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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合作的都是中国市场上tier1的头部基金,抗风险能力强,确实不用操心。劳拉心有感慨:“丹尼尔还是有眼光的。”

两人在办公室边喝咖啡边聊了十多分钟,骆明翰没降百叶帘,看着缪存与莉莉沟通。

“咦,”劳拉揶揄他,“有些人公器私用啊。”

骆明翰失笑了一声:“你又知道了?别乱说,我们关系很清白。”

他换男朋友向来不避着,Laura心内腹诽,是啦是啦现在是很清白,但是画两个月画,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整日不是约个晚餐就是下午茶,晚上再送人家回家,在这种攻势下,想维系清白也很难吧!

“油画将来挂这儿,”莉莉拍了拍高墙,“骆总说想必你短时间内也租不到足够宽敞的画室,所以直接把这间会议室给你当画室啦。”

骆明翰估计以为他平时都是在自己家客厅一角窝着画的,连个像样的画室都没有。缪存没有辩驳,只说:“油画画起来很脏,会议桌椅要搬出去,墙壁、地板、窗户都要封上塑料纸,等完工后再拆。”

“好叻,”莉莉火速记下,“晚上下班我就找人弄。”

“我之前给骆明翰的清单,他转交给你了吗?”

莉莉点头,“都准备好了,下午就到。”好家伙那可真够多的,她都不知道画幅油画这么麻烦。

核对完细节,缪存准备离开,莉莉逮住他:“别走——骆总说中午想跟你一起吃饭。”

“我不想。”

莉莉:“……”

好傲,好任性,跟骆总以前的小男朋友不一样。

画从第二天正式开始动工。

缪存还是T恤运动裤,包里塞了件要扔的旧棉T,专门拿来糟蹋。

从别墅到这儿要转一趟公交和三条地铁,通勤时间一个半小时,缪存早上是挤着早高峰来的,终于到了办公楼,整个人有种经历了跋山涉水的无语。

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人体模特是常合作的,缪存特意没选美院学生,而是一个跳民族舞的,叫加加。她的身体既纤细又丰腴,四肢修长,但大腿和胳膊都有紧实的肉感,脸上不施粉黛,大眼睛有着天然很宽的双眼皮,这让她能很传神地给出画家想要的情感。

重要的是,加加没跟骆远鹤合作过,她只听说过骆远鹤,但没见过。

缪存让她穿着肤色紧身练功服,背后是低饱和深蓝的背景布,她赤脚侧蹲在地上,大腿紧紧贴在怀里,侧脸轻轻贴于膝盖,脸上做出走神的神情。

这是很常规的pose,缪存决心画一幅贴近野兽派和表现主义的人体,简括,直率,线条简单,只让色彩在画面中充分释放。

玻璃墙都被蒙起来了,并没有人来打扰或看热闹。

除了骆明翰。

缪存画画时心无旁骛,不用插耳机也自动摒弃了外界一切声音,大脑中是静谧无声的。加加见到骆明翰,一眼便知道他肯定是老板,表情有了礼貌性的微笑,缪存淡淡一句:“别动。”

骆明翰倚在门口,手里提着咖啡纸杯,一声未吭地看着他画画的背影。

骆远鹤学画时把家里弄得跟颜料桶爆炸似的,让人烦得不行,怎么到了缪存这儿就这么招人疼了。

骆明翰看得心痒,恨不得把他按自己怀里一边作弄他一边让他画,届时下笔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跟他人一样。人在怀里被他磨得细颤,于是笔触也透着抖。

莉莉等着提醒他开会呢,不见人,最后在茶水间逮到老板——

“你干嘛偷喝我薄荷茶?”

骆明翰一字一句跟牙疼似的:“降、火。”

莉莉恨他的心狠,“早上也不知道送人家来上班,忍心吗,倒四趟车呢!”

薄荷茶难喝得要命,骆明翰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

“大学城离这儿多远啊,实习时也这么折腾过,每次一个半小时妥妥的。”莉莉的目光中透着道德谴责:“连个专车接送都不舍得包,抠门死了。”

他想趁中午饭抓住人问一问,但缪存以跟模特约好了为由,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他。

一磨蹭到了晚上,公司都是内卷狂魔,高薪高压之下没个十一点都不会走人,骆明翰这个老板反而是最清闲的。

不过今天例外,他今天也折腾到了十二点,全公司都走空了,挂着高级合伙人铭牌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加加早在下午就走了,缪存晚上起了风景图的草稿。同时画两幅画听着很扯淡,但他只想快点完工快点拿钱,因为还要去西双版纳。

玻璃门上传来一声轻叩:“怎么还没走?”

缪存正在洗笔刷,闻言一顿,半抬起头:“现在就走。”

骆明翰手里挽着西服,领带拧松了一些,看着随性不羁,没白天那么正经了。他走进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衬得他语气温柔:“其实不需要画到这么晚。”

缪存擦过手,背过身脱下T恤,“无所谓,晚上状态好就多画点。”

骆明翰的视线停在他腰腹上,呼吸不明显地一滞,再开口时嗓音都有点哑了:“你是真不把我当坏人。”

衣服被随手一扔,轻轻地落在了画架上,像落在了骆明翰心里。

缪存心里嘲弄,心想你是没住过男生寝室吗,兜头套上早上穿过来的那件,垂眸道:“你又不是公狗,看人脱个衣服就能发情。”

是在骂人,骆明翰确信无疑。

但他被骂得心里痒,眼眸一暗,很想扣住他的手腕,好好教一教他什么叫做「公狗」,又是什么才叫做「发情」。

缪存浑然不觉,弯腰捡起书包,转身的时候撞上了骆明翰的胸膛。他被撞得闷哼一声,捂着鼻尖恼火地问:“你干什么!”

骆明翰不退反进,两手撑上桌沿,慢条斯理地把人逼得退无可退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子骂人是很危险的。”他促狭地、低沉地说,鼻尖几乎与他相抵,“不如再多骂几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