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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帝抿唇,固执地道:“乌苔,告诉我。”

他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仪,这让乌苔脑子一懵,竟然下意识开始了:“确实是这个意思……臣妾自然是盼着和皇上亲近的,皇上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臣妾便不由说了那些假话,其实臣妾心里何尝不希望,皇上能和臣妾比翼双飞,臣妾也是盼着和皇上亲近啊……”

她说着说着,便觉得有点奇怪,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地看着他。

总觉得哪里不对。

懋帝抬眸,黑湛湛的目光仿佛直抵人心最深处,他轻声问道:“乌苔说得都是真话?”

四目相对,乌苔慌了下,想了想,终于很老实地道:“臣妾也不知道是真话假话了……”

他到底是希望听真话假话啊……

懋帝挑眉,看着她,之后,眸底便渐渐泛起笑意来,言语间也有了几分戏谑:“如果是真话,那乌苔后来又为什么要离开?叶青蕊和乌苔说了什么?我的乌苔既是这么想和我亲近,不是应该舍不得离开吗?”

乌苔一时愣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懋帝,突然就明白了。

敢情这人在这里等着自己?他给自己设下陷阱?

她就知道!

她不免好笑,这下子也不装了,干脆道:“那还不是我看出了你的真面目,我就知道你骗我,所以我愤而离开,我离开了,你也别想找我!”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这皇后真难当,天天被逼着编瞎话,谁受得了!

懋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中:“乌苔,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倒是喜欢听得很,若是能编得再圆满些,我也能忍着不说破。”

乌苔听得,顿时愤愤起来,这倒是怨怪自己编得不好听了?

她咬牙,无奈地道:“你这个人,就没一句实在话,你就是想哄着我,给我下绊子,然后再看我出丑,你好暗地里笑我!”

懋帝抱住了她,温声哄着说:“那你如实说给我听便是,在我失忆时,为何要编那些话。”

乌苔没好气了:“如实?我如实说了,你就信了?”

懋帝:“你现在说了,我自然信。”

乌苔略犹豫了下,其实她对那个《浣花缘》也实在是疑惑,弄不明白,又生怕是个隐患,便干脆和他说起来那个梦。

懋帝听得蹙眉:“浣花缘?”

乌苔:“反正就叫这个名字,里面提到了,皇上将会赐臣妾毒酒一杯,臣妾本就忐忑,偏偏此时范夫人和蕊娘子找上我,说是皇上不日即将抵京,会把我赶出王府。”

提起这些,乌苔还是有些难受,那个时候,她是真没什么倚靠,昔日娘家人步步紧逼,夫家冷漠相待,她那个时候,能有什么依仗?

懋帝沉声道:“那都是胡说八道,你竟信这个。”

乌苔瞥他一眼:“你知道是胡说八道,可我不知道,况且她所说的种种,倒是和那梦中的什么话本对上,我自然是怕了,我又不是什么真正的洛国公府千金,前有狼后有虎,你要我怎么办?”

懋帝无奈,替乌苔扶正了她有些歪的凤钗,叹道:“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娶进府门的妻子,曾和我有过水乳交融之亲,我怎么可能那般待你?”

乌苔反问:“可我不知道啊,我不是洛国公府千金,还有蕊娘子,这都是梦里出现过的,后来果真应验了,你说我凭什么不信?”

懋帝想起过往,也颇有些无奈:“这叶青蕊是随同聂荫槐一起过去豫州,当时我只是心存疑惑,便留意了,后来我过去丹阳,再次遇上她,她提起了自己的身世,我疑心她潜入云安城别有所图,便想着干脆将计就计,来一个瓮中捉鳖,谁知道之后遭遇璇玑教刺杀失忆,倒是留下这个祸端。”

一时想着,若不是自己埋下这个祸患,乌苔也不至于被蒙在鼓里,就这么日日煎熬。

乌苔骗他的种种,他虽喜欢,可如今想想她当时处境,自是有了愧疚和怜惜,想着当时实在为难她了。

他握着她的手,嗓音微哑,正色道:“这件事,也是阴差阳错了,没想到竟有了这等误会,倒是让你受了委屈,也怪我不曾料到后面的事。”

乌苔看他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舒坦了,便道:“其实倒是也没什么,我当时骗了你那么多,也怪我了,那我们扯平就是了,这件事,以后可别提了。”

懋帝颔首,却是又道:“不过这件事,始作俑者终究是叶青蕊,那什么浣花缘的画本梦,只怕是她施展了什么邪法。”

乌苔:“邪法?”

懋帝:“不然你怎么会梦到这种画本?而且前面恰好是对的,后面却荒谬至极。”

乌苔:“那就不知道了……”

懋帝:“这件事,必是要查出一个水落石出。”

乌苔倒是不太在意这个,她想着,既然一切都和那画本不一样了,就不必去想了。

至于他要查,那就随他去吧。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几日,懋帝几次三番详细询问画本中的内容,并下旨翰林院机构秘书监搜罗天下藏书,来寻找那所谓的《浣花缘》。

他执意认为,定是那璇玑教暗中写了什么邪门歪道,又用了什么邪法来构陷他。

乌苔很有些无奈,但想着也无伤大雅,便随他去吧,谁知道查了几日后,懋帝却突然在龙隐卫中挑选了几个女侍卫,从此日夜守候在乌苔身边。

乌苔惊讶:“深宫之中,不至于如此谨小慎微吧?”

懋帝:“此事太过玄妙,不可不防。”

乌苔:“本是子虚乌有,哪里用在意?”

懋帝正色道:“我已召了叶青蕊进宫,若是这《浣花缘》竟和她有关,一问便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