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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便将带来的墨玉递了上去,众人经手一看,眼里纷纷流露出惊叹。

祝掌柜直接道:“这块墨玉原本瑕疵很多,也不够透,经过沈姑娘的手,倒是化腐朽为神奇。”

凝烟表示不敢当,也没有久留,起身道:“这块墨玉,就烦劳祝掌柜帮忙出价卖了。”

“好说。”祝掌柜说完又问:“姑娘在玉器行开铺子的事决定的如何了?”

凝烟笑笑不语。

祝掌柜赶紧说:“若是铺面租钱问题,都好说。”

“我再合计合计。”凝烟客气说完,欠身出了雅间。

走在过道上,迎面一个伙计神色紧张的过来,怀里抱着一小包东西,满眼盯着,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凝烟。

凝烟肩头吃痛,小小退了一步,就听那伙计一边告着歉,上忙脚乱的捡着地上的东西。

她瞥了一眼,目光顿时凝紧,掉在地上,是几块与古玦形状相似的雕玉。

她还想看仔细一些,伙计已经把东西都收进了包袱里,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姑娘没事吧。”

凝烟缓缓摇头,“没事。”

“欸,那就好。”伙计说完抱着东西进了雅间。

凝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些玉器就是照着古玦而雕,可为什么会雕这东西。

而且寻常百姓,最多也只是知晓古玦的传闻,根本没有亲眼见过,如何能将模样都照搬雕出来,玉器行的东家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那无疑就是背后有人授意。

凝烟心绪慢慢揪紧,是叶忱,还是朝中的谁?

往日她不让自己想这些,可一旦思绪被牵起,就难以停止,她离开这段时日,京中不知如何了。

*

沈从儒从府衙回来已经是深夜,他迎着夜风,脚步匆匆地往院中去,隐约看到园中有人在走,定睛看去,对面的人已经先开口:“父亲。”

沈从儒也看清是凝烟,于是走过去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

凝烟回答说:“回父亲,我刚从祖母那出来。”

“原来如此。”沈从儒颔首朝她慈爱一笑,“多陪陪你祖母也是好的。”

凝烟乖巧说是,又关心的问:“倒是父亲,近来怎么回来的都如此晚,可是衙门事多?”

沈从儒闻言愁蹙起眉。

“父亲有心事?”

女儿关心的问话,让沈从儒难得多说了两句,“朝廷及发下檄文,下令歼灭天明教。”

凝烟心神一紧,果然与天明教有关,“天明教虽然异教,但对外一直以传教的方式笼络教徒,有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信奉,而且天明教分坛遍布西南两处,若想直接歼灭,恐怕影响不小。”

沈从儒听着凝烟的分析,不禁另眼相看,“你说得不错,但是朝廷下了死令,还派了官员与监军,到时地方的官府接要按令行事,不过天明教在南方的势力并不是最大,应当不会以此为攻克点。”

凝烟抿了抿略微发干的唇,“朝廷派来的,不知是何人?”

沈从儒摇头,来的官员将领是谁还不得而知,他见天色已经不早,对凝烟道:“你快去睡吧。”

*

三千营的精锐将士整军在金銮殿外,气势壮大恢弘。

萧皇后以送行的名义让定安侯来觐见,她屏退宫人,不放心的问道:“兄长可有把握?”

定安侯示意她安心,“皇上表面上是试探我们,其实是叶忱。”

萧皇后平静下来点点头,眼里浮现出狠辣。

刺杀的事后,他们又寻了一批刺客,这一回他们走了险招,被抓住的刺客身上翻出了定安侯府的印徽,明面上侯府成了可疑的对象,对这一计实为嫁祸。

这么明显的证据,皇上根本不会信,只会怀疑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么之前陆承淮的事也就有了怀疑,而两次又都是刺杀的叶忱,他一定会怀疑到叶忱头上。

萧皇后凝声道:“但皇上也同样不放心你我。”

所以才会下令让兄长去歼灭天明教,同时又让叶忱监军。

“这无妨,你忘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叶忱离京。”定安侯神色严肃看向萧皇后,“这段时间,你必须得手,你只需将我的腰牌送出裕峡关,届时我的亲军就会越过城关,把守皇宫。”

“至于叶忱……”定安侯目露凶光,到时候,他就会以勾结天明教的罪名,死在他刀下。

……

叶忱站在马车旁,而他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南容。

“定安侯来了。”叶南容说。

叶忱背手看着前方,淡声问他:“此番离京的危险,你应当清楚。”

叶南容点了下头。

“那你还要同去?”

叶忱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叶南容目光细微动了动,“天明教的事我也接触过,而且此去也可以帮你防范定安侯动手脚。”

见叶忱不说话,叶南容又道:“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况且,我也应该如你说的,好好历练历练。”

叶忱不置可否,一掀衣摆走上马车,下令动身。

*

队伍一连行了多日,在五湖城外扎营休整。

青书快走进叶南容的营帐,他手里拿着一页薄薄的信纸,手却如千金重般,捏的极紧,“公子,信送过来了。”

叶南容靠在床榻上看书,闻言掀起眼帘,往日清和的气质如今在他身上已经找寻不到,只有疏冷。

青书快走上前把东西递给他。

叶南容接过信纸抖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句,眉心拧了一下又慢慢抚平,变得冷然。

当初为引出天明教的人,他帮着叶忱伪装身份,联络过几个教徒,没想到如今派上用场了。

定安侯暗中传给天明教的信被他意外截下,也知道了他想诬陷叶忱与天明教勾结,再借口铲除他。

青书神色忐忑不安的提醒:“公子,这信该给六爷过目了。”

叶南容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到桌前,拿了纸笔回信,低垂的眼帘挡住了眸光,一道阴影拓在眼下,烛光一晃,阴影也随之变得扭曲诡异。

青书眸光都在发抖,公子应该在最初截获信的时候就交给六爷,而不是一直伪装天明教的人和定安侯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