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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掌柜:“……”

虽然他估摸着这姜娘子只是嘴上说说,必定不会真的当街将自己妹子活活打死。

但打不死,不代表打不残。

妹子带着外甥借住在自己家,自己娘子原就不情不愿,得闲便会指桑骂槐地咒骂一通。

若是妹子再被姜娘子打残,自己娘子可不会愿意照顾个瘫子,指定要把他们母子给赶出去。

到时自己妹子跟外甥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所以他连忙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苦苦哀求道:“姜娘子,我们错了,我们兄妹不该有非分之想,不该打姜郎君的主意,我们以后再不敢了,还请姜娘子您手下留情,留我妹一条贱命!”

姜椿有一搭没一搭地踹着郝娘子的屁股,嘴里冷哼道:“你这个当兄长的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你妹子却除了嚎叫一声不吭,显然不太认同你的话嘛。”

郝娘子的确心有不甘,自己还没对姜郎君下狠手呢,就先挨了一顿揍,她可太冤了。

而且自己揍都挨了,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那岂不是很亏?

所以她嘴里一声不吭。

承诺是大哥做的,自己可甚都没说,回头姜娘子拿这个说事儿,自己也有话说。

谁知姜娘子竟然如此敏锐,一下就将自己的小心思给看穿了。

郝掌柜怕自己妹子真被揍出个好歹来,忙半蹲下来,对郝娘子道:“妹子,你赶紧跟姜娘子说,你以后再不会纠缠姜郎君了。”

郝娘子紧紧抿唇,疼得眼泪汪汪,但就是不发一言。

姜椿垂首看了她一眼,侧头对姜河道:“爹,给我根麻绳。”

姜河连忙将用来固定桌椅板凳的一根粗壮麻绳拿出来,递给姜椿。

姜椿一手拿麻绳,一手拎着麻绳的末端甩着玩,嘴里阴阳怪气道:“哟,好一个有志气的娘子!”

随即又发狠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如此,那我就叫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果然市井刁妇跟身娇体弱的贵妇不一样,自己一路莽到底的做法似乎遇到了滑铁卢。

不过没关系,她好歹在村里待了几年,成日又没少出入镇上,对于郝娘子这样的滚刀肉,也不是没办法。

她俯身,伸手将郝娘子提起来,先“啪啪”两个耳刮子抽上去,直接将她的脸抽成了猪头。

然后将她拽到韩记粮店门口,往门口的石柱子上一推,三下五除二地将人给绑到了石柱上。

姜椿背负着手,围着石柱子绕了一圈,笑嘻嘻道:“既然郝娘子不怕挨打,那我就不浪费体力了。

我呀,就把你绑在这里,叫进出西市的人好好瞧瞧你这个不安于室的寡妇的行径。

最好呀,让你儿子也来瞧瞧他娘是个什么德性,将来娶媳妇的时候,可千万别娶个没脸没皮的。”

她转身对跟着自己的宋家家丁说道:“你们九个分成三班,轮流在这里守着,务必别让她跑了。”

家丁们齐声应是。

想了想,她又吩咐道:“记得一日三餐提醒郝掌柜给她妹子送饭,若是人被饿死了,那就把郝掌柜送去官府,告他个谋杀亲妹的罪名。”

家丁们又齐声应是。

郝掌柜:“……”

这里可是西市中心,西市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自己妹子被绑在这里示众,不出半日,整个西市,乃至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试图勾搭姜郎君,结果被他闺女给整治了的丑事了。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既挨了打,又名声扫地了。

自己妹子即便能保住性命,也别想再改嫁了,哪个好人家的郎君敢娶她当填房?人家还怕自己哪日当剩王八呢。

他连忙“扑通”一下跪下,求饶道:“姜娘子,求求您了,饶过我妹子,她糊涂不懂事,求您看她在那个才刚十岁的遗腹子的份上,饶她一命!”

姜椿摊了摊手,做无辜状:“我倒是想饶她,可她不肯饶过自己呀,我有甚办法呢?我也是很无奈呀。”

说罢,抬脚便往隔壁的春安布庄行去。

桂枝连忙抱着用帕子包起来的首饰跟上。

进了布庄后,桂枝让家丁搬来张椅子,让自家奶奶坐下,她手脚麻利地替她佩戴好了首饰。

眨眼间,姜椿又恢复成了个满身绫罗簪环的贵妇人。

郑鲲急匆匆地从木质楼梯上下来,笑道:“我在楼上盘账,才刚听人说你跟隔壁郝掌柜的妹子打起来了,正要赶过去看热闹呢。”

帮忙是不需要帮忙的,别说表妹现在正跟声名赫赫的虞总教头学功夫,就是以往她甚功夫都不会,教训个郝娘子也不费吹灰之力。

姜椿笑嘻嘻道:“表哥你消息不够灵通呀,看热闹都不赶趟。”

她本想说他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来着,想想自己宋家大奶奶的身份,她还是换了个文雅些的说辞。

郑鲲挠了挠头,憨厚一笑:“看热闹重要,但也得将账盘完才行,不然又得从头开始了。”

姜椿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舅舅没说错,表哥果然做事细心负责,将铺子交给你管着,我再放心不过了。”

郑鲲被她夸得脸红红的,谦虚道:“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好多地方都得现学呢,表妹你不嫌弃我笨就好。”

姜椿顺着这话茬,又把他给夸了一顿。

夸得郑鲲都有些扛不住,忙转移话茬道:“表妹你要不要看看账本子?如此心里也好有个数。”

这正是姜椿今日过来的目的,所以她点头道:“行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账本子也行。”

郑鲲忙在前引路,引着她上了二楼。

在挂着“掌柜室”的房门前停下后,郑鲲拿钥匙打开门,然后推门将姜椿让进去。

这间掌柜室是姜椿仿照现代办公室布置的,里边摆设很简单。

东边摆放着一张硕大办公桌,办公桌里侧是一张郑鲲专属的太师椅,外侧摆放着两张官帽椅。

靠墙边还有个带抽屉的文件柜,用来摆放账本子等资料。

西边则摆放着一张长方形茶桌,茶桌两边各摆放了六张官帽椅。

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家具。

郑鲲殷勤地拉开太师椅,请姜椿上座。

姜椿没过去,而是在对面的一张官帽椅上坐下,笑道:“表哥你跟我客气作甚?”

郑鲲笑了笑,也没多谦让,走到文件柜前,拿钥匙打开文件柜,将一本红色封皮的账本子拿出来,放到她面前。

姜椿伸手将账本子翻开,一页页往后看。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古代这冗杂的记账法,简直看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眼花缭乱。

是时候将现代借贷记账法“拿”来用用了。

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穿越女的身份,这任务还是得交给钟文谨才成。

等会儿回府后自己就对她进行一番话术引导,不愁她不上钩。

到时自己就擎等着蹭好处了。

她大概翻了几页,就直接翻到最后,看结果去了。

然后就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春安布庄才刚开业两个月整,纯利润竟然达到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平均下来,一个月六十两银子。

一年就是六百来两银子。

再扣掉一年三百多两银子的赁金,年收益大概在三百多两银子左右。

虽然铺子是自家的,不用交租金,但如果将铺子赁出去的话,这样好地段的铺子,可以赁出三百多两银子呢。

这也算是成本,得包含在内。

当然,这不过是左手倒右手,钱最后还是会落到自己口袋里。

但算账不是这么算的。

她高兴道:“平均每月六十两银子收益?咱们这布庄的生意还不错嘛。”

郑鲲也跟着笑。

片刻后,又提醒道:“表妹,有个事情你别忘了。

咱们刚开业那会子做活动,买三尺送一尺,所以来买布的人比较多。

后面活动停止后,顾客就大幅度减少了。

所以后面的月份可能未必能每月都赚够六十两银子。”

姜椿笑道:“这有啥,咱们可以隔三差五搞点活动,这个节日那个几日的,来个买三送一或者买四、买五送一的活动,不愁没人来哄抢。

再说了,年底人人都要做新衣裳,百姓们基本都会来西市买布,腊月的营业额只怕比刚开业那个月还要多呢。

综合平均下来,每月六十两银子应该还是有的。”

郑鲲顿时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表妹好魄力,一般店铺可不舍得如此大肆撒钱。”

姜椿笑嘻嘻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再说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总归咱们不会亏就是了。”

想了想,她又提醒道:“你有句话说得不对,其他店铺的掌柜跟东家又不傻,他们见我们搞活动吸引到大批顾客,肯定也会有样学样,没准比咱家给的优惠还要多呢。

你得有心理准备,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也别太惊慌。”

价格战嘛,现代商家哪个没经历过?

甚至不少小商户还会遇到恶性竞争,一堆大商户合伙疯狂降价,目的是为了搞垮他们这些小商户。

然后那些大商户再合起伙来涨价。

姜椿可不怕这个。

她是自家的铺子,赁金的话,买卖好的时候可以将赁金算在成本里边,买卖不好的时候可以直接无视它。

而且她还有签到系统奖励的各种布料,实在不行,可以将这些布料拿出来当噱头搞活动,吸引那些只在东市购买布料的富人来买。

打价格战,她肯定不会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