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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一个人残疾了,都让裴清偿。

江暮阳那时都惊呆了,他被罚过很多次,也看见别的弟子们受罚,可还是第一次看见裴清受罚。

还是如此那般屈辱地,跪在山门外,山中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位置。

后来……裴清还挨打了,是师尊罚的,让人打了他八十棍,还罚他禁闭,让他反省己过,手抄门规百卷。

这些都是前世的记忆了,江暮阳好些都不记得了。

只是昨夜和裴清缠绵恩爱时,又恍然间想起来了。

江暮阳偏头望去,裴清睡得正熟,身上仅穿了一身里衣,露出的脖颈,还有胸膛,布满了鲜红的指痕。

脸上的红晕终于散干净了,但可笑的是,裴清居然还没有出来。

怎么跟前世一样,做完了,还不离开,久久逗留,好似如此这般,二人就能血肉相融了。

江暮阳有些哭笑不得,作势缓缓抽身离开,可他才稍微动一动,裴清的眉头就微微蹙了一下,他见状,便不动了。

难得有这样安逸的清晨,他也想让裴清多睡一会儿。

前世的裴郎,就很喜欢一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裴郎从来不说,但江暮阳还是能感受得到。

江暮阳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因为是后背贴着裴清,他有些别扭地侧过脸来,盯着裴清看,忍不住伸手缓缓抚摸着他的眉眼,用指尖勾勒他的模样。

指尖划过鼻梁,一路向下,贴在了裴清的唇上,江暮阳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裴清的唇,很快又起了坏心,想扑过去把他咬疼。

可江暮阳终究还是忍住了,他不会同时用两个不同的地方,去咬疼裴清。

“裴郎啊裴郎,你说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江暮阳压低声音,缓缓道:“你和我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牵扯了。”

“佛家说,孽缘孽缘,你我现在就是孽缘。”

裴清漆黑的长睫,轻轻一颤,江暮阳见状,立马就不说话了。

等裴清醒来时,外头的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江暮阳在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学挖掘机哪家强?”

裴清:“不如,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吧,每次都问,可我每一次都答不上来。”

他终于舍得抽身离开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还从江暮阳的眼前,光明正大地划过去了;

裴清的眼睫微湿,低垂着眉眼。异常的濡湿感,还有浓郁的气味,甚至紫苏般鲜活清晰的脉络,让江暮阳看得耳根子发——烫。

江暮阳立马便知道,面前的人,依旧是前辈,也就是裴清的心魔。

“昨晚。”

“昨晚。”

两个人同时开口,双双一愣,而后又同时说:“你先说。”

江暮阳缓缓坐起身来,佯装淡定地满床摸索衣服,结果发现,他昨晚穿的那身暗金色长袍,被丢在了地上。

他又不想去捡,只能使唤裴清去了。

裴清很好说话,自己的衣服都没穿好,便下床给他捡衣服,转过身时,他满脸迷茫地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暮阳:“……”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居然还要问?

方才裴清抽身出来时,就没点感觉的?

一晚上死赖着不出来,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然而,不等江暮阳生气骂人,裴清又道:“昨晚,我晕得厉害,那碗茶水……”

江暮阳:“……”

哦,他想起来了,昨晚他给裴清下了点迷魂药。

结果误打误撞的,裴清还渡了他一口,两个人就都被迷|晕了,但又没有完全晕。

稀里糊涂就做了一晚上。

一觉醒来,就是现在的惨状。

江暮阳嘴角直抽搐,正想着,怎么反客为主,声泪俱下地痛斥前辈的罪恶,然后让前辈心生愧疚,从而忘记那碗混了迷魂药的茶水。

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前辈自控能力一塌糊涂,从而将罪魁祸首玄龙的过错,直接推到前辈身上。

哪知裴清似乎堪破了他的心事,竟早他一步开口道:“你对我下了迷魂药,我不怪你,想来,你做事必定有你的道理。”

江暮阳:“……”当时就是荤过头了。

“你也不要再去责怪玄龙了,他的灵智不曾开化,想来是担忧我会伤害到你,遂才突然行凶,咬了我一口。”

江暮阳:“……”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你我顺势就结为道侣便是。”裴清转过头,望向了江暮阳,目光闪烁着,轻声道,“这具身体较为特殊,说是天生炉鼎之体,也不全然是,但你多用一用,百益而无一害。”

江暮阳:“……”

怎么着,这是开始向他自荐枕席了?

裴清的身体确实比较特殊,没办法,这厮在原文里,就是个可怜总受,身体要是不特殊,哪里受得住。

不过天生炉鼎之体算不上,不过多用一用,确实对增长修为有益处。

而且,江暮阳也是个正常男人,裴郎那么风情万种地在他面前晃悠,他也会有所动容。

只是这话从前辈的口中说出,江暮阳怎么就觉得如此别扭?

江暮阳穿起了衣服,轻轻咳了一声,假装没听见。

衣服才一穿好,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

江暮阳大惊失色,赶紧对着裴清比划禁声的手势,佯装淡定地问:“谁啊?”

“暮阳,是我,你快随我一起过去看看晋元吧,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昨晚一回来就失魂落魄的,发了一晚上高烧,问他什么,他也不说,意识不清时,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林语声站在门外,焦急地道:“师尊让我过来传你过去问话。”

江暮阳冷冷淡淡地道:“发高烧就去找医师看看,找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师!”

林语声:“话是如此说,但晋元一直喊你的名字,我想,他应该有话想对你说。”

江暮阳:“那说明病得还不够厉害,否则哪有劲儿说胡话啊。”

林语声:“……”

“对了,暮阳!你看见锦衣了没有?一大早的,他就不在房里,是不是在你这儿?”

江暮阳:“……”

还真被大师兄猜对了,裴清就在他这儿,还在他这儿待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