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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阳只觉得脑壳子生疼,恨得牙根直痒痒,这到时候肚子里没东西,他拿什么交差?

现在就期盼着云老夫人记性不好,很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清醒。

云宗主从旁提醒道:“母亲,不好错过良辰吉时。”

云老夫人这才放开了二人的手,催促着赶紧将新人送入洞房。

江暮阳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关总算过去了,他现在就抱起裴清,送入洞房去。

哪知还没来得及动手,耳畔忽闻一道破风声,江暮阳心尖骤然一颤,身形往旁边一侧,铮的一声,三支通体漆黑无比的箭矢,擦着他的耳畔,钉入了身后的石柱之上。

长胤真人眉头一蹙,一挥衣袖,那三支箭矢瞬间破柱而出,如何飞来的,又如何倒飞回去,铮的一声,划破长空,留下三道漆黑的光影。

江暮阳料想是魔尊所为,除了他,也没谁会这么不要脸了。

好似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下一瞬,就听见魔尊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裴清成亲这种大事,怎么不邀请本座?”

魔尊在半空中缓缓现出真身,周身黑色的煞气弥漫,玄色的长袍下,隐约可见几抹鲜红,他好似知道今日是裴清的大喜之日,还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

连腰间的锦带,都换上了鲜艳的大红色,红得宛如鲜血浸泡成的一般。

仍旧穿着玄色的轻甲,只是多了些诡异的配饰,左手腕上还系着一条很长很长的红色细带,坠着一颗铜铃铛,一直垂在了膝盖的位置。

好似随时都可能往外汩汩地冒出鲜血来,微风一吹,发出叮咚的声响,好似夺命的邪曲。

冰冷苍白的修长手指,绕着红带,魔尊的唇角泛起了嘲弄的笑意。

“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还不是逃不开七情六欲?本座早该猜到的,你们之间从来都不清白!”

魔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江暮阳和裴清,阴冷的目光,几乎要透过红盖头,看见裴清的脸。

他忽然一挥衣袖,掀起一阵狂风,试图抢在江暮阳之前,掀开裴清的红盖头。

江暮阳眉头一蹙,一步就冲了过去,抬手抓住了红盖头的一角,他本意是不让风将红盖头掀开,不允许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瞧见裴清男扮女装的娇媚容貌。

也不允许任何人对裴清评头论足。

哪知裴清往后稍微一躲闪,那红盖头就好似融化的红烛,瞬间就落了下来,盖住了江暮阳的手掌,又被他紧紧攥住了,指尖一片温凉,

江暮阳一愣,下意识抬头望去,仅一眼,连呼吸都停滞了。

心脏砰砰直跳,耳边嗡嗡作响,一瞬间,天与地之间一片荡然无存,除了裴清之外,他再也看不见别的了。

他早就知道裴清生得极美,也用过裴清的脸十多年。

本以为对这张脸,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每一次,都会为之动容。

江暮阳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居然被裴清的美色冲昏了头脑,他荤过头了,望着裴清的艳红的唇,久久难以回神。

裴郎有点东西,不知何时打了耳洞,应该是生生穿进去的,血迹已经干了,精致的耳垂上,挂着两条长长的流苏,最尾端吊着圆圆的海棠珠子,好像两颗红豆,散发着柔美的光泽。

大红色的喜袍,满头的珠翠,耳垂上的流苏,艳红的唇,好像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那样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阴柔。

周围也随即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魔尊阴冷的目光,渐渐火|热起来,神情略显玩味,许久才笑道:“裴清打扮成这副模样,莫不是专门勾引男人的?”

“这是本座送的礼,拿去罢。”

魔尊随手将一样东西,远远丢了过来,嘭的一声,砸落在地。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烟尘散尽,一道血淋淋的人影,伏在了地上。

衣衫尽碎,披头散发,鲜血顺着发丝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云宗主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陡然大惊失色,惊愕地唤了声:“阿昭!”

“剑宗的少主还是有几分骨气的,本座折磨了他两个时辰,剥了他十根指甲,捣碎了他一只眼睛,将他丢进魔窟里践|踏,他都没有求饶。”

痛到极致了,云昭喊了几声娘,几声叔叔,还有无数声的江暮阳。

一声都没有叫过裴清。

魔尊养好伤后,便离开魔界,意图抓住江暮阳,把玄龙带回魔界认祖归宗。

谁想在人间的酒楼,遇见了出来买醉的云昭,彼时云昭喝得醉醺醺的,已经不认识人了,拉着魔尊的衣袍,赤红着眼睛质问他,为什么要答应和裴清成亲。

魔尊还不知道这个事儿,但现在知道也不晚。

闻言就起了几分玩心,反问云昭喜不喜欢他。

酒后吐真言,云昭也不例外,哭着说他喜欢暮阳,想和暮阳重归于好,求江暮阳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魔尊轻而易举,就将云昭带出了酒楼,来到一座破庙中。

这寺庙的瓦片经历了风霜雨雪,早就破烂不堪,烛台和供桌东倒西歪的,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正中央的佛像漆光全失,两行被雨淋出来的白痕,长年累月的挂在上面,好像眼泪。

云昭喝得太醉,满面酡红,黏人得紧,猫儿一样地蜷缩在魔尊怀里,祈求他的原谅,他的垂怜。

魔尊不甚喜欢云昭这种类型的少年,以往出去找食吃,对这种类型的,几乎一眼都懒得多看。

但送上门来的炉鼎,不用白不用。

他私心以为,面前醉酒的少年,曾经欺辱过江暮阳,让江暮阳难过。

江暮阳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子,裴清的替身,所在的师门同剑宗交情甚笃,只怕所处的境地非常尴尬。

魔尊不做他想,单单看在江暮阳救他儿子的情分上,便要出手替江暮阳出一口恶气。

随手就撕碎了云昭的衣衫,将人怼在肮脏不堪的供桌上,欺身就将人禁锢在方寸之间。

魔尊对于自己不甚喜欢的类型,往往只有身体上的欲,他的血统是很高贵的,唇瓣虽然不干净,但只会吻他真心喜欢的人。

而云昭在他眼中,充其量就是个主动送上门的炉鼎,魔尊连亲吻都吝啬,冰冷修长的手指,意图强行征用云昭的唇齿。

谁曾想,云昭就在这时,恢复了几分神智,猛然偏头躲闪,苍白的手指,从他的唇角划过,穿进了他的发间,指尖抵着他的头皮,勾出了血痕。

“你不是暮阳!暮阳绝对不会这样对我!”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云昭满脸羞愤,拼命挣扎,可无论他怎么挣扎,始终无法摆脱桎梏。

只能像案板上的鱼,任由魔尊摆布,

魔尊凑近他的耳畔,冷漠无情,又恶劣至极地告诉他:“当然……是要——操——死你。”

他这边把云昭给|操|了,立马就打进剑宗抢亲。

娶妻纳妾,他要同时进行。

云昭此前不是羞辱江暮阳是个炉鼎么?

那好啊,魔尊就要让云昭知道,到底谁才是炉鼎。

魔尊不允许,有人为难羞辱,他儿子相中的人,魔界未来的魔后。

他对江暮阳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