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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趁夜,带着我去荒野之地,然后看我怎么跟萤火虫一样,发光发亮?”江暮阳神色幽幽地望着裴清,咬牙切齿地骂他,“你真变|态!”

顿了顿,他很有经验之谈地说:“其实,你的命剑会更亮。”

裴清:“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你每次用剑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江暮阳显得理直气壮,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前世和裴清玩得很花。

裴清故作惊愕:“我每次用剑的时候,你的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种事?!”

“……”江暮阳有被臊到了,但他绝对不能认输,故作沉着冷静地道,“是又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说他不知廉耻?说他思想龌|龊?说他品德低劣?

只要这个小心魔敢这么说,江暮阳保证,从今往后,小心魔再也别想跟他好了。

他还会额外一脚把裴清踹下床,然后摆出高贵优雅的姿态,告诉他,自己玩腻了。

结果裴清并没有,反而显得很镇定自若,点头道了个“好”。

就没有然后了。

江暮阳不知道,这个“好”字代表着什么,他也没有去问,只是大松口气,有点庆幸,裴清的小心魔接受能力很强。

也有点高兴,因为裴清的小心魔也是个变|态,变|态就应该和变|态在一起。如此,他们才般配。

长胤真人一夜未眠,上半夜云宗主同他商议两个徒弟假成亲的事情,絮絮叨叨,又说起了云昭,话里话外,都明确表明,往后绝对不允许云昭同裴清有半分牵扯。

下半夜,云宗主又邀请他下棋,一共下了三局,云宗主心绪太重,竟一局都没赢,等长胤真人出来时,外头的天色都微微泛明了。

正欲回房,稍作休息,谁料竟察觉到一丝异样,屈指一算,竟是此前,他赠给江暮阳的折扇,引来的乱象。

这柄折扇乃长胤真人炼制出的法器,上面自然有他的气息,一般来说,法器易主之后,很快就会融入新主人的气息。

但由于这柄折扇品阶甚高,隐隐有了几分灵识,许是自己不肯易主,竟迟迟不肯散尽长胤真人的气息。

因此,长胤真人多少能感知到折扇的方位。

他察觉到折扇正在示警,担心江暮阳遇见了危险,索性抬手在半空中一挥。

以微观之术,来查探折扇此刻所在的方位,若是在剑宗之内,那想必就没什么危险。

谁料半空中渐渐浮现出的画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长胤真人又抬手一挥,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可折扇依旧还在示警。

也不知何故。

明明已经天亮了,按理说,不该是一片漆黑,难不成,折扇被江暮阳放在了怀里?

亦或者是被褥中,遂才一片漆黑?

可为何折扇又一次次地示警?

长胤真人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江暮阳瞬间察觉到了,大惊失色,一把扯住裴清的手腕,沉声道:“不好!这柄折扇是师尊赠我的!它刚才向师尊示警了!”

也不知道师尊会不会有所察觉。

不过按理说,应该不会的。这又不是什么远程摄像头。

哪怕师尊使用微观之术,肯定什么也看不见,江暮阳比较担心的是,师尊待会儿会不会过来查探。

他急得很,万一师尊过来了,发现裴清也在,那就麻烦了。

“你快离开这里!师尊要过来了!”

江暮阳赶紧推搡裴清,示意他赶紧离开此地,千万不能让师尊发现。

裴清问:“那折扇……”

“你不用管了!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去!”江暮阳起身,将人往外推,很快又道,“从窗户跳出去,别走大门!万一迎面撞上师尊,那可就麻烦了!”

裴清点了点头,在江暮阳的催促之下,只能暂且离开。

前脚裴清才走,后脚房门就被敲响了。

江暮阳心惊肉跳,都顾不得折扇的事了,佯装冷静地道:“是谁?”

“暮阳,是为师,你起了么?”

“还没起!”江暮阳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道,“师尊,这么早,您寻弟子有何事?”

顿了顿,他又道:“弟子还没起身,蓬头垢面,不敢见师尊。”

长胤真人道:“没什么事,你平安无事便好。”他低头看向手心中,闪烁不停的光芒,又道,“暮阳,你当真是在睡觉么?”

江暮阳攥紧拳头:“是,师尊,弟子是在睡觉。”

“那便无事了。”长胤真人轻声道,“此前,为师送你的折扇,上面还残留着为师的气息,既然它不肯自行消散,你出手打散便是。”

“是,师尊。”

该死的,他之前没注意!

万万没想到,这破扇子居然还留一手!

幸好师尊没有发现什么。

等师尊一走,江暮阳赶紧取回折扇,打散上面残留的气息之后,他气得要命,直接从窗户丢了出去。

谁料裴清根本就没走,又从窗户翻了进来,手里握着折扇。

“阳阳,你太小心谨慎了。”裴清攥紧折扇,试图锁住上面的温热气息,低笑着道,“若是被人发现了,你我就正式结为道侣。”

江暮阳正在气头上,闻言直接开嗓骂道:“想死你!跟你结为道侣,那有什么好的?你是能给我金山银山,还是能让我子孙满堂啊?”

裴清:“子孙满堂。”

“……”

该死的小心魔,这还真就认真无比地挑选上了?

他需要金山银山,需要子孙满堂吗?

尤其江暮阳还瞧见,裴清把玩着他的折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展开扇面,轻轻贴向鼻尖。

那濡湿的扇面,裴清白皙的脸,构造成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江暮阳实在臊得太厉害了,冲过去就要抢夺折扇,裴清不给,他非要夺回来,一来二去,就在不甚宽敞的房间过了几招。

打着打着,就又纠缠在了一起,江暮阳气得很,也羞得很。

只想掐死裴清,这事算完了。

可他的手才一贴向裴清的脖子,就又鬼使神差地,去扯他的衣领。

轻啄裴清深邃的锁骨。江暮阳头脑昏沉,咬牙切齿地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子孙满堂!”

二人的婚事,定在了三日之后,可能是为了宽慰云老夫人的心,亲事越早办越好。

虽然只是假成亲,但剑宗准备得很隆重,整个宗内张灯结彩,挂满了大红灯笼,连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贴上了红通通的喜字。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俗,准新人成亲之前,不允许再见面了。

云老夫人不想破坏了风俗,又担心两个孩子按捺不住,会偷偷见面,索性白天的时候,就喊江暮阳去湖心小阁玩。

又吩咐云昭,好生款待裴姑娘。

这对云昭来说,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待在裴清身边了。

可不知为何,他非但没有欢喜,反而日渐忧愁,甚至买醉,云宗主见他那副不争气,也不值钱的样子,真想让人将云昭吊起来打一顿,但鉴于婚事在即,实在分——身乏术。

只得暂且按捺住,等婚事之后,再好好教训云昭一顿。

江暮阳这两日,白天的时候,就陪着云老夫人聊聊天,云老夫人会给他准备很多好吃的,好喝的,还会拿出珍藏的宝贝,让江暮阳随意挑选。

如果江暮阳不收,云老夫人的神情立马就会很落寞,云宗主为了宽慰老母亲的心,只能私底下请求江暮阳稍微配合一下,宝物随便挑,看中什么就拿什么。

江暮阳一直想找个机会,把玄龙从妖兽山脉抢回来的宝贝送还给剑宗,没曾想,云老夫人直接拿出一个令牌,要把整个妖兽山脉,直接转到他的名下。

还说,那座妖兽山脉本来就是属于云风的,本想等云风满十七岁再送的。

现如今正合适了。

任凭江暮阳百般推托——他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也绝对不会骗取一个可怜的老母亲送给儿子的成亲之礼——并不肯收这份厚礼,可他越是不收,云老夫人就越难过。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暂且先收着。

晚上的时候,云老夫人就看不住江暮阳了,而云昭也没心情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裴清。

一入夜,裴清就准时过来,两个人正值气血方刚,年轻气盛。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总不能裹着棉被纯聊天吧。

当然,他们事后也会挤在一个被窝里闲聊,不过聊的内容,有些不堪入耳。

江暮阳发现,裴清的这个小心魔,有点东西,他让裴清去教训教训玄龙,裴清就去了。

也不知道裴清怎么教训的,玄龙一回来,乖得就跟猫儿一样。

一回来玄龙就垂着尾巴,过来认错,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虽然不会说话,但他的姿态很卑微,一看就是深刻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了。

江暮阳本来是想板着脸训斥几句的,可见玄龙哭得太可怜了,想起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也可怜得很,也就没怎么训斥,还摸了摸玄龙的头,让他以后乖一点。

玄龙满脸信任孺慕,孩子气地蹭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