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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看着膀大腰圆的杨婶子,对她的体型颇为欣赏,若是肥肉都是肌肉会更好。

杨婶子是真心喜欢越秀,也是真心给她说个好人家,让越秀后半辈子有依靠。她家都是厚道人,侄子是闷了点,但却在县里做账房,小两口若是成了,日后直接能去城里住。

“而且我那侄子呀,个头高,人也老实,没什么花花肠子,东家可器重他呢,说等他成亲要亲自来观礼……”杨婶子滔滔不绝地夸赞着,看似在跟韩六娘说话,眼角余光却在观察了了。

她就这样大剌剌进了房间,把了了的屋子当成会客室跟韩六娘聊得火热。韩六娘听她说也心动,她是见过那个小伙子的,确实是生得好,又有出息,但凡丈夫没有捎那句口信,韩六娘都会为女儿考虑考虑,偏偏他捎了,那她就不能随意给秀秀定下亲事,否则置丈夫于何地?

杨婶子跟韩六娘的对话夏娃都听见了,她说:“要是韩六娘答应了这婚事,越秀那么听她的话肯定不会拒绝,说不定还真就不用死了,她自己也能活下来。”

了了冷淡道:“要是她脑子清醒点,根本不必有这种愚蠢的选择。”

说得好像越秀不想死就只有成亲这一条路可供选择一样,明明有一万种更好的方法。不过了了并不关心这些琐事,她生来难与弱者共情,更没工夫跟杨婶子废话,直接离开了房间。

韩六娘被女儿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人的无礼行为惊到,赶紧帮忙开脱:“我前段时间生了大病,秀秀忙里忙外的照顾我,自己都没好好吃上几顿饭,忙了一天还得做绣活,有时累得哦,我跟她说话她都浑浑噩噩的听不见,倒头就睡,可心疼死我了。”

杨婶子跟着夸,她是真看好越秀,一家有女百家求,她可得给自家把好姑娘给留住了!

了了专门往人少的地方走,夏娃飘在她身边,那只黄白小猫自打被神骨附体就天天睡觉,除了吃喝拉撒根本不挪窝,韩六娘担心的天天给它梳毛按摩,生怕它是瘫痪了。

走着走着就不对了,了了回头看了眼,后面什么都没有,道路两旁分别是两片树林子,因为树木过于密集,所以哪怕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她冷淡地瞥了一下,继续往前。

本世界有外功与内功,会武的江湖人士数不胜数,越秀的绣活是不做了,但剪刀是自己的,此刻就在了了的衣袖里。本来她是想四处走走,观察一下附近环境——之前为何不这样呢,不是她不想,是越秀的身体数据过低,走两步喘一下,稍微跑点路,脚底板立马磨出几个水泡子。

夏娃也早已发现埋伏在路边的不轨之人:“二十出头,衣衫破损,家境应该颇为贫寒,不是你们村的。”

韩六娘母女所在的村子夏娃已经扫描过,各家各户有几口人甚至养了几只鸡,鸡每天下多少个蛋她都知道,路边这个是外村人。

外村人,意味着即便消失了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夏娃很是难过地叹气:“真是个可怜虫,他不知道自己选错了人。”

了了没有害怕这种情绪,她只会因猎物主动送上门而兴奋。至于夏娃自己,她已经为不知死活的蠢货准备了一千零一种死法。

心痒难耐的男人早就盯上了越秀。他家太穷了,自己又不着调,成日招猫逗狗,年纪一大把连个媳妇都找不着,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村子里及附近的几个村子都知道他什么德性,但凡有点人性的人家都对他严防死守,想动歪脑筋都难。

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外头。

此人姓甚名谁已无人知晓,横竖他气死了亲娘爹,如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因他长了双斜眼,瞧人时总是角度清奇,如老鼠一般,所以村里人都叫他鼠油子。

鼠油子模样丑陋品行低劣,却很自信,觉得自己运气差,若是生在富贵人家,日夜有人伺候,哪里用受这个罪?

把亲爹气死时,鼠油子没啥感觉,老不死的成天浪费粮食,他多吃一口自己就少吃一口,死了才好呢。

可亲娘也跟着被气死后,鼠油子才察觉出生活中的种种不便。穿脏了的衣裳得自己洗,到了家一片冷锅冷灶,在外头受了气,回家更是连个发泄的人都没有!

不娶媳妇不行了。

鼠油子恨村里那些瞧见自己就躲着走的姑娘,认为她们肤浅又势利,只因他长得不俊,家底不丰,便瞧他不起,实在可恨!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般货色,连他那亲娘都不例外!

鼠油子忘不了他亲娘临死时对他的咒骂,她可是当娘的,就因为他打她两下饿她几顿便心生怨恨,世上竟有这样的亲娘!说什么不愿将他生下来,焉知他不想投生到富贵人家呢!

如同他混进城里茶馆听的说书,皇帝选妃都要仔细慎重,他当然也要挑个合心意的,要漂亮,身段要好,性子也得好,最好能把家里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在外面倍有面儿。

怕近了的人知道他什么德性,鼠油子特意往远了找,可不就让他相中越秀了么?

这姑娘不仅满足他的全部要求,还有一手能挣钱养家的绣活。

别看鼠油子嘴上抨击女人肤浅势利,实则他知道以自己这条件,除非越秀一家人全疯了,不然他不可能如愿以偿。于是他动用自己的聪明脑袋,想出了个生米煮成熟饭的妙招。

城里有位富商家的千金,叫人给轻薄了,她誓死不愿嫁给那下贱之人,其父竟因此逼她出家。不过说是出家,但许多人都传言说那位小姐是叫家里人给浸猪笼了。

反正这世道,男人顶多是多件风流韵事,日后与狐朋狗友一同喝酒吹牛还能拿来做茶余饭后的闲谈,女人却是要命的。

沉浸在幻想中的鼠油子无法自拔,等他定睛细瞧,猛然发现刚才还在视野里的女人不见了踪影。

脖颈后忽地寒风阵阵,鼠油子浑身一哆嗦,一股刺痛随之而来,像某种尖锐的,指甲一类的物品刺入皮肤……他想起茶馆里那些志怪鬼故事,现如今想起女鬼,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就是亲娘的模样。

鼠油子狠掐大腿一把壮胆,心想世上哪有鬼,全是那群说书的哄人的,猛一回头!

什么都没有!

那刚才的风,刚才的指甲……

后颈的疼痛如此真实,鼠油子不由得伸手一抹,盯着沾到的血两眼发直,紧接着腿一颤,竟是热流滚滚而下,将那包了浆的裤子打湿。

夏娃很是唏嘘,这才哪到哪,她还有许多和抱扶罗学的吓人把戏没使出来呢。

鼠油子尿完了裤子,忽地发现了了就站在他右前方不远处,手里还拿了一根树枝,看着是刚折下来的,虽然那只是平平无奇的树枝,可鼠油子还是下意识有点紧张。就算是力气小个头不高的女子,但她毕竟有家伙啊,自己可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呢,万一被树枝打到,肯定是很疼的。

夏娃问:“你确定不要我帮忙吗?我可以把他直接吓疯的。”

了了没回答,大步流星朝鼠油子走过去,鼠油子连忙道:“越秀,你别冲动,你看你拿那么细根树枝能干啥?我可是个男人,力气比你大多了,一会你把我惹怒了,我要是手上没个轻重,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回应他的是狠狠抽在他脸上的一下,抽的鼠油子疼得眼前一黑,伸手摸摸,左半边脸好深一道血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手好像透过裂开的皮肉摸到了牙龈……

夏娃:“哇,很不错嘛!看样子越人瑾的内功心法有点东西啊。”

但更厉害的却是在越人瑾的手札基础上科学制定的新功法,毕竟这是科学水平严重落后的古代,人类对自己的身体了解的并不全面,不知道科学练武事半功倍,尤其还是了了这种悟性极高的天才。

让她学绣花可能一塌糊涂,但让她提高武力值,只能说再擅长不过。

鼠油子被一棍抽傻了,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了了将自己这半个多月来的成果尽数在他身上试了一遍,好端端一个人,愣是被揍的皮开肉绽,像改了花刀的鱼被热油炸过,血肉横飞的同时,硬生生给夏娃看饿了。

想吃松鼠鳜鱼了,瞧着可真像啊。

鼠油子仅仅来得及说那一段话,之后了了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想跪地求饶,无意间却与了了四目相对,吓得体似筛糠,兀自发愣。

他感觉自己在她眼里好像不是个活人,而是个死物,被那双眼睛看着,连天灵盖都不自觉开始发麻,他是不是要死了?他不想死啊!

事实上他的意愿无人在意,像他这样的渣滓,就算曝尸荒野也不会有人帮忙收尸,邻里听说他的死讯说不定还要拍手称快,属于是连“死者为大”四个字都没人替他说。

血肉横飞,隐约可见内里骨骼,鼠油子疼得钻心又无法求饶,因为在脸被抽烂了之后被损坏的就是声带,了了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手里拿的虽是树枝,用的却是修罗刀法,这刀法实在凶猛,宛如地狱恶鬼,有种神挡杀神佛挡屠佛的凌厉,了了很喜欢,可惜半个月提升的力量无法将其发挥到极致,否则她会比越人瑾更适合这套刀法。

鼠油子倒在地上,已成了个血人,不知生死,只是翻开的肌理时不时会颤动两下,还有些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