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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音定睛去看远处的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他正从山下往上走,而她则是从山上往下走。

这个点上山很奇怪。

可若是他的话,苏棠音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好像他身上总能发生奇怪的事情。

如果是景柏的话。

铃声还在响着,苏棠音没有挂断电话,景柏在距她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 苏棠音直接摁断了电话。

“你怎么来了?”苏棠音面无表情问。

“想你了, 担心你不好好吃饭, 来看看你。”他说。

景柏穿着一身米色大衣,清瘦的身形套上这些更显得单薄,比起穿着厚厚冲锋衣的苏棠音,他穿的实在太少了,在这个点的六峡峰绝对会冷,但这只是针对普通人来说。

起码景柏看起来面色红润, 没有丝毫的异常。

苏棠音却觉得脊背一阵寒意。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舟青山,又怎么知道我来了六峡峰?”

这些苏棠音从未跟他说起过,景柏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她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丈夫,不过才一天没见,她觉得他的身上蒙上了层别的东西,让她看不懂,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给她一种格外陌生的感觉。

目光,神态,包括周身的气息。

“景柏, 说话。”苏棠音后退了一步,眼中带了些戒备。

景柏强行压抑的情绪也逐渐失控,她后退的动作格外明显,被一直注意着她的怪物尽收眼底。

本来就隐隐失控,现在更是连笑容都勉强的不行。

“你躲我?”

苏棠音摇头:“我没有在躲你,景柏,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景柏向前一步:“这重要吗?”

苏棠音后退:“重要,很重要。”

景柏没再往前,苏棠音也不用再后退,始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她对他的警惕与戒备根本藏不住,景柏漠然看着她,冷淡的神情是自打与苏棠音认识后便从来没出现过的。

这更加让苏棠音恐慌,掩在袖子中的手握紧。

此刻天色有些昏沉,苏棠音的背后是棵很高的树,身前是景柏高大的身影,她第一次有些直观地感受到景柏地身量似乎有些高的可怕。

在人类当中也是极为出挑的,无论是哪里都完美到调不出来任何毛病,不管是苏棠音还是谁,景柏若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实在太过容易。

所以当初他到底为什么会主动来接近她?

斑驳的树影投映到景柏的脸上,他的神情诡谲,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冷白的脸一半是树影,一般是落日的余晖。

苏棠音抿了抿唇,又问了句:“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吗?”

景柏歪了歪头,终于有了反应:“宝宝,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向前走来,将苏棠音逼到毫无退路。

“我就是一直在跟着你,我们结婚的时候说过不能离开彼此,你为什么要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

“你不在我的视线,我很慌乱,也很想你,所以宝宝。”

他的声音忽然很轻很轻:“我来找你了啊。”

他握着苏棠音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温暖与他的温凉相接触,景柏满足到想要喟叹,力道握的很紧。

苏棠音的挣扎无效,景柏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宝宝,天快黑了,山上会冷的,你不是要定机票吗,我们一起回去。”

苏棠音的手机页面没关。

她挣了下还是没挣动,这些年被景柏宠的越发没边,根本不怵他一点,瞪圆了眼便要骂他。

景柏轻飘飘说了句:“宝宝,起瘴气了。”

苏棠音这才发现,他们的视线比刚才更模糊了些,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有细小的雾气逐渐从四周包裹而来。

她是生命研究员,上学的时候去过不少深山采样,自然知道这肯定不正常,六峡峰地形太过独特,一到太阳逐渐散去的时候就会起瘴气。

气温骤降,瘴气会模糊他们的视线,从而让人失去方向,在这里待上一晚,她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知晓现在不是跟景柏争夺这些的时候,苏棠音瞪了他一眼,终归是没有再挣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下山的时侯很快,那些瘴气明明该越来越浓,但一直到两人来到索道的时候,瘴气跟他们在山顶上看到的也没太大变化,她的体温也没有降太多。

索道的员工送走了最后一批游客,正要开广播清山,便看见两人牵着手从山上走下来。

身穿橙色工作服的员工双手交握在嘴边,冲他们大声喊:“快些,起雾了,再过一会儿要封山了!”

景柏温笑着朝工作人员点头,待来到索道边的时候,颔首道:“不好意思,和我妻子下山慢了些,我们现在就下山。”

工作人员问:“你们下来的时候上面还有人吗?”

这里只有一条路,如果他们下山没有见到人,那大概就是真的没人了。

景柏摇头:“没有。”

苏棠音在悄悄跟他别劲,挣着要从他的掌心中将自己解放出来。

景柏握的很紧,工作人员也没发现异常,忙回笑收费,替两人打开索道。

一直到进入只有两人的索道里,景柏还是没松手。

这会儿功夫让苏棠音的脸都涨红了,气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浮现一层细密的汗。

景柏坐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清甜的味道,额头上的青筋横跳,侧脸上裂开小口,触手蠢蠢欲动。

在苏棠音瞪来的时候,他又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切换为原先的那副好丈夫模样。

“宝宝,怎么了?这么生气?”

苏棠音惊诧:“你还好意思问?景柏,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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