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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眉头紧锁,显然对狐子七的话半信半疑:“七日之后?”

“不错,正正就是七日之后。”狐子七一脸诚挚地答道。

青衫男子寻思一会,问道:“你所言的七日之后,是何月何日?”

狐子七愣了愣,随即答道:“我所言的七日之后,自然是辛未月的丁丑日。”

青衫男子一脸冷嘲:“今日已经是是辛未月丁亥日。”

狐子七闻言大惊失色,失声道:“怎么会如此?”

东源也是一脸意外,不解地问道:“难道今天不是庚午月的庚午日吗?”

青衫男子冷淡道:“我遇到你们的那天,确实是庚午月庚午日。只不过,你们实在不济,被我的绿云袭击后,整整昏迷了十七日才转醒。”

狐子七闻言,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慌乱:“也就是说,辛未月的丁丑日已经是十天前了……”

十天前,明先雪去了云门外等他。

而他……

失约了。

狐子七懊悔不已,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错过那么重要的日子?”他喃喃自语。

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错过了与明先雪的约定。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闭上眼睛,却仿佛看见了明先雪苍白的脸孔,内心的自责立时如同野火般蔓延,无法熄灭。

“我真该死啊!”狐子七恨不得捶自己两拳,“我竟然失约了!”

青衫男子原本还疑心狐子七说什么七日之约是谎话,如今看狐子七的懊悔是不能作假的,只当他还真的是约了九青。

故而,青衫男子也十分惋惜:“九青可不会等人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狐子七闻言,颤声道:“唉……你哪里知道……”

东源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看到狐子七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伤感。

他想要劝狐子七宽心,但话到嘴边,却觉得胸口一阵发疼。

刚刚青衫男子打的那一掌把他伤得实在太重了。

他脸色发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竟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狐子七见状,又惊道:“东源兄,你无事罢?”

东源想回答,却又连咳几声,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

青衫男子只是淡淡的:“看来你们庆郢殿,还真是一家子废物。”

东源听得这话,又开始生气,恼道:“我自己年轻荒废,技不如人,也就罢了。您何必把我家人也捎带上呢!”

青衫男子见他义愤,像是想起什么,拊掌道:“是啊,我差点忘了,我还得杀你父亲。”

东源和狐子七闻言,脸色一僵。

青衫男子踱了几步,青灰的脸庞透出一丝愉悦,方叫他此刻的脸看着不那么像死人:“我正想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狐子七:……最好是真的有这么多雕。

青衫男子看着东源,道:“你是庆郢殿的公子。”青衫男子转眼看狐子七,“你呢,又是九青的弟弟。”

“所以呢?”东源蹙眉问道。

狐子七看着青衫男子的样子,心中骤然涌起了不祥的预感:“前辈,您……”

青衫男子却自顾自说道:“我可以让人传出去,说你们二人私奔下凡,又为了让天道认可,要在月圆之夜拜天地,定终身。想必,九青和庆郢殿殿主听说了,肯定都会在月圆之夜赶来。我便可以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了。”说完,青衫男子笑着点点头,显然对自己的想法十分得意。

狐子七闻言,忙跳起来,说:“不行!这可不行啊!万万不可!”

东源听到狐子七如此抵触和自己成婚,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不可?”青衫男子却懒得听狐子七的话,冷脸说,“但凡事,我说可,那就可。”

狐子七却咬牙说:“这不行,我已和他人订婚……”

狐子七未尝没想过,如果青衫男子把流言散播出去,明先雪也会得知此事,可以来解救自己。

但比起这个,狐子七更在意的是明先雪听到流言后的反应。

十日之前,他失了约,明先雪肯定就已经要伤心坏了。

如今又听到这样的传言,岂不是雪上加霜?

他无论如何,是不愿意再看到明先雪为自己伤心怀疑了。

听到狐子七这话,东源一把子震惊住了:“你……你订婚了?难道、难道是和怀骨吗?”

狐子七重重点头:“我不能负他!”

东源却一阵恼恨,说道:“旁人也就罢了,怎么是他?他故作柔弱,实质包藏祸心,这你也看不出来吗?你可别被他迷惑了!”

狐子七闻言,也不知如何解释,便只说:“他很好,你不了解他。”

东源听了这话,越发觉得狐子七这天真的狐狸是被狡猾的邪异蒙蔽了。

东源担心地道:“你要喜欢谁,我原本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置喙。但你若选他,我只怕你受到伤害!”

狐子七还想说什么,却听得青衫男子冷哼一声。

那冷冽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让狐子七和东源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狐子七和东源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到青衫男子脸上。

却见青衫男子脸色铁青,说道:“你们狐狸都喜欢那种巧言令色、装模作样的男子,是吗?”

狐子七噎住了:“我一只狐狸,实在没办法代表整个族群啊……”

青衫男子却像想到了什么愤怒之事,脸色铁青,洞中阴风怒号,吹得狐子七和东源几乎站不住脚。

青衫男子手掌一挥,旁侧一根粗壮的钟乳石应声而断,吓得狐子七尾巴都快炸毛起来了。

却见青衫男子冷硬地说道:“我看这个庆郢殿废柴就很好,很适合结婚。死狐狸,你必须和他成亲!再不许想什么巧言令色、装模作样的男子了!”

狐子七还未及反应,便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瞬间,身体的温度就被这股阴风卷走,一股寒意直透骨髓。

他立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狐子七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坐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摇摇晃晃的。

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手脚,才惊觉自己竟然穿了一身婚服!

婚服上的正红色,像是尖锐的针一样刺破了他昏迷刚醒的混沌。

刹那间,昏迷前的一切清晰地涌上心头,令他惊慌不已。

他慌乱地打量四周,确定了自己大约是坐在一顶喜轿里了。

这叫他更觉诧异和难堪:“那个死癫公,居然连喜轿和婚服都备好了!”

他一边暗骂青衫男子,一边想撩起帘子看看什么情况,却不想,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动弹不得。

狐子七不觉忧虑,悄悄运功,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丹田气闭,无法施展仙术。

以他现在的状况,真的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狐子七心中焦急,却也不甘就此屈服。

只是现在为了明先雪,他断不可能束手就擒。

狐子七也知道,十个自己都不是这个青衫死癫公的对手。

更别提,这个死癫公脑子有病,一个不高兴,是真的可能对自己下死手的。

换做以前,狐子七肯定是圆滑周旋,先假装顺从,再徐徐图之,顺着死癫公的心意,和东源假结婚,装模作样拜个天地,先保住自己,再想办法通知明先雪、九青或是庆郢殿住来救。

如此一来,也不会损失什么,反而能少吃很多苦头。

然而,狐子七此刻却不想这样。

他知道毒娃娃生性敏感又脆弱,若是看到自己和别人拜堂,就算说是假的,他也不知得伤心怀疑多久呢。

这事是断断做不得的!

狐子七下定决心,咬紧牙关,提气运功,强行冲破体内的禁制。

到底他是得道狐仙,又有先天玲珑心加持,强力催动之下,竟也真的把那神秘男子的定身秘法破了。

然而,如此暴力催动之下,经脉内的淤堵被击溃,被压制的真气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紊乱无比,如同狂涌的河流,不受控制。

胸口处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同时切割。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咳出一口鲜血,落在红色的婚服上,倒也看不出形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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