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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晚气氛很好, 但没想到会被她一句随口的话打?破。

钟晚猜测梁序之明早没?有工作,两?次结束,已经到凌晨。

以往这种程度, 她都是累得直接昏睡过去,可今天就没?那么空,和他一起从浴室出来后,去厨房拿了两?瓶矿泉水,又到靠窗的沙发上坐着。

他们都喜欢的位置。

梁序之打?开电脑, 在看集团工作相关的文?件资料。

钟晚就拿起茶几上那本《放生》,把结尾最后几页情节看完。

截至此时, 一切都?还是融洽的。

她甚至挺享受这种时刻, 事后,他们没?有各自去睡觉, 虽然也没?有过多?言语上的交谈, 但?同处在一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微微潮湿的沐浴液香味。

今晚, 连沐浴液都?是同款的味道。

直到钟晚靠在沙发上, 翻阅《放生》结局处复盘和回?溯的情节,眉头越拧越深。

梁序之恰好抬了下头, 去拿茶几上的打?火机和金属烟盒,余光看见她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点燃一支烟,扫了眼她手?中的书?,“看的什么?”

钟晚正好看完了最后一页, 合上书?, 平复了下心绪, 解释道:“就是下部要拍的电视剧,我在看它的原著小说。”

梁序之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地, “写得不好吗。”

钟晚想了想,回?答道:“倒也不是。就是我这个角色的行为逻辑我不是很能理解。”

既然他问了,应该就是有点兴趣听的意思,她继续说下去,大概叙述了一遍与她角色有关的情节。

最后,那个护士为了报复上学时霸凌过她的女人,和书?中另一个男人串通,在给女人的注射液中加入了安定类的药物,然后将证据销毁。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作为帮助犯,也被判了长达二十年的刑罚。

钟晚叹声道:“我主要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报这个仇。人生是自己的,她这种报复的做法,反而是再一次为了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梁序之看着她,声线偏凉,“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钟晚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重新开始,过好自己的生活。再去为已经过去的事、不值得的人纠结,才是真的失败吧。”

话毕,空气就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虽然梁序之平时也不一定对她的每句话都?有回?应,但?她这次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似乎都?低了一些。

片刻,梁序之似是笑?了声,站起身,没?有给她任何?眼神?,背影消失在通往起居室的拐角。

剩下钟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

也许是受某种情绪影响,好像连沙发角落靠窗的位置突然都?没?那么舒适了。

钟晚事后回?想,才觉得刚才对角色的评价有失偏颇。

就像是有句话说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要演的角色所经历过的痛苦,绝大部分都?是她未曾体验过的,所以她说得轻松,想当然就去套用自己的处世哲学。

……只是,不知道莫名其妙又触到了梁序之的哪根弦。

横隔在他们之间那座巍峨的山,也忽然就这样浮现出来。

.

梁序之回?屋,看到手?机上梁承安发来的信息。

像是给他下最后通牒的语气,让他把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接回?来。

东南亚那两?处分公司早已入不敷出,上个月集团的董事一致决定,没?必要再追加任何?投资去填这个无?底洞,直接走当地的破产清算程序。

但?两?处分公司都?拖欠着员工工资,最近一个月的时间,梁昱丰和梁泽毅被他们围追堵截要债。

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那两?家公司都?是做贸易,还拖欠着上游供应商的货款,既然走了破产清算,集团总部也不会立刻替他们借款。

供应商都?是当地人,民风彪悍,加上梁昱丰和梁泽毅本身就是外国人,担心他们跑路一走了之,每天都?在催债,扬言再不还钱就打?断他们的腿。

当然,梁昱丰也确实已经被那些人打?过一顿,最近在他们国内四?处逃窜躲债。

两?个纨绔公子哥从小就养尊处优,连逃债时的花销用度也不肯减少,雇了很多?保镖,住在乡下的小别墅里,花得全是梁承安偷偷给他们的钱。

但?这么一直藏下去也不是办法,梁承安也不能供他们在国外飘一辈子。

信息里,梁承安自认为已经作出让步,说如果梁序之担心他们回?来在集团闹事,可以送他们去澳城,或者内地,或者英国,任何?地方都?行,往后所有花费他来负担。

梁序之将手?机扔到一边,视线划过书?桌边缘那根手?杖。

当年,他被绑匪截走时,梁承安担心的都?是怎么能少出一点赎金,以及,别让他两?个弟弟受伤。

梁昱丰和梁泽毅才是老爷子看中的人,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留一条命在就行。

梁序之无?声笑?了,一会儿后,听到屋外很轻的脚步声。

他偏过头,顿了一秒。

钟晚只是从他门前经过,而后,愈来愈远,开了另一扇房间的门。

……

.

隔天一早,钟晚醒来时,房间里依然只有她自己。

梁序之不知什么时候就出门了,也没?有给她留消息,或是让林叔通知她什么行程。

钟晚也很奇怪地,心里有些空落落。

如果放在以前,梁序之不找她,她正好贪个清闲,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今早起来,她还又琢磨了一会儿昨晚他们之间那不投机的几句交流。

钟晚在房间里吃过早餐,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换衣服出门,戴上口罩,打?算去附近的商场逛逛,或是到书?店买几本表演类的书?籍。

如果梁序之晚上也没?联系她,她还能在网上订张话剧或者脱口秀的票,自己去看看演出。

果然,快一整天过去,她还是没?收到任何?消息,于是按照计划去一家位于商场内的小剧院看了场话剧。

只是,从检票前,钟晚就隐约感觉有什么人在跟着她。

但?每次回?头去找,又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都?是些陌生的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话剧演出的水准不高,剧院也很小。

售票的人笑?着说:“这里原本是在儿童活动区域里设置的,为了给小孩子们演一些儿童剧看。但?现在的小孩都?不喜欢看演出了,喜欢在家里玩手?机或平板上的电子游戏。”

久而久之,儿童剧的票也卖不出去,就被一家新成立的小剧团承包了。

音乐和灯光效果都?一般,演员的台词功底也不好,甚至主角有过两?三次的忘词,又被他们圆回?去了。

整体水平还不如她以前参加大学生戏剧节时看到的那些展演。

一场话剧看得钟晚几乎要睡着。

散场的钟声响起时,她居然产生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但?还是秉持专业态度,等所有演员谢幕后才立场。

自电梯下楼,到商场门口,钟晚拿起手?机,看到现在已经是十点半。

刚才剧院里没?信号,现在才收到林叔的两?条短信,和五个未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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