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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是克劳斯先生参照着老师的喜好选择的,在老城区,桌上铺着小方巾,整个酒馆整体用的是暗色木质装潢,据说供应着海德堡最优秀的奶酪蛋糕和果馅饼。

魏玛共和国的总统,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就在这里降生。

安德烈小朋友也跟着去了,不过他今天规规矩矩的,一举一动都很礼貌。

克劳斯先生的老师叫做凡妮莎,是个华裔,从祖父一代起就在德国生活了。

不过她讲中文并不太好,仍旧用了德语沟通。

克劳斯先生很尊敬自己的老师,景玉只知道对方曾经教授过克劳斯数学——在克劳斯先生就读中学的时候。

凡妮莎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她耳侧有着白发,脸上有浓重的皱纹,但她很开朗,聊到有趣的事情后,还会笑。

她讲了很多很多关于克劳斯读书时候的趣事,比如说他也曾因为和朋友打架而被老师教育;踢足球时候不小心撞碎了校长的车窗……

凡妮莎很喜欢景玉,还给她带了小礼物——她丈夫制作的一些美味糖果和冰冻果子露。

相比之下,景玉顿时觉着自己给老师准备的礼物不够细心了。

她只准备了漂亮的丝巾。

克劳斯先生中途离开,去接电话。

只剩下景玉和凡妮莎的时候,对方尝了一口黑森林蛋糕上的樱桃,忽然问:“景玉,你计划在什么时候和克劳斯举行婚礼呢?”

景玉愣住:“什么?”

旁边的小安德烈兴奋地看景玉:“你要和克劳斯结婚了吗?”

这下倒是轮到凡妮莎吃惊了:“难道你们还没有做婚礼计划吗?”

景玉摇头,她想了想:“我和克劳斯先生的交往,并不是以结婚为目的。”

凡妮莎若有所思地说:“我以为,他受到父母影响,会选择和你——”

她没有继续说,喝了口酒,彬彬有礼地转移话题。

晚餐结束后,凡妮莎的丈夫过来接她,对方同样是是华裔,高大温和,在凡妮莎出门前,细心地为她穿上外套。

小安德烈很困了,克劳斯让司机先送他回酒店,他则是陪景玉在老城区的小巷和画廊中慢慢闲逛。

景玉虽然不怎么吃甜食,但仍旧被一些果仁糖和蜜饯成功吸引注意力,克劳斯买了一些,他问:“刚刚和老师聊了什么?”

景玉兴致勃勃地说:“凡妮莎女士说您读中学时候很受女孩子欢迎呢,嗯……还说您数学很好。”

她脖子后面的围巾滑下来,搭在肩膀上,克劳斯伸手,帮她把围巾围了一下。

她黑色的头发很柔顺地在后面,之前烫的卷不太明显了,又长长一些,景玉预约了发型师,准备在下周去剪掉这部分。

“她说您那时候性格很闷耶,可我想象不到性格很闷的克劳斯先生是什么模样,您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景玉叽叽喳喳地说着,她说的都是些琐碎小事,但克劳斯先生很感兴趣地聆听着。

景玉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小小的手工店,还用了中文的招牌。异国他乡,看到汉字总会令人欣悦,她开心地拉着克劳斯先生的胳膊进去闲逛,也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准备说什么。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凡妮莎女士的那个问题。

店里面装饰着红蓝白三色的三角形小旗子,还有许许多多色彩鲜艳的饰品和手工艺品,景玉看中其中的两对发夹,下面有着标注和标签,提醒着客人,这些东西是店主从中国采购来的。

这些发夹其实就是普通的猫耳朵,一对纯白一对纯黑,景玉先是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在得到克劳斯的称赞之后,她开心地拉着克劳斯坐下,将猫耳朵发夹在他金色卷发上比了比。

克劳斯终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景玉兴致勃勃地问:“先生,您想要白色还是黑色?”

“不可以,”他说,“宝贝,我是个男人。”

“男人也可以戴呀,偶尔戴一下没关系的,”景玉兴致勃勃地在他头上比划了一下,“您觉着哪一个颜色更好看?”

克劳斯不看镜子中的自己,他抓住景玉的手腕,温声提醒她:“No.”

景玉眼巴巴地看着他:“真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

在得到克劳斯明确的拒绝之后,景玉失望地叹口气:“好吧。”

景玉遗憾地看着手上这些猫耳夹:“看来只能拜托希尔格戴上去了,我真的很想看看日耳曼男人穿正装、戴猫耳发夹是什么样子的。”

景玉没有看克劳斯的表情,她从他身后离开,去木质的货架前,专心致志地继续挑选猫耳。

她叹口气,声音刚好能够令身后人听到,有点像自言自语。

“希尔格的头发颜色更深呢,我是不是应该选择深色的比较好?嗯,不如选棕色或者黑色吧。”

“小龙宝贝,”克劳斯忽然叫住她,“回来。”

他声音冷静,若无其事:“给我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