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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没有让江暮阳思考的余地了, 他整个人趴在了冰冷的巨石之上,背后的裴清, 一手按着他深陷的后腰, 另外一只手,摸索着与他十指相扣。

裴清突然疯得很厉害,真真是热情似火, 有好几次, 差点让江暮阳招架不住。

江暮阳好不容易才得了片刻的喘息,低低地喊着:“裴清, 你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敢乱来?现在可是大白天,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顿了顿, 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不要被裴清的满腔热血,生生烫弯了脊梁。

深呼口气,江暮阳又道:“魔尊就在附近,还有, 你两个不成器的师兄, 也出来寻你了,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能忍, 你就再忍忍,实在不能忍, 那就……”

那就算了,人有三急, 这个比三急还要难忍百倍千倍。

江暮阳也中过淫|毒, 知道此毒的厉害, 他自认为定力过人,曾经都能承受住厉鬼噬心之痛。

但在这种淫|毒的逼迫之下,还是无处遁形。

他做不到的事情,也就不会去强迫裴清一定要做到。

当即就吃力地扭过脖颈,原本清澈干净,明亮如天上繁星的双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自若一些,平淡一些,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公事公办”,或者只是“仗义出手搭救”,但他脸上的红|潮,额上细密的热汗。

濡湿的额发,以及雪白的玉颈间,浮起的绯色,无一不证明,他此刻并不是那么镇定自若,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裴清并没有开口,双眸深邃得好似深山老林中的古井,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到底藏着什么样复杂的情绪。

他很快就对江暮阳作出了回应,直接低下头,热情,又无比虔诚地在江暮阳艳丽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有那么一瞬,江暮阳误以为自己好像还活在前世,他和裴清还厮混在一起,在外,他们就是同门师兄弟,在内,他们就是道侣,是夫妻,也是毕生的死敌。

江暮阳突然想起,他曾经准备过一具棺椁,并且指着棺椁,对裴清说了那样一段话。

“裴郎,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放进这具棺椁里,我怕黑,你不要把我埋到地底下,我也怕火,所以也不想化作飞灰,你把我装进棺椁里,你陪我睡进去,等我的尸体腐烂了,蛆虫会慢慢吞噬着我的皮肉,再从我的骨头里钻出来,爬向你的方向。”

“但你不要害怕,把它们当成我,好好养起来。”

那时的裴清,曾经几度认为江暮阳疯到无可救药了,裴清当时拥着他,一直安抚他说,阳阳不会死,阳阳会好起来了。

他们白天就藏在小小的一方棺椁里双修,好像两只臭老鼠,躲藏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只有到了晚上,裴清才连人带棺椁抬出来,让行将就木的江暮阳,躺在棺材盖上透透气。

拂过他面颊的微风,都带着几分秋天的萧瑟寒意,那个时节,桃花早就凋谢了,海棠花也没了。

连裴清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苦涩,他那时头发都掺白了,被江暮阳折磨摧|残得很厉害。

但他还是温柔地答应江暮阳,等明年开春,带他去看桃花。

可桃花会再度盛开,逝去的生机却再也无法回来。

……

江暮阳突然就明白了裴清的意思。

看来他这是实在忍不住了。

其实也没什么,是白天能怎样?

幕天席地的,又能怎样?

他反正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了,想来被情——欲冲昏头脑的裴清,也不会在乎的。

江暮阳很平静地接受了,他趴在冰冷的巨石上,侧脸压在上面,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头顶的阳光,明媚又温暖,投过林叶间的缝隙,落了一地斑驳的光影。

他前世最喜欢裴清对他用这种姿势了。

因为这样的话,让他看起来更加皮实耐——操,还不用看见裴清的脸。

只要看不见裴清的脸,他就不会对裴清有丝毫的动容。

江暮阳经过前两次解毒,已经深刻知道,现在的裴清,活儿有多稀烂。

他也没指望能从裴清这里得到太多的欢愉,如此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裴清又咬着他的耳朵,一声声地唤他:“阳阳,阳阳……”

像极了前世,只要裴清情深难以自控的时候,就喜欢一边狠狠——操,一边咬着他的耳朵,情深意切地唤他小名。

阳阳,多么亲密的称呼。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

骨头都要被裴清喊酥了。

江暮阳微微眯起眼睛,没有回他半个字,默默等着裴清稀烂的活儿。

哪知裴清却突然解开他的衣衫,温热的手指,拂过了江暮阳纤瘦的后背。

“你受伤了?”裴清的声音听起来极度沙哑,难为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能忍住,还先关心江暮阳背上的伤,“是谁伤的?我替你杀了他。”

“你先照顾好自己吧。”江暮阳嗤笑道,“连自己身上的毒都没解干净,就想着去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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