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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祁九是和晏时清一起挤着睡的。

架子床对两个发育中的少年而言实在略挤,但晏时清睡觉时很安稳,连翻身的动作都几乎没有。

祁九有些认床,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一转身发现晏时清正盯着自己看。

他目光炯炯,含着月光,用视线仔细地临摹祁九的眉眼。

祁九被他看得心惊,又有点不好意思,缩着半张脸到被子底下:“怎么了?”

晏时清一声不吭地垂下眼,细长的睫毛低垂,呈现出与往日不同的乖顺来。

“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祁九说,“我去给你拿药。”

晏时清身体状态的确不算好,他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像是被撕裂,连呼吸都像一种折磨。

但他不想祁九离开,一米二宽的床,两人中间仅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祁九的热度会从那侧源源不断传来。

晏时清认为,这说不定就是自己能和祁九保持的最近距离了。

但是下一刻,祁九挪着身体又向他靠近了些。

两人的距离近到一定程度,不一致的心跳会在某一瞬间达成共振。

“你最近是怎么了呀?怎么会生这么严重的病。” 小班长体温较正常偏高,整个人热乎乎软绵绵的。

祁九像是预测到晏时清不会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讲,房间里便只剩下他轻柔舒缓的嗓音。

“你烧得这么厉害也不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 你家里没有人的话,可以稍微依赖一下你的朋友的。”

祁九听上去有点委屈,好一会儿才接着讲:“周周说你没有把他当朋友,但是我给他打电话,他还是立马就过来了。”

晏时清其实没有朋友的概念,他对人际关系的认知薄弱到一定程度,几乎除了自己就剩下无关紧要的人。

但他记得祁九说,这种在自己接受了别人好意的情况下是要说谢谢的。

他嗓子干涩,没来得及说出口,祁九便已经另起一个话题了。

“我其实也不是盼望你什么都和我说。” 祁九眉头蹙紧又松开,仔细地斟酌言辞。

“就是...... 当你遇到困难,或者是自己一个人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我会想你能告诉我。”

他说:“如果你什么事都瞒在心里,想着一个人承担的话,我...... 我会有点难过。”

这句话要很久才从耳朵传到神经中枢,晏时清的意识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上。

祁九的发丝随着枕头的凹陷落到他这里,扫得他鼻尖发痒,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上一点发间的柚子花香味。

晏时清分不清自己对祁九是什么感情,他与祁九躺在同一张床上,近得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小心翼翼地保持呼吸,似乎这样可以平息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觉得不对劲,类比了一下周青先,认为自己对祁九的想法绝对不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晏时清又开始局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啃噬,直到祁九那句 “难过” 传到耳朵里。

他骤地回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头。

晏时清甚至都没完全理解这段话,便急着用气音回复嗯。

不知祁九听见没有。

-

次日祁九没让晏时清去学校,仔仔细细地安顿好对方,临走前仍在絮絮叨叨:

“我会向老师替你请假的,药我放在桌上了,水就在旁边,你睡醒了记得吃...... 如果你睡着冷就联系我或者周周,让他叫人再送点被子过来。”

他最后站在门口补充:“你身体如果再有不舒服的话,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晏时清一动不动,看着祁九轻轻关上门,外界光源被缓慢隔断。

晏时清闭上眼睛。

他这一次没有做梦,药物带来的嗜睡终于在这时候积累而来,他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

晏时清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以为是祁九忘了东西,或者是祁九放学后放心不下又过来了。

他怀揣着丁点盼望打开门,看见了门前站着一位高大的男性。

说高大有点不恰当,应该用精壮比较合适,他带着墨镜,身上穿了一件花衬衫,却意外地有威慑感。

晏时清几乎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一位很厉害的 alpha。

他扶着门框的手骤地收紧,想将男人拦在外面,但对方更快一步,已经按住了门边不让他动。

“啊,小同学别这么没礼貌。” 男人把眼镜推到头上,“叔叔可是大老远跑来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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