人走不动道的?便是他,也?只有他表现出了对倡伎们的?鄙夷与厌恶,似乎她们是世上最脏的?东西,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女萝觉得奇怪,既然?如?此瞧不起倡伎,那来不夜城做什么,显摆自?己高贵?

邹羿开玩笑道:“我这好友啊,如?今已快要两百岁了,迄今连美人的?手都没摸过,好说歹说,才带来见见世面。”

陆星阑冷冷道:“谁是你好友,少与我套近乎。”

邹羿眉头一挑,语气戏谑:“谁说你了,是不是,阿音?”

南宫音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好了,你就别惹星阑生气了。”

南宫音出身天鹤山,乌逸的?记忆中?有这个门派,比什么不灭谷虎爪帮可厉害多了,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不过女萝想得不是这个,她总觉得还?在?某个地?方听说过……

等等,她想起来了!

名叫寂雪的?圣僧曾说过,传闻不夜城中?有魔修,不仅出了好几条人命,天鹤山少主也?陨落于此。

所以这几人并非前来寻欢,而是另有所图。是来查探魔修踪迹,还?是抓捕谋害天鹤山少主的?凶手?他们没有乔装改扮,反倒以真实身份出现,又谎称来不夜城是“见见世面”,想来二者兼有,或者是还?有什么女萝不知道的?原因。

由于中?年女修大闹艺苑,斐斐脸又受了伤,妈妈们便同?意她们回去各自?休息,转而热情邀请四位公子来自?家女闾坐坐,燕钧含笑颔首,陆星阑面色冷淡,南宫音但笑不语,邹羿则毫不客气地?答应下来。

斐斐像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分别前还?不停地?叮嘱女萝,无论什么事都只能找她不许找非花,芳妈妈心疼她的?脸,赶紧把人推进轿子里,斐斐还?掀开帘幔往外看,生怕女萝在?自?己看不着的?地?方跟非花交好。

待到斐斐的?轿子消失在?拐角,一直目送她离去的?女萝与非花二人顿时相?视一笑,女萝问道:“先前我见非花姑娘颇有几分身手,可是曾习过武?”

非花微怔,随即失笑:“善嫣姑娘说笑了,我那三脚猫的?两下子,全仰仗那位夫人不设防,否则怕是近身都难,还?是善嫣姑娘厉害。”

女萝又问:“非花姑娘可曾想过修仙?”

她真心诚意地?发问,可非花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古怪,所幸两位妈妈离得都较远,不至于听见她们在?说什么,许是不想让女萝陷入无望,非花轻声道:“不成的?。”

女萝不解:“什么不成?”

“修仙。”

非花抿了下嘴,欲言又止,半晌,她再度对女萝说:“不成的?。”

女萝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不成,随着祝妈妈走近,非花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待到善嫣姑娘的?舞练好了,咱们艺苑再见。”

女萝心知她是不想被祝妈妈听见,也?微笑点?头:“多谢非花姑娘好意。”

回去的?路上满妈妈把祝妈妈芳妈妈骂了又骂,随后再三叮嘱女萝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千万不能让那四位公子被非花跟斐斐勾了去,女萝看似认真在?听,时不时还?给予满妈妈回应,实则心神早不知飞到了哪儿去,左耳听右耳冒。

当车跳到女萝手边,触角晃动,女萝惊喜不已:“人找到了?”

华灯初上,不夜城再度迎来繁华喧嚣,人声鼎沸中?,女萝换了夜行?衣,再度离开风月楼,她有事情要办。

这样做很冲动,很危险,甚至白天刚刚来了四名年轻修者,一旦行?踪被发现,很可能会暴露。

可那又怎样呢?她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曾坚。

这个名字今日在?女萝心中?来来回回念了数十?次,她忘不掉斐斐那疯狂愤怒的?模样,也?望不到雪白皮肉上怵目惊心的?伤痕,她要杀了这人,那位夫人如?此心爱自?己的?丈夫,以至于不敢谴责他,只敢来找斐斐撒气,想必看到丈夫尸体时会很开心,因为他将永不背叛。

有当车引路,女萝避开他人耳目,轻松潜入广寒阁,今日斐斐受伤,必然?不会待客,女萝厌恶“恩客”这个词,僄客自?以为花了钱便是对倡伎有恩,可若是没有他们,又哪里会有倡伎的?存在??是僄客卑劣肮脏的?欲望滋生了罪恶,他们全都该死。

广寒阁的?后楼与风月楼不一样,斐斐性格霸道,不许旁人与自?己分享,因此整栋后楼只住了她一人,见曾坚还?在?广寒阁,女萝缓缓凝聚藤刺,她得想个法子,又能杀了曾坚,又不会给斐斐带来麻烦,还?得不让曾坚的?妻子来闹事。

在?广寒阁杀人绝对不成。

正?在?女萝思考要如?何将曾坚引出时,一阵欢声笑语中?,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惨叫,她心下一凛,飞身上了广寒阁后楼屋顶,悄悄揭开一片琉璃瓦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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