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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梧秋表面保持微笑,内心狂躁无比。◎

皇帝亲临击鞠场还是头一回, 以至于祁昭出现时,场中观众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第一道‘参见陛下’的声音响起,场中才掀起极大的波动, 有认出来的,大吃一惊后慌忙跪地;有没认出来, 但看见别人跪自己也赶紧跪的。

总之, 片刻后尽皆俯首, 气势恢宏的山呼万岁。

祁昭端肃走过,轻松自然的抬了抬手, 紧随其后的卢英就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扯着嗓子传达:

“平——身——”

卢总管不愧为大祁第一男高音, 这么空旷的场所,都能让每个人都听得分明, 跟随在侧的梁浅自问做不到,因此每回这种场合都对卢总管佩服不已。

祁昭直奔主帐,以长公主为首的主帐中人皆已迎候在外行礼,祁昭上前将长公主扶起身, 面容冷峻地说:

“都起吧。”

说完,目不斜视走入主帐,大驸马梁浅狗腿的上前掀开纱帘:

“陛下请。”

其他人陆续起身跟随进帐, 金梧秋期期艾艾的坠在后面, 要不是祁珂死命拉住她, 她恨不得立刻就跑。

昨晚睡觉前她明明问过他会不会来, 他回答:我很忙的。

金梧秋亲眼见识过他有多忙。

她在行宫跑马场上学击鞠, 这人也就午膳时分露个面, 偶尔下午抽空过来跟她跑一圈, 其他时候总被各种事由缠身, 根本腾不出空闲。

所以现在算怎么回事?

被祁珂拉进主帐,大家都各就各位,主位直接换人,金梧秋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坐席,鼻眼观心,努力降低存在感,也由衷期盼祁昭只是心血来潮过来坐坐,说两句话就走。

“陛下今日怎的有空过来?”长公主落座后,梁浅便自觉与她坐到一处去了。

“朕在行宫,离这儿不远,想着过来凑个趣儿。”祁昭接过祁淑递来的茶水,浅浅喝了一口。

“太好了!”

祁珂已经迫不及待了,抓了个机会就赶忙凑过去说:“陛下,您可真如甘霖一般,来得太巧了。”

祁昭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祁珂,却是没回她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祁珂身旁的金梧秋身上,客气似的以手掌比划着问道:

“这位是……”

祁珂往后看了看,正对上金梧秋暗自摇头的表情,又回头去看主座上的祁昭,愣是没搞明白他俩什么意思。

一个问了,一个不让答,那她是答还是不答?

“陛下,您忘啦?那位是五公主的朋友,江南金氏的金老板。”

在祁珂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有聪明人替她接过这个话茬儿。

梁浅不愧是中过状元的大驸马,在察言观色这方面未逢敌手。

祁昭闻言,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江南金氏……朕记得。多年前曾颁过一块【一等功勋】的铁券,以谢金氏为国救民之功。”

“原来是金老板。幸会。”

祁昭这么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金梧秋身上,让她想躲都躲不了,暗骂祁昭混账的同时,只得硬着头皮福身行礼:

“多谢陛下,为国出力乃我金氏之幸也。”

祁昭抿了抿嘴,对她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金老板与国有功,见朕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祁珂看到他俩互动才猛然明白怎么回事,陛下这是想借她的口,跟梧秋在正式的场合认识呀!

哎呀,都怪她反应太慢,白白让大驸马抢了个功劳。

“对对对,陛下,金老板可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了。”祁珂慢一拍的回答只换来祁昭眼中写满了‘不中用’的一瞥。

谢婉见皇帝对金梧秋都这般礼遇,心生羡慕,可惜在皇帝面前,她从不敢多嘴多言。

但祁珂接下来的话却把谢婉推上风口浪尖,只听祁珂说:

“陛下,谢三姑娘先前来下战书,要与我们来一场击鞠赛,然而她那边出的对手太强大,我们这边实力不够,正发愁时,陛下您来了。”

“不知陛下可愿比试一场,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拿个彩头。”

祁珂语毕,祁昭往她身后瞥了一眼,便看到金梧秋鬼鬼祟祟的从祁珂背后探头,不着痕迹的对祁昭使了个拒绝的眼色,然后就怂怂的把头缩了回去。

祁昭目光一转,对祁珂淡淡一问:

“彩头?”

祁珂指向谢婉身后,两个宫婢手中托着的一对红珊瑚,见祁昭只是不感兴趣的扫了一眼,祁珂忽的福至心灵,对祁昭作惋惜状:

“陛下,这彩头我与金老板都很喜欢,若陛下不愿帮忙的话,我们便只能认输,与彩头失之交臂了。”

金梧秋恨不得把祁珂的嘴捂起来,她真是凑热闹不嫌事大,正想起身拒绝,就听祁昭不明意义的‘嗯’了一声。

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就那么晾着让人捉摸不透,而其他人对此似乎也都习以为常。

金梧秋简直都要怀疑每天晚上与她同床共枕的那个祁昭,跟眼前这个祁昭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对于祁珂现场拉援兵的行为,谢婉实在忍不住,起身说道:

“五公主,陛下日理万机,怎会耽于吾等玩乐之事,还请五公主莫要让陛下为难。”

她这言语间,仿佛在斥责祁珂不懂事,又仿佛在提醒皇帝,若是下场就是耽于玩乐。

祁珂觉得很冤枉,正想反驳,就听祁昭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对方都有谁啊?”

瞧他这样,是完全没把谢婉的话当回事,祁珂回道:

“武国公府的吴世子和定远侯府的洛大姑娘,都是击鞠场上的英雄,哦对了,外加一个二驸马。”

语毕,祁珂期待的看着祁昭,此时大驸马起身说话:

“什么?二驸马那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在?那臣也得请战上场,非要与二驸马一较高下才行。”

一旁的二公主与长公主对视一眼,哪会不知梁浅这是在帮皇帝开路呢。

果然,梁浅说完没多久,祁昭好似终于找到一个必须上场的理由:

“既如此,那朕便与诸位打一场好了。”

谢婉脸色有些难看,但主动挑衅的人是她,原本以为她请到了吴世子和洛大姑娘,今日的所有战局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皇帝来。

先不说皇帝在马球场上是有过彪炳战绩的,就算没有战绩,他这身份一上场,就先给人三分压力了,若再束手束脚一些,哪还有赢面。

早知如此,她就不拿这么好的彩头出来了,如今不仅要输面子,还要破财,真令人难受!

“谢三姑娘那一队的阵容是,二驸马、吴世子、洛大姑娘、谢婉和谢桡;咱们这边是陛下、大驸马,我肯定要上场的,另外还差两个人。”祁珂兴致勃勃的点算起了阵型,问金梧秋:

“梧秋你也算一个吧?”

金梧秋摆手:“我球技一般,就不献丑了。”

“那彩头不是金老板想要的吗?金老板不上场怎么行?”祁昭起身向帐外走去,却在祁珂和金梧秋身边时停下脚步。

金梧秋暗自给他递去一个‘别作妖’的眼神,祁昭挑眉回应‘我不’,金梧秋拳头硬了。

祁珂夹在两人中间,难得聪明一回,抱住金梧秋的胳膊夸张的说:

“梧秋,陛下说得对,咱俩想要的东西,就得咱俩亲自上场去战斗。”

金梧秋表面保持微笑,内心狂躁无比。

战什么战!那破珊瑚又不是她想要的!

“朕听大驸马说,近来金老板都在跟长公主学马球,想来技术应当不错才对。”

祁昭今日又让金梧秋见识了一回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请这位先生再说一遍,她的马球是跟谁学的?

“对对对,长公主跟我夸过金老板,说金老板很有天分!”

梁浅觉得自己也挺难的,皇帝想说什么瞎话,都得昧着良心配合他,见长公主正一脸不解的盯着自己,梁浅冲她回了个‘晚上回去我跪搓衣板跟你解释’的眼神。

金梧秋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了,有点暴躁,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他们老祁家的祖宗八辈后,情绪才有所缓解。

而他们这边还是只有四个,对方有五人,也就是还得再找一人上场才行。

只见祁昭走出主帐,对不远处挺拔如松,警戒四周的男子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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