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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越之恒难看的脸色和冷嘲的语调,硬是问出了很多消息。

知道他们曾在魑王府邸有过一战,也见到了传闻中的秘宝。

虽然不知道越之恒口中的魑王具体是哪一个,但其实很好推测。

她对裴玉京道:“你也见到了渡厄城的情况,大邪祟四处吃小邪祟,百杀菉这样的东西,在小邪祟那里不可能保得住。渡厄城中风声这样严,百杀菉必定在某个魑王手中。”

本来该在渡厄城城主手中,可城主据说已经快千年不露面了。

裴玉京没多言,以行动表示认可,他收起地图:“去魑王府。”

两人刚要推开门,外面却有异样,湛云葳透过门外一看。

一行十六人,俱都戴着白色面具,脚不着地,体态木然,竟然是“见欢楼”的人。

她曾经在越之恒蜃境中扮演文循,对见欢楼侍从的装扮很是印象深刻。

裴玉京的视线落在他们抬着的大箱子上。

湛云葳感受了一下,道:“是个御灵师。”

两人不由想起进来渡厄城前,那领头人的神秘一笑,他说,渡厄城中未必没有邪祟之子了。

此刻湛云葳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冷怒到极致,心中涌起几分作呕之意。

驻守边境的王朝臣子,往往可以捞的油水很少,边境穷困,百姓麻木,却并非完全找不出御灵师。

想到那些姑娘是被谁送进来的,用来交换了多少昂贵灵石和天材地宝,这些年又被迫生下多少个孩子,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裴玉京看了会儿那箱子:“泱泱,你的控灵术,能控制住这些邪祟吗?”

湛云葳愣了愣,这倒没有试过。

但试试也无妨。

片刻后,她成功取代了那姑娘,躺在箱子里,而裴玉京将那个姑娘救出来,暂且收容进法器中,自己代替了其中一个侍从,戴上白面具。

湛云葳回忆着那姑娘的脸,口中便嚼改颜丹,边捏脸。

越捏她越觉得这张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周围时间仿佛被停滞的见欢楼侍从,这时候也仿佛恢复了神智的傀儡,开始往前走动。

侍从不由心想,奇怪,明明走得好好的,怎么好似睡着了片刻一般。

有人开口:“禄存王会接受楼主这份献礼吗?他和其他的魑王好像不同,不喜欢灵域的御灵师。”

另一人说:“这个不同,楼主说,他会接受的。”

冷风拂过,很快,一行人消失在原地。

魑王府灯火通明,不同于外面的厮杀和杂乱,此处的人呼吸都得显得小心翼翼。

门徒来回走动,安置座椅,摆放器具,还有不少人在府中巡逻。

有门徒起了贪心,多摸了两把其余魑王进攻的东西,背后狠狠挨了一杖。

那门徒回头,连忙求饶:“鬼灯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鬼灯声音阴恻恻的,十分低哑诡谲:“当心你这身皮。”

他半边脸毁了,显得难看又阴森,身形高大,所过之处,人人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在禄存魑王府上,鬼灯就是除了魑王独一无二的存在。

今日是给魑王上贡的日子,不少权势不够大的魑王,会亲自前来。

随着贺礼被一箱箱抬进府邸,前院也渐渐热闹起来。

鬼灯如游魂,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每一处。

不多时,他已经眼也不眨,绞死了好几个心怀异心之人。

邪祟紫色的血铺了满地,鬼灯命人清洗干净。

角落干活的一个女门徒,见他这幅冷血的模样,忍不住朝他眨了眨眼。

鬼灯却没理她,还在府中巡视。

大门打开,门外的人拉长了声音:“见欢楼楼主上供。”

那箱子被抬进来,随之而来的是见欢楼的一群侍从。

不必鬼灯上前招呼,府里的门徒连忙给这群见欢楼的人看座。

但由于他们地位不算高,离主座也很远。

府中已经来了几个魑王,门徒在小心翼翼侍奉。裴玉京一抬头,就看见那魑王随手扯了一个门徒的胳膊来吃。

门徒面色如常,胳膊还流着血,却笑着奉承。

裴玉京收回目光,这时候一席墨青色衣摆,也出现在了面前。

鬼灯森然垂眸,在打量裴玉京。

裴玉京心里一跳,莫名感觉到危机感,但他很快沉下心,与那人对视。

好在鬼灯只看了他一眼,就毫无异样地离开,巡视其他地方去了。

裴玉京盯着那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来。

这唤作“鬼灯”的邪祟似乎也快修炼成魑王了,修为不低,在府里格外猖狂。

人越来越多,却没有见到渡厄城最大的魑王影子。

裴玉京再一看,装着湛云葳的箱子,原本被扔在外面,身旁的侍从,却上前给门徒讨好地耳语了几句。

侍从说:“大人,里面那人,与魑王死去的妻子有几分相似,您看……”

门徒神色惊讶,说:“等着,我去向魑王大人请示。”

没一会儿,门徒出来了。

他面带喜悦:“禄存大人说,抬进去。”

夜色愈浓,裴玉京死死盯着那箱子,毕竟是面对渡厄城最厉害的魑王。他怕湛云葳出事,悄然退出人群,跟了上去。

而鬼灯抱着双臂,冷冷看着裴玉京退场,他却没动,继续行走在宾客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