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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感受,李秀娥收到儿媳可能感染瘟疫被隔离,儿子义无反顾前往陪护,感觉天都快塌了。

她带着同样不敢置信的陈天佑,匆匆赶到医院,同样进不去医院,只能让医护人员托话,让他们照顾好自己,每天做好饭菜,来回折腾送饭。

其他的人,诸如农场翟书记、韩永信、任莹之类的人,养殖场范慧、宋招娣、于聪等等,得知杨秋瑾被隔离的消息,都不惧被感染的风险,纷纷前来探望杨秋瑾,当然也被拦在了医院外头。

这么多人关心着自己,又有自家男人陪护在身边,杨秋瑾恐慌害怕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配合着医护人员做完化验,就在不大的病房里不停走动。

孕晚期了,为了避免自己再像生陈天佑时难产,杨秋瑾听从妇产科医生的意见,一直在活动运动,就为顺利生产做准备。

连续熬两天夜没睡觉的陈胜青,躺在病房唯一的病床上睡觉,他睡觉的睡姿,跟他这个人一样,特别的板正,双腿拉直,双手放在腰部,笔直的睡着觉,让人看着都替他累。

杨秋瑾走得很轻,还是吵醒了他,他睁开眼睛,眼眸带着一些疲倦感看她:“你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不累吗?”

“我走这么轻,你都能听到?”杨秋瑾吃惊。

“我在野外执行任务时,周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敌军或蛇虫猛兽,随时会要我的命,所以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里,我对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很敏感。”陈胜青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拉着杨秋瑾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现在很困,你可以陪我睡会儿吗。”

杨秋瑾避开他的吻,“都说了我可能已经被感染,你别一直亲我,离我这么近,你想睡继续睡吧,我不动,不吵你。”

这间病房很窄,病床也很小,两个人睡实在太挤,杨秋瑾心疼男人,知道他两天没睡好觉,让他自己睡。

“你是我妻子,哪怕你被感染,在我眼里,你还是你,我想亲你,只是遵从本心。”陈胜青又把她拉进怀里,继续亲吻。

杨秋瑾自从怀孕以后,一直在家里和工作忙活,没像以前那样每个月都去剪短头发,现在的她头发长长不少,因为五官精致,皮肤白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加上怀孕,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温柔又妩媚。

陈胜青越吻她,越是心疼,他的女人,怎么这么命运多舛,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来磨炼她,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

杨秋瑾被他吻得头晕眼花,她看着近到咫尺,男人放大的英俊眉眼,满心无奈,这男人真够固执的,说不听,讲不听,只能任由他了。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时,一个穿着防护服的护士敲了一下门,推开门进来。

看到他们相拥相吻,护士楞了一下,一张脸爆红,说着对不起,退出病房后,又重新敲门。

“请进。”杨秋瑾跟男人分开,不自在地整理衣物,看着那个护士推门进来,开口问:“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你的化验报告出来了。”护士拿出一张化验单,递到她面前说:“目前你没被感染瘟疫,但你还需要在医院里观察一周,一周后你没有任何不适,就可以出院。”

“谢谢你啊。”杨秋瑾握着化验单,看到上面未发现病状几个大字,激动地把单子拿给陈胜青看,“你看,我没被感染。”

“嗯,我看见了,等观察期一过,我们就回家。”陈胜青微笑。

事实上,他一直就不担心杨秋瑾会感染上瘟疫,疫病这种东西虽然传染性极高,但猪瘟又跟鼠疫又有些许区别,杨秋瑾没吃病猪肉,只是跟感染者短暂的接触过,她被感染的可能性很低。

就算杨秋瑾真被感染,他也做好被杨秋瑾传染后,他向医院专家主动申请试药,为杨秋瑾找到救治疫病最好针剂的准备。

她为他付出太多,在这种危及性命的关头,他能做得,就是不顾自身一切,全力护着她和孩子的安全。

好在,老天爷有眼,没让杨秋瑾感染上疫病。

一天后,那些感染者出现了两个死亡病例,人们一下陷入恐慌,在医院其他住院部的病人坐不住,怕被传染感染,纷纷情绪激动的要强行出院,结果被韩永信带领的武装部人员,荷枪实弹的逼了回去。

发生疫病,最忌讳的就是可能携带病株者,到处传染,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在医院没有研制配出针对此次疫病的药剂之前,谁都不准离开医院,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杨秋瑾没有感染疫病,一周后,医院还是要求杨秋瑾继续住院观察。

杨秋瑾也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虽然她很想离开,但也怕她开了一个头,后面有人拿她做例子,有样学样离开医院,造成更恶劣的影响,也就强忍着呆在狭窄病房里的不适,积极配合医院的工作。

好在这段时间,传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一直躺在医院重症室的阮向明醒了。

医院的专家们也在加班加点研制针剂,最终在半个月以后,研发出针对此次疫病的针剂,打在两位因为疫病昏迷过去的病人身上,她们渐渐苏醒康复,院长这才宣布危机解除,让没有感染疫病的病患,陆续出院。

杨秋瑾出院的那天,医院门口站了一堆人迎接她。

亲朋好友,养殖场职工和农场相熟的人,包括之前被项安福等革命小组虐待的郑教授、蔡教授等人,都在门口迎接她。

看她出来,一个个迎上七嘴八舌的问候:“小杨,你总算出来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适,在里面呆着习惯吗?你人看着瘦了一大圈啊......”

面对众人的关心问候,杨秋瑾心热不已,她一一回答众人的问题,目光最终落地,身形干瘦,穿着破破烂烂衣服,脸颊都瘦的凸起骨头的郑教授、蔡教授两人,“郑教授,蔡教授,你们还好吗?”

郑教授回答:“我们挺好的,试验田重新开了,我们现在有吃的有喝的,不用再天天挨打,你不用担心我们。”

蔡教授把目光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神情温和道:“小杨,你肚子已经九个月了,快生了吧,这段时间你受苦了,等你生了孩子,孩子满月的时候,一定要请我跟老郑喝杯酒啊,我们别的东西拿不出手,有一样东西,到时候要给你和孩子。”

杨秋瑾好奇:“什么东西?”

其他人也挺好奇,毕竟这俩教授成分不好,被那些革命份子磋磨得分毫不剩,两袖空空,他们能给杨秋瑾什么好东西。

蔡教授神秘一笑:“等你孩子满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秋瑾回到部队家里,左右邻居又是一阵互相问候,杨秋瑾一一应对,倍感疲倦,洗了个澡,就躺回屋里沉沉睡去。

自从怀孕后,越到后期,她越发的困倦,有时候稍微活动一点就觉得累,睡得时间也越来越多。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过来吃完早饭,就看见陈胜青穿着军装匆匆回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报,递给她说:“岳母请人拍得电报,她算着时间你快生了,担心你又像上一次那样难产,怕咱妈一个人应付不下来,让我跟部队申请一个家属探视权,她已经在来咱们边防部的路上,算算时间,这两天就要到了。”

杨秋瑾接过来一看,还真是,顿时五味陈杂。

她来边疆随军快五年了,五年没见到妈妈,她自然是想念她的不行。

她一直写信,让她妈来部队玩一阵,她妈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着不来。

杨秋瑾心里很清楚,以她妈那个软弱立不起来的性子,无缘无故让她来部队玩,她爸肯定会丛中作梗,她妈耳根子软,是不会来的。

不过自从她怀孕以后,时常给她妈写信,她妈回信的频率比之前多,她就隐隐约约猜到她妈会来看她。

现在看到她妈拍得电报,或许是因为太想念,又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杨秋瑾不受控制地哭泣。

陈胜青不得不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抚她:“岳母能来是好事,别哭了,哭坏身子,岳母来看着会心疼。一会儿我就去部队写家属探视申请,等岳母到了,她跟咱妈住一间屋,到时候你生了,有她们俩帮忙照拂着你,你也会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