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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再次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果断认怂:“这是最后一次,主要是钟家人太可恶,我不希望二弟妹坐着月子还要被他们恶心,这才想一劳永逸,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如此了。”

想了想,觉得这话太绝对了些,回头肯定要被打脸,她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分娩前,我肯定不会再揍人了。”

庄氏对她这话不怎么信任,但有承诺总比没承诺强,所以也没泼冷水,只冷哼一声:“若再有下回,我立时就打发人去吏部衙门把桉哥儿叫回来收拾你。”

姜椿走过去,伸手挽住庄氏的胳膊,边摇晃边撒娇道:“母亲,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再乱来。”

庄氏笑骂道:“别晃了,我骨头架子都要被你晃散了。”

*

姜椿不许府里仆人将这事儿告诉钟文谨,所以直到洗三宴结束,姜椿过来青竹苑看侄子侄女,她才知道这茬。

钟家人的无耻跟恶劣,再没有旁人比钟文谨更清楚的,所以听说他们再次上门,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但大嫂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出去替自己主持公道这事儿,却让她感动得眼泪直往下流。

哽咽道:“大嫂,你对我太好了,我铭感五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姜椿心想:“这容易啊,以后我找你代购东西的时候,你免了我的代购费不就得了?”

心里才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钟文谨说道:“以后大嫂再找我帮忙从番邦商人那里进货,我一定努力砍价,给大嫂争取个最低价。”

姜椿:“???”

我去,自己竟然也有心想事成的一天?

钟文谨这话说得委婉,但她一下就听出来这其中的意思,就是免除自己的代购费,直接进货价卖给自己。

她这是要发了啊?!

姜椿喜笑颜开道:“哎呀,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辛苦二弟妹了?毕竟讲价这种事情,可不轻松。”

钟文谨接过白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也不算太难,毕竟我与他们相熟,又合作过很多次,也该给我点折扣了。”

姜椿高兴道:“那可太好了!”

她投桃报李地对白芷道:“记得每日炖一盏血燕燕窝给你们奶奶吃,甚时候吃完了,你就跟桂枝或者桂叶说一声。”

钟文谨嗔道:“大哥好不容易替你寻摸来的好东西,你且留着自己吃,可千万别再给我送了。

我前后都收过你五六斤了,说出去都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但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说的。

血燕燕窝产量本身就少,加上京城权贵家的老太太跟太太们都是常吃的,寻摸起来可不容易。

反正自己身体好,吃点拼夕夕商城买来的普通燕窝就够滋补了。

姜椿不以为意道:“不妨事,吃完再让你大哥去寻摸呗,不然要他何用?”

钟文谨嘴角抽了抽。

大嫂这般宠自己,大哥那个醋坛子,只怕要对自己这个成日蹭大嫂血燕燕窝吃的弟媳妇有意见了。

*

大理寺的人前脚将钟家人抓走,姜椿后脚就让人去给宋时桉报信。

宋时桉报给黎钧行,黎钧行当即安排自己的亲卫前去蹲点。

果然在半夜时分抓住了三名假扮成狱卒,混进大理寺牢房,灭了钟家人口的杀手。

并且在他们自尽前,及时卸掉了他们的下巴跟肩关节,并打断了他们的双腿。

与此同时,还把倚红楼的香香姑娘给秘密关押了起来,从她嘴里得到了曹大人的真实身份——薛祈的远房堂兄。

没错,就是那个派小白花出马勾搭宋时迁失败,还被自己娘子潘娘子捉奸在床,然后潘娘子直接把小白花发卖了的薛祈。

他可是三皇子的伴读,薛家更是铁杆的三皇子党,想甩脱干系都没可能。

于是黎钧行亲自写了封奏折,呈到老皇帝跟前,指责三皇子指使伴读的表兄曹青书重金利诱早已与宋时锐娘子断亲的钟家人,进京敲诈勒索宋时锐娘子。

还说因钟家人被宋时桉娘子暴揍一顿,并向大理寺报官,三皇子怕事情败漏牵连到自己,派人前去灭口,被逮个正着。

完事后,黎钧行沉痛道:“这可是三条人命啊,他们本该在乡下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就因为三弟的野心,他们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父皇替这三名百姓主持公道,重重处罚三弟,以正皇室清名。”

几名太子党出列,直呼太子仁慈,懂得体恤百姓。

老皇帝头疼地扶额:“怎地又是宋时桉娘子?哪哪都是她,她不是已经怀胎六月了吗,怎地大着肚子还如此不消停?”

先前就是因为这位姜娘子,自己才不得不褫夺了安平的郡主封号,还让襄阳将她嫁出京城。

谁知这家伙才老实了没几个月,竟然又作起妖来。

钟家人是去找宋时锐娘子钟娘子麻烦的,跟她这个当大嫂的何干,用得着她替人出头?

真是叫人头大。

宋时桉出列,拱手道:“启禀皇上,臣妻有罪。”

老皇帝挑了挑眉毛:“哦?”

宋时桉不是出了名的耙耳朵?这会子怎地替自己娘子认罪了,不怕回家后被她一顿好揍?

然后就听宋时桉缓缓道:“臣妻错在太有正义感,错在太在意家人,见不得正在坐月子的弟妹受人欺负,这才冒着动胎气的危险出去教训钟家人。

谁知在她的拳打脚踢下,钟家人竟然交待了他们是受人指使的内情。

如果这也算错的话,那臣妻的确有错,错在不该不装聋作哑,任由三皇子殿下搬弄是非诋毁二弟妹。”

老皇帝:“……”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家伙果然是个耙耳朵,搁这跟自己玩反讽呢!

宋时桉话音刚落,就有三皇子一派的人跳出来,大叫一声:“一派胡言!”

太子这边的人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

两边人唇枪舌战了半个时辰,在黎钧行将更多证据抛出来后,三皇子一派的人气焰渐渐小下去。

甚至个个都低垂下头,不敢看三皇子所在的方向一眼,生怕接收到他的暗示,让自己当被宰的替罪羊。

最终,不但曹青书跟谢籍这两个跟钟家人打过交道的人没跑掉,三皇子还被逼得抛出来一位二品大员顶包,老皇帝这才满意。

虽然老皇帝认为太子是最像自己,也是最适合坐这个皇帝宝座的儿子,但如果老三能棋高一着,胜了太子,他也不介意这太子之位换个人选。

不光如此,宋时桉还赶在老皇帝宣布退朝前,再次出列,替姜椿索要起好处来:“启禀皇上,臣妻受到惊吓,动了胎气,还被钟家人打伤,三皇子殿下于情于理都给些补偿?

毕竟微臣家贫,这请医问药吃补品,哪样不得要钱?”

老皇帝:“……”

三皇子:“……”

众位大臣:“……”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时桉宋卿知宋大公子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在他那个杀猪女出身的娘子的影响下,竟也变得如此市侩了。

看来是时候得将家里悬挂的他的画撤下来了烧掉了,丢不起这人!

什么?宋时桉的画从未对外售卖过,他们家里悬挂的那些画都是赝品?

那没事了!

老皇帝无奈道:“老三,你好歹赔一点。”

要是老三一毛不拔,直接将人给拒了,他真怕姜椿会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进宫哭诉。

如今天儿一日比一日冷了,别说折腾出个好歹了,就算感染上风寒,新城只怕都要跟自己没完。

三皇子咬牙切齿道:“回头我会叫王妃收拾些补品给姜娘子送去。”

宋时桉淡淡道:“我娘子月份大了,不太敢吃用外头的东西,万一有人居心不良,在送来的补品里头下了毒,可如何是好?”

“有人”?

这就差指着三皇子的鼻子骂他了。

偏宋时桉这话说得又很有道理,不少大臣听完都忍不住点头赞同,叫三皇子想发作都发作不得。

只能咬牙切齿道:“本王愿出二百两银子,给姜娘子压惊。”

宋时桉“啊”了一声:“二百两?三殿下堂堂一个皇子,就赔二百两,岂不叫人说小气?

毕竟当初前安平郡主,可是赔了我娘子足足一千两银子呢。”

一千两银子对三皇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他手底下好几棵能给他提供钱财的摇钱树,但这回他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想叫宋时桉跟她娘子太得意。

他讨价还价道:“五百两最多了,本宫手里银钱紧巴,再多也拿不出来了。”

宋时桉淡淡道:“那成,下剩五百两银子,只能让我娘子亲上三皇子府自己讨要了。

没银钱也没关系,您府里古董摆设不少,我娘子随便搬一两样,就尽够了。”

三皇子气得直接跳脚:“宋时桉,你别太过分!”

宋时桉淡定道:“去搬东西的又不是微臣,三殿下吼微臣也没用。”

薛祈小声道:“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姜娘子还真的能干出来上三皇子府讨债的事情。

而且她这会子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宋时桉不管不顾地发起疯来,能把他们给扒下一层皮来。

三皇子咬了咬后槽牙,只能认栽:“行,一千两就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