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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b”

“多少钱一碗”

“哪里整的容?”

“哪里来的钱?怎么挣的?干爹哪里的?”

“其实你很一般,笑死”

……

林格也想不到,现实中一个个人模人样的,怎么网络上一堆奇葩。一想到自己现实中接触到的人,在网络之上有着如此狰狞面孔——

还是算了。

她感觉到恶心。

她目前仅有的一些男性好友,在网络冲浪上还能保持着不那么烂的部分,比如葛荣城,高中时候去黑网吧喜欢玩赛尔号,现在的朋友圈就是度日如年地数着什么时候毕业回国,要么就是各种动漫激情中二语录,好像永远都比人发育迟缓晚一些;

再比如杜静霖,去年半夜给林格打越洋电话,哭哭啼啼不说明原因,只是说委屈——后来林格才知道这厮为何委屈,原来是在耳机发烧友论坛中发帖被质疑是女反串,两人对骂叠了四百层高楼,杜静霖被骂哭了。

至于林誉之。

算了。

林格有时候都会怀疑,他和网络严重脱节。

他连手机屏保的画风都像一个修身养性的中老年人,更不要说什么下载什么短视频APP——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林格兴冲冲地拿了自己拍摄好+美颜滤镜后的视频给他看,他也只是看了眼,就淡定地转过脸,说不如现实中的你好看。

他以前就不在乎她的“网络兼职”,也不在乎她的小自媒体博主身份。

至于王霆,林格不确定。

心理医生不是万能的,能为林格开药,也能陪她聊天,开导心结,却不能真正地替代她建立好与异性的正常社交。

林格安静地等了两日,才给龙娇打去电话。龙娇开开心心地说自己现在一切都好,又热切地问她,和王霆相处怎么样呀?这孩子蛮实诚的,就算当不了一家人,做个朋友也蛮好的呀。异国他乡,总要有个人相互照应不是……

林格嗯嗯地答应着,安下心。

王霆没有和家里透露出半个字。

林誉之更不可能说。

他就是一视贞,操如命的人,或者讲,他视名声最重要。有心理学家分析过洁癖和人格之间的联系,林格看了个囫囵,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最后推论,洁癖的人,在对待感情一事上也颇为严苛。

这推论是真是假,林格不清楚,她只清楚,林誉之要求是挺高的。可也是这么一个严苛的人,被她诱导着厮混了几年,熟到不能再熟。

几次,林格和他吵架,盛怒之下扬言要找父母摊牌,要彻底和他一刀两断——

林誉之捂住她的嘴,半晌,静默叹口气,尝试去抱她。

“都是我的错,”林誉之低声,“别生这么大气好不好?也别同爸妈讲……讲了,我们就更没可能。”

林格顺着台阶往下下,眼下挂着泪,吸吸气,瓮声瓮气地说那你以后别惹我生气了。

谁先惹谁,也都记不清了。

“和父母讲”这道杀手锏,林格也只用了三四次。

没想到,现在她懂事了,这倒真成了“杀手锏”,不单单斩她,还斩林誉之。

林格安静的这两日,哪里都没去,她眼睁睁看着林誉之脖子上的指痕消下去,发现酒柜里那一瓶烈酒凭空消失,看着林誉之偶尔单独坐在两人“厮混未遂”的沙发上……

对林誉之歉疚感渐渐淡化的第一个周末,林格接到了王霆的邀请。

对方邀林格看电影,刚巧,也是林格在第一次约会时打算订的那个。

王霆在电话里说得很诚恳,看到了预告片,感觉是林格会喜欢的类型,所以请她来看一看,也就当是上次的赔礼道歉。

林格答应了。

两人在傍晚时才并肩走出电影院,天气不错,王霆提议散散步。走出不足100米,王霆在旁侧奶茶店中买了两杯奶茶,递给林格一杯。

他一手握着奶茶,一手拿着手机,笑着问:“你是不是和林誉之谈过恋爱?”

林格吓一跳,望他。

“别紧张,我妈刚和我说,林誉之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叔叔亲戚家的孩子,”王霆苦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点。”

林格说:“你说得太突然了,我没有想到……对不起。”

“所以,的确是交往过,对吗?”王霆说,“后来分手了?”

林格说:“你猜得很准。”

“放心,”王霆说,“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明白。”

林格感激:“谢谢。”

“我能明白你们现在的处境的尴尬,也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王霆说,“都说,一个合格的前男友就该像死了一样——和一个不能完全断绝关系、还不得不住在一起的前男友住在一起,肯定很辛苦吧?”

他说的这句话太长,林格迟钝地反应了两秒,才客气地说:“没那么恐怖啦。”

王霆说:“肯定有些不方便吧?”

他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誉之”的名字,通话仍在进行。

从奶茶店付款后,这个通话就悄无声息地启动了。

手机另一端,刚刚做完一台手术的林誉之,刚脱了手术服,坐在办公室里,冷静地握着手机。

他们都在等林格的回答。

安静地、耐心地等。

五秒后,

林誉之听到林格的声音,很自然。

“毕竟是我哥哥嘛,”她说,“兄妹之间,哪里有什么方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