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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云宗主是云昭的亲叔叔,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家阿昭,确实配不上江暮阳。

这天底下,大概就只有裴清和江暮阳最般配了。

但云宗主实在不忍心,在这种时候,断了云昭最后的念想。

“二叔,你去帮我跟暮阳求求情,让他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云昭都重伤至此了,心里念着的,根本不是裴清,也没有一瞬想过裴清,断断续续地继续道,“玉简,我要玉简……那是暮阳送我的定情信物,是我太笨,太傻,我把玉简弄丢了……”

云宗主更加于心不忍了,那块玉简不过是江暮阳曾经随手送给云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充其量也只是两个人友情的见证。可事到如今了,云昭还是自作多情,认为江暮阳心里有过他,江暮阳也爱慕着他……

要是换作平时,云宗主会给云昭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现如今,他连半个字重话,都不忍心对云昭说了。

只能敷衍安抚云昭。

“好,二叔知道了,你们的亲事,二叔同意了。等你伤好之后,由二叔亲自出面,向苍穹提亲。”

如此,云昭这才放下心来,脸上也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渐渐又昏睡过去了。

等从寝殿出来时,夜色已经很深了,云宗主心事重重,完全没有任何睡意。

便又前去探望母亲。

没曾想,母亲还没睡,正合衣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套衣服,旁边还放着一幅打开的画像。

上面赫然就是云风。

“母亲,夜色深了,您怎么还没睡?”云宗主缓步走了上前,伸手搀扶住云老夫人,温声细语地道,“儿子扶您下去休息。”

“是不是连你也认为,娘是犯了疯病,老糊涂了,错把别人认成是你三弟?”云老夫人推开了云宗主的手,捧着衣服,贴在了脸上,满脸温柔慈爱的道,“他就是你三弟,不会错。”

“我是他的母亲,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来。”

“错不了。”

云宗主心想,错得太离谱了,江暮阳只是一双眼睛,同云风有几分相似罢了。

根本就不是云风。

他的三弟早就死了,魂飞魄散,尸骨无存。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所有人都接受云风已经逝世的事实,就只有母亲一个人,至今为止无法释怀。

云宗主认为,现在最要紧的事,应该是云昭,而不是那个死去很多年的云风。

“母亲,夜色深了,还是先歇息吧。”云宗主又好言相劝。

“他就是云风,也是你的亲弟弟。”云老夫人异常坚持,将一块玉牌,递了过去。

云宗主惊见玉牌,又是沉沉叹了口气。这种玉牌,只要是云家的嫡系子弟都会有,通体玉白,好似一块永不融化的冰块雕刻而成,上面还刻有人名。

只有玉牌的主人触碰,名字才会显露出来。

而云老夫人手里这块玉牌,就是属于云风的。

云宗主不忍心,也没有精力,再去解释什么,只能暂且先应下来。

待离开时,迎面就遇见了林语声。

林语声拱手道:“云宗主,家师派我来送宝物,以缓解云昭身上之痛,敢问他现在伤势如何了,可还要紧?”

云宗主收下宝物,魂不守舍地应了几句,只说没什么大碍,他现在也没心情去寻江暮阳,送什么玉牌,又担心明日母亲又会过问。

索性便问:“江暮阳眼下在何处?可有受什么伤?”

林语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锦衣在一起,约莫是下去自行疗伤了,总不可能是……”他的神色骤然复杂起来,暗暗想着,总不可能是躲起来洞房花烛了吧。

虽然说,今夜确实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但不管怎么说,好像并不合适。

云宗主道:“那劳烦你把这个拿给他。”

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语声拿着玉牌,想了想,见夜色很深了,哪怕二人确实在洞房,也不可能折腾到现在。

而且,他见云宗主神色难看,心不在焉的,也没有多问。故意在外又转了转,等天色差不多亮堂了,便连同早饭,伤药,丹药,以及玉牌一并送过去。

轻车熟路地寻到了江暮阳的房门口,正要抬手敲门。

却隐隐听见里面传来了声响,林语声先是微微一愣,鬼使神差地贴过去听。

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浓重的喘——息声,以及闷闷的痛呼,声音不算大,可能是嘴巴被堵住了。

还有类似于糖浆一样,拉扯得很淋漓的黏腻声响。

林语声即便再迟钝,也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

红着脸摇了摇头,暗道年轻人就是精神足,看来两个师弟都没受什么伤。他也就放心了。

也罢。师尊都默许了,他也不好随意插手。

便很知情识趣地抱着东西离开了。

屋内,江暮阳热汗淋漓,面若桃花。

整个屋内淫——香环绕,他的瞳孔都微微涣散了。

通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皮,遍身种满了艳红的桃花。

他想要求饶了,这一夜过得实在太漫长,也太销魂,骨头酥得没有了一丝力道。

可他的上下唇,根本就无法合拢,藤蔓此刻艳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藤蔓的生命空前绝后的旺盛,狰狞粗野的藤筋,狠狠跳动,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爆开。

更要命的是,就在刚才,江暮阳居然发现,反替符似乎失效了。

因为藤蔓和裴清的动作,从最开始的完全一致,到现在的完全不一致!

江暮阳的心脏砰砰乱跳,两手比划着,想告诉裴清,反替符已经失效了,让他再用一张。

哪知下一瞬,裴清就压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失效的反替符,根本无法再操控藤蔓了,此刻的血藤好像有了生命和思想,完全脱离了裴清,肆意妄为起来。

江暮阳既羞耻,又难堪,却又无可奈何。

藤蔓好似附骨之疽,根本不是现在的江暮阳,可以随便摆脱的。

他越是挣扎,藤蔓越是肆无忌惮。

挣扎到了最后,鲜血顺着唇角溢了出来,他的脸皮也薄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眼泪胡乱蹦了出来。

又被裴清轻轻吻掉。

裴清深呼口气,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并不是反替符失效了,而是另一个裴清出来了。

什么时候出来不行,非得挑在这种时候出来!

好似故意较劲一般,两个裴清互不相欠,角逐着最后的胜利。

可怜的江暮阳,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他在裴清的脸上,突然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震惊,以及难以言喻的羞耻。

好似一盆冰水,淋了下来,江暮阳猛地睁大眼睛,突然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他的喉咙艰难地咽了咽。

只觉得浑身更酥,更麻,更加软绵无力。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两个裴清在争抢身体的控制权,但可能因为反替符的作用,而同时出现。

两个裴清,一个在他的口中,另一个,也在他的口中。

还时不时的,变幻着位置。

江暮阳只能依靠着,哪里疼,来判断真正的裴清,现在在哪儿。

不疼的是小心魔。

疼的是裴清。

非常好辨认。

不过没过多久,江暮阳哪哪都痛了,因为哪哪都有真正的裴清摆弄!

该死的!

真他妈造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