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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的身子有一点损失,对我们老钟家来说,都是天塌了一样的大事!”

姜椿不屑地嗤笑一声:“缩头乌龟就缩头乌龟呗,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有个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儿子,真是你爹娘的福气!”

但显然不管马婆子还是钟六子,都觉得钟财的做法没毛病,甚至马婆子还替他求情:“大奶奶,您打我相公就罢了,可千万别打我儿子。

他可是老钟家的独苗,往后我还得靠他养老呢,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将来谁替我养老?”

在马婆子看来,儿子肯定比相公重要。

姜椿真是给他们逗笑了:“养老?你想得还真远!你们今儿要是不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命都要保不住。

还想养老的事情呢,下辈子再想!”

马婆子被堵了个仰倒,不敢骂姜椿,怕挨打,余光瞅见了抱着虫姐儿缩在一旁的杨娘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进门五年多,只生了这么虫姐儿这么个丫头片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但凡你能生个儿子下来,虫姐儿她爹被就算被打死我也不怕没人养老。

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

早就该把你休了,让你这个娘家人都死绝的丧门星滚出去喝西北风才好。”

姜椿来了精神,笑道:“现在休也不迟。”

她转头对桂叶道:“你去趟外院,随便找哪个清客相公给写个和离文书,然后拿过来让钟大郎画押跟按手印。

记得在文书上写明,他们的女儿虫姐儿归杨娘子抚育,从此与钟家断亲,往后虫姐儿与钟家再无干系。”

钟财顿时大叫起来:“不要,我不休妻,休了杨氏,我上哪再娶个像她这样不要聘礼的绝户女?”

姜椿抬眼看了下他的裤裆,冷哼道:“不和离,我就踢爆你的子孙根,送你去当太监去。”

钟财吓得连忙伸手捂裆,不敢吭声了。

姜椿从鼻翼里冷哼一声:“废物!”

杨娘子呆愣片刻,突然将虫姐儿放下来,跪地“砰砰砰”地给姜椿磕起响头来。

哭着说道:“多谢大奶奶!多谢大奶奶!大奶奶简直就是民妇的再生父母,民妇日后定会给大奶奶您立长生牌位,早晚个一炷香好生供奉着。”

虫姐儿是个小娘子,在家里不受公婆跟相公待见,成日不是打就是骂,饭也不许她吃饱。

她这个当娘的只能舍出来自己的一半饭食给虫姐儿吃。

但婆婆分给自己的饭食本事就极少,即便多这一半,虫姐儿也还是瘦得皮包骨,比村里同龄的孩子矮一头。

而她自己,也因为成日吃不饱,骨瘦如柴,身子骨十分虚弱,根本不可能怀上身孕。

而怀不上身孕,她就得遭受公婆的谩骂跟相公的殴打。

这个家,她早就不想待了。

只是她父母双亡,族中也没人了,即便想和离,也没人替她出头。

进京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要趁着公婆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寻个时机带着虫姐儿躲起来,让他们寻不到她们母女。

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帮别个浆洗衣裳挣钱,也可以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做挨家挨户上门收夜香的活计,她有个玩得好的手帕交,夫家就是专门收夜香的。

别看这活计又脏又累,常年身上带着味儿,走哪都被人嫌弃,但挣钱也是真挣钱。

她那手帕交的夫家,在镇上置办了两处宅子不说,还将家里三个小郎君都送去了学堂。

旁的暂且不说,一年光束脩跟纸笔费都要十几两。

这些,可都是靠收夜香赚来的。

姜椿摆了摆手:“别,我一个大活人,不喜欢被人当死人供奉,你有这银钱,还是给你闺女多买点吃食补身子。”

杨娘子感动地再次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等待和离书的间隙,姜椿继续去踹钟六子:“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能不能经受得住我这大力金刚脚!”

别看钟六子嚎得很大声,但到底是个乡下汉子,忍痛能力比马婆子要强不少,嘴里只嚎叫,却不求饶不认怂。

姜椿转了转眼珠子,人往前走了一步,脚往旁边一踹,隔着钟六子的臂膀,直接将躲在他身后的钟财给踢飞了出去。

钟财发出一声惨叫:“啊!”

马氏尖叫:“财哥儿!”

钟六子大叫:“儿子!”

而被揍的钟财痛得在地上打滚,边打滚边嚎啕大哭:“啊……好疼!我屁股好疼!被摔成八瓣了啊!嘶……好疼!”

钟财打小就被钟六子跟马氏宠坏了,性格自私自利不说,还吃不得半点苦,花钱又大手大脚。

不然以钟家坐拥二十亩地的好条件,又何至于要开私窠子,让钟文谨这身体的原主出卖身体替他们赚钱?

马婆子心疼得不行,朝姜椿大吼大叫:“你打我儿子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家里我男人主事,你要问什么就问他,旁人都不知道!”

事关自己儿子,钟六子这回没反驳,默认了马婆子的说法。

姜椿笑嘻嘻道:“打在儿身,疼在爹娘的心。我也不想揍他的,可谁让你们嘴巴这么严。”

她缓步往钟财面前走去,准备再踹他一脚。

谁知钟财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就往姜椿跟前冲来。

一副要表演“乱拳打死老师傅”戏码的架势。

吓得桂叶连忙提醒:“奶奶,您小心!”

姜椿闪身躲开,然后迅速转身,在钟财屁股上狠踹了一脚。

钟财直接飞起来,飞了好一会子后,才“砰”地一声,砸在宋家门前的石阶上。

门牙都磕掉了两颗,牙床流出的血,跟牙齿磕破他嘴巴的血混合起来,再加上他的口水,小溪一般沿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马婆子跟钟六子还以为钟财被姜椿揍吐血了。

他们乡下有句老话,“少年吐血,寿命不保。”,意思是年轻时候吐血的话,会有损寿数,活不长。

马婆子顿时变得疯癫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下扑到钟六子身上,用两手的指甲使劲挠他的脸。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个死老头子,早交代不就完事了?

结果你非藏着掖着不吭声,这下可好,财哥儿被揍吐血了!

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挠着挠着,又慌忙停下来,踉踉跄跄地扑到钟财身边,从袖子里掏出自己拿来擦鼻涕的脏帕子,帮他擦嘴角的血。

钟财嫌弃地将她的手推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用说话漏风的嘴巴发狠道:“娘你起开,横竖都是要死,我要跟这个动辄就揍人的泼妇拼了!

什么宋家大奶奶,我看她就是个泼妇,比咱们村里王二赖她婆娘还蛮横不讲理!”

姜椿给逗笑了,她上前拎着钟财的后衣领,直接将他给提了起来。

钟财个头不高,用大食数字,也就是阿拉伯数字衡量的话,最多也就165CM,比170CM的她都要低一些。

他被拎起来后,两脚拼命蹬来蹬去,却始终都没法够到地。

于是伸出两手,想去掐姜椿的脖颈。

毫无意外地,被姜椿单手就给制住了。

姜椿故意吓唬他,笑着问围观群众:“诸位,这家伙竟然想跟我拼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弄死他才好玩一些呢?

将他挂在宋家大门的门梁上吊死?听说吊死的人舌头会伸出来足有半丈长,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或者将他手脚捆上大石头,丢到河里去,看他慢慢沉下去喂王八?似乎也算有趣。

哦,对了,我还没见过千刀万剐之刑呢,不然将他捆大门口,让家丁们轮流拿刀割他的肉玩?

毕竟家丁成日守着门房,也怪无聊的,我这个大奶奶得给他们想点娱乐玩意儿不是?

要么我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直接将他的脖子‘咔嚓’一下扭断,给他个痛快?”

宋家家丁:“……”

不了不了,我们守门一点都不无趣,这“福气”我们不敢要!

钟财好容易生出来的勇气,如同漏了气的气球般,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脚也不乱蹬了,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马婆子哭天抢地:“财哥儿,你怎么了财哥儿?不会被吓死了?救命啊,快请大夫啊!我儿子要死了!”

姜椿露出魔鬼般的笑容:“死了才好呢,都不用我想主意怎么弄死他了,省了不少事儿呢。”

说着,直接将人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往地上一丢。

钟六子这下实在扛不住了,连忙道:“我说!我说!是一位姓曹的大人告诉我们闺女攀上高枝,撺掇我们来进京来打秋风的,也是他派人接我们来的。”

姜椿勾了勾唇,略有些得意地心想:“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她轻哼一声,冷冷道:“细说下此人的身形样貌、说话声音以及其他特点。

总之事无巨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说得越有用,你儿子才能越快看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