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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

“噢,好,”徐西桐一旦工作?起?来有?些忘我,抬眼问他,“我能在?你家住整理下采访稿吗?”

“可以?,那我也加会儿班。”任东应道?。

两?人各占据茶几的一半,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互不打扰,偶然?间徐西桐抬头看到任东轮廓分明的侧脸,垂下来的睫毛浓密,认真工作?的男人总是透着正儿八经的帅气,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回到了他们一起?备战高三的时光。

中途,徐西桐有?些饿,拆了面前的芒果班戟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回复工作?消息,发现?没电了便问道?:

“你这里有?没有?充电器?”

恰好,任东这个时候进了一个手机,他拿起?来在?接听前跟徐西桐说话:“在?卧室床头柜,你去拿。”

说完,任东起?身去了阳台接电话。

徐西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起?身去了任东的卧室。他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一张大床,烟灰色的四件套,一件衣橱,床对面装了一排的矮书柜,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徐西桐一眼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白色充电线,人走了过去,拿起?充电器经过矮书柜的时候,弯腰拿起?其中一本书,是一本诗集,恰好这本诗集她之前也看过,随意翻看了一下正准备放回去时,书页之间的缝隙忽然?凭空掉下来一堆浅红色的纸片。

她下意识地蹲下来捡起?纸片,视线无意识地一扫,然?后愣在?原地。

躺在?地上的那一堆浅红色的纸片是硬座火车票,新疆—北京,北觉—北京,D市—岚市,洋洋洒洒,占据了两?人分开的这些年?。

泪水浮现?在?眼眶里,徐西桐看着上面乘车时间,能推测到这么年?任东一个人四海为家的生活轨迹。

徐西桐抱着膝盖不停地掉眼泪,鼻子?犯酸,小?声地抽泣起?来,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长腿。

任东看见地上的车票和蹲在?地上哭的小?姑娘心里堵得慌,他一把人拉起?来,让徐西桐坐在?床上,伸手给她擦泪。

徐西桐别开脸,不让他擦,红着眼睛盯着他:“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火车票。”

任东扯了扯唇角,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两?年?义务兵结束后,有?假了就想去看看你了,然?后认真准备重新参加高考,考上了D市的一所警察院校,然?后毕业了跟着你来岚市工作?。”

他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这中间花了多少心血与泪,耗费的精力与时间,他又付出了多少才能来到徐西桐面前,这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万水千山只为你

千里迢迢也为你

“还有?……从读大学开始,我银行卡里时不时有?人打一笔钱进来,是你打得吧,”徐西桐连鼻子?都哭红了,“为什么?”

明明自己都过得这么辛苦了,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得永远是她。

“怕你过得不好。”任东低头看着她,嗓音微哑。

“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徐西桐抽噎了一下,一双水盈盈的泪眼里全?是他。

明明当兵结束完就可以?来找她的。

任东垂眼自嘲地笑笑:“怕没资格。”

有?句歌词怎么说来着,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这句话或许能形容以?前那个落魄迷茫的他当时的心境。徐西桐再也忍受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大哭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和承受了太多思念: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对不起?,娜娜,让你等了我那么多年?。”

任东捧起?徐西桐的脸颊吻了下去,她热烈地回吻,手搭在?男人的脖颈上反复摩挲。

两?人接吻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徐西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躺在?了他的床上,铺天盖地都是男人强势的气息。

卧室的灯忽明忽灭,灯光落在?徐西桐眼睛里,有?时激烈得让她深吸一口?气,有?时又觉得灯光太过温柔,想要一直缠绵下去。

徐西桐的手抚着任东的背,宽大而坚实,纤细的手指抚过男人后背最中间的那根脊线,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他额头上的汗滴到她锁骨里。

慌乱中,徐西桐听到拉开抽屉,任东伏在?她身上在?拆什么东西,明明什么都没有?开始做,她整个人忍不住颤了一下。

“我进去了。”任东低下脖颈看着她,在?征询意见。

徐西桐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忍不住战栗,两?人都准备好,任东也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地上纠缠成一团的衣服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铃声太过响亮和尖锐,一下子?将暧昧旖旎的氛围打散,任东闭了闭眼,只觉得烦躁。他伏在?徐西桐身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结果被人生硬打断。

“要不先接吧。”徐西桐躺在?他身上小?声地说道?。

任东相当不情愿地捞起?手机,点了接听,心想你他妈最好是有?事。

他的脸臭得可以?滴下水来,电话那头传来小?林的声音活泼得不行:

“老大,我这煮了饺子?来不来吃,趁热乎。”

“你有?病?”任东冷冷得问他。

小?林丝毫听不出来任东是在?骂他,还点头同意:“是啊,我是有?病,前两?天下雨不是感冒了嘛,哎你来不来——”

后半截话小?林还没说话,任东直接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徐西桐一下子?不紧张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人一旦得意忘形,说话也不经脑子?直接脱口?而出,眉眼弯弯笑道?:

“你还能行吗?”

气氛霎时安静下来,徐西桐反应过来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任东眯了眯眼,直接摁住了她的手。

灯彻底灭了,只留一地的月光。那一晚,徐西桐心底无比懊悔,她为什么要去挑衅一个男的自尊心,她求饶了一次又一次,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