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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诡计多端的女朋友。◎

掉到地上的金针菇被大福眼疾手快叼走了, 梁臻把烤好的这把烤串放到盘子里,转身往门口走去。

梁元已经在片烤羊腿了,见状道:“臻臻, 叫你同学进来一起吃呗?叫你妈回来, 看看羊腿怎么吃啊。”

在他看来就是,小女儿难得回国一趟,以前的同学来找她玩,这是件特别正常的事。

他兄弟家的孩子去当兵, 回来探亲的时候也差不多这样, 天天都有同学朋友来找。

这说明孩子朋友多, 当父母的肯定高兴, 毕竟老话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朋友多说明在外头吃得开, 好事。

喻即安却知道不是这么回事,这个同学可是梁臻跑回国都要避开的人!

想到那天吃饭听梁满和小姨子说到的那些事喻即安就忍不住好奇, 于是也跟了上去。

等他走到门口,谭女士刚好转身往回走,他忙说了句:“阿姨, 羊腿烤好了, 叔叔问您要怎么吃。”

“直接吃呗, 这有什么可问的,这老梁。”谭女士吐槽了一句, 急匆匆地回去了。

喻即安凑到梁满身边, 越过她头顶往外看:“阿满,那个就是你妹妹的……吗?”

说男朋友么, 还不是, 说床伴么, 怕被家长听到,他干脆含糊过去。

梁满被头顶的声音吓了一跳,手肘往后一怼,捅了一下他的小腹。

然后扬声对带着人走开的梁臻喊道:“梁臻臻,你快点回来哈,不然羊腿要凉了,有事叫你姐夫去帮忙。”

喻即安一愣,咦,居然有什么是他能帮上的吗?

“要帮什么?”他有点兴奋,跃跃欲试。

刚被梁臻带着走出不远的孟东亭闻声往回看,看到梁满身边多出一张陌生的脸孔,那张面孔文质彬彬,他却一点都不敢轻视。

能跟大魔头在一起的,会是什么简单角色吗?!!

——当然啦,后来他才知道,这位现在他有点怕的大姐夫,一旦离开专业领域,他就是全家最傻白甜那个:)

梁满听到他问帮什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吓他的,你能帮什么,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赢。”

难道去比谁会哭吗?

梁满回身,推了他一下,“走了走了,回去继续吃饭。”

喻即安哦了声,有一点点失望,但梁满说的又没错,他只好嘟囔:“早知道以前学打架了。”

梁满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学什么打架,现在来不及了,你还是练一下跑步吧。”

出事了能跑快点去搬救兵也行。

但话刚说完,又忍不住担心:“要不还是去学一下?国外可没国内安全,你这就要出去了,临时抱佛脚来不来得及?”

喻即安说不知道啊,要不出去了就除开工作哪儿也不去,苟完两年麻溜回来算了。

梁满嘴角一抽:“那你还是练习一下跑步吧。”

回到院子里,梁元已经在谭女士的指挥下,片出来一盘烤羊腿肉,剩下的继续用碳火煨烤着。

桌上放着蘸料,干碟湿料都有,还有一盘生菜叶子和小圣女果,是用来解腻的。

羊腿烤得很好,外脆里嫩,汁水四溢,孜然香中还有一点来自蜂蜜的清甜。

蘸点干辣椒,就多了点辣味,湿料是来自云南地区的腌菜膏蘸水,调好后加入小米辣和香菜,烤肉放进去滚一圈,出来就充满了麻辣酸爽的傣味风情。

喻即安不擅长吃辣,一吃就要耳朵红,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吃得很欢。

谭女士当妈妈的就特别喜欢这种能吃能喝的孩子,能吃是福嘛,于是她一个劲给喻即安夹肉:“多吃点,天气冷,吃饱了才能暖和。”

喻即安低头猛干饭。

梁满细嚼慢咽,听她爸问她:“臻臻呢,怎么没回来?”

“出去了,一会儿回。”她回答道,用生菜包着两块肉塞进嘴里。

谭女士问道:“臻臻那个同学你认识啊?我怎么看着脸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又不是住我们村里的,脸生很正常啦。”梁满应道。

家有女儿适龄未婚的谭女士就打听:“那个小伙子家里住哪儿的?做什么工作你知不知道?怎么臻臻一回来他就来找臻臻啊?”

三连问,问得喻即安吃肉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抬眼看向梁满,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又有点紧张。

梁满比他脸皮厚,表现淡定多了,她吃了一口肉,又喝了口饮料,慢吞吞地道:“不要问我,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孟东亭喜欢梁臻臻喜欢到追着她回国来找她这件事的。”

喻即安:“……”

谭女士和梁元先是一愣,毕竟是个长句子,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其中的信息。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们才反应过来,顿时一个比一个激动:“阿满,你意思是说那个小伙子喜欢咱们家臻臻?”

“他也是从国外回来的?”

“是不是跟臻臻在同一个地方?”

“他为什么要追着臻臻回来?这么着急?”

梁元还问:“长什么样啊?丑不丑?长得丑可不行。”

喻即安震惊,怎么颜控的不是阿姨,而是叔叔你啊?

梁满一个个问题回答过去,最后告诉他们:“我小时候打过孟东亭的。”

老两口一愣,异口同声地问:“你又什么时候惹的祸啊?”

喻即安:“……”好家伙,看来这人是真的从小就霸道。

梁满顿时炸毛:“什么叫惹祸,我什么时候惹过祸!我那是帮梁臻臻出气,要不是我,她就被欺负了!”

这话说得谭女士紧张起来,连忙追问道:“所以刚才那个小伙子,以前欺负过臻臻?”

她是真的不记得对方,时间过得太久了,而小女儿从小和梁满不同,梁满是三分委屈都要说成十分,一点罪都不肯受,而她却是有很多事宁愿自己憋着,也不愿意告诉家长。

梁满就知道大人肯定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于是将口琴的事详细回忆了一遍。

最后道:“反正我打完他以后,他也跟梁臻臻道歉了,梁臻臻说后来他没有再欺负过她了。”

谭女士松了口气:“这还行,小时候是不懂事,要是他一直欺负臻臻……”

话没说完就被梁元一口打断:“行什么行,按现在的话说,他这叫校园霸凌,臻臻怎么可以和以前霸凌过她的人在一起,我不准!”

老父亲吹胡子瞪眼,觉得这小子真该死啊!

“阿满,要不你再去打他一顿?”他转头看向梁满。

梁满嘴角一抽,白这不靠谱的老梁一眼,没跟他说就算打了也没用,你家小白菜都已经被猪拱了,而是白菜和猪互相拱,也不知道到底谁更吃亏。

谭女士哎呀一声:“不准打架!还有,这件事要考虑的是臻臻的意见,她要是喜欢,阿满打了又有什么用!”

她想想也觉得糟心,再看喻即安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好。

还是大女婿靠谱,聪明上进,踏踏实实的,省心。

她是不知道喻即安以前被人下药害得躺在医院里快要死的事,不然肯定不会觉得省心不说,还得担心以后小朋友随爹。

梁满这时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小时候谁都是人嫌狗憎的啦,要看现在,人家也是前途光明的年轻才俊好不好,跟梁臻臻一个公司的,家里也不穷,妥妥钻石王老五。”

说完她又挥挥筷子,继续道:“不过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主要是梁臻臻不愿意,我问过了,他们公司不给办公室恋情的,他俩在一起就得走一个,他们都在事业上升期,梁臻臻是暂时不想走的,就是不知道孟东亭愿不愿意为她牺牲一下咯。”

不过她觉得够呛,毕竟这种事涉及到的可能是自己以后的整个职业生涯,没有谁必须放弃一说。

谭女士和梁元对视一眼,觉得搞不懂年轻人的这些事,干脆就不说了。

喻即安都吃饱了,梁臻臻才回来。

神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就是让人感觉她不那么开心了。

喻即安对人的情绪感知敏锐,看了她两眼就问:“那个谁走了吗?”

梁满给她递了一盘肉,也接着问:“谈得怎么样?”

梁臻接过盘子,道了声谢,冷哼一声:“能怎么样,就那样,我把他赶走了,简直有病!”

她用生菜包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狠狠嚼着,脸上终于浮现出真实的表情。

谭女士试探着道:“你姐跟我们讲了你跟他的事,就是……谈恋爱会影响你的工作,对不对?”

梁臻眉头一跳,抬头先看了眼梁满,见她满脸淡定,还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就知道她没把孟东亭是她床伴的事说出来,于是松口气。

大多数年轻人,尽管私底下该懂的都已经懂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但在父母那里,却还都维持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形象,一旦被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懂了,还会很尴尬。

特别是床伴这种事,梁臻觉得还是太挑战父母的认知和神经了。

“不谈,我不可能为他放弃我的事业,我有自己的规划。”梁臻认真解释道,“我刚才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确实没打算在公司待一辈子,但也绝不希望是因为恋情曝光不得不离开。”

谭女士问:“非得这样吗?你们老板一点情面都不讲吗?”

梁臻哭笑不得:“妈,资本家都是冷血的,谁能跟你讲人情啊,大家都这样,高管都必须遵守的规章制度,凭什么为我开后门,我又没救董事长全家性命。”

“那看来还是你姐跟你姐夫这样的好,我都没听他们说过这样的事。”谭女士忍不住嘀咕。

梁满就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是小作坊,这一行还好多夫妻店,跟梁臻臻他们这种世界五百强的大厂性质完全不同,他们不让办公室恋情是为了防止利益输送,我们要是定这一条规矩就是傻逼老板事真多。”

“我们没有这种规定是因为是事业单位,单位性质也不同,而且我们挣得少。”喻即安接着道。

反正就是,梁臻要么遵守公司规定,要么卷铺盖滚蛋,除非谈了能一直捂到离职。

但那可是谈恋爱啊,眼神也好,动作也好,肯定会漏出痕迹的,爱和咳嗽一样,越想掩饰就会越明显。

哪怕在公司掩饰住了,万一哪天在酒店被同公司的同事撞到去开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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