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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为君发了好多条消息过来,甚至把《四重奏》里那句最经典的“变猫、变虎、变被雨淋湿的狗狗”都发过来,旁征博引,来论证“想要他就得隐晦引诱他”的观点。

杜明茶原本没有“追求”沈淮与的打算,但现在,心情起了一丝微妙。

……贪得无厌。

如今竟渴望更多。

她看着霍为君发来的消息,若有所思。

霍为君:「想引起他的注意力,让我们从最基础工作开始吧」

霍为君:「来来来,我们建群开聊,不信还搞不定你的身家大事」

虽然杜明茶没有明说那人是谁,但这完全抵挡不住舍友的热情。

甚至连微信宿舍名,也从「清华北大落榜生交流群」改为了「国家重点脱单项目帮扶委员会」。

杜明茶上个厕所的功夫,群里面的好友已经热情地贡献出来脱单技巧99+。

杜明茶很感动,也很疑惑:「为什么我们知道这么多技巧还都是单身?」

姜舒华言简意骇:「没有男人值得我用心追」

虽然如今舍友个个单身,除霍为君之外的三个人全都母单,但大家理论知识丰厚,恨不得现在就按着杜明茶给她灌输奇怪的知识。

攻略技巧第一条,适时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些脆弱面,以引起对方的照顾欲。

杜明茶白天在书房中看了一阵书,借用电脑提交老师布置的写作任务,根据学长发在群里的扫描件,简略查阅、翻译一部分引用文献。

别云茶已经不在项目组了,她的账号被直接踢出去。

一切完成后,杜明茶陪着顾乐乐,坐在沙发上,看了几集原声版《小驴托托》。

还偷偷摸摸套出来不少有用的信息。

“……淮与很可怜的,”顾乐乐小声说,“其实淮与眼睛不太好,有时候在晚上会认不清楚人,他都尽量避免往黑暗的地方走。前几年还有人和他争权,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连女朋友都没时间交……”

杜明茶感慨万千。

如今学术界的职位争斗也这么血雨腥风么?

按照顾乐乐提供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沈淮与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到家。

杜明茶已经制订好初步计划。

她会坐在沙发上,假装头痛。

等沈淮与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时,就借机和他聊聊天,最好是聊一聊他的过去,重中之重的感情史——

没有人会对病人设防,她刚好能套一套对方的爱情观和价值观。

确认对方与自己价值观吻合后,再进行下一步追求。

倘若与对方价值观不符合,她这一段小小的暗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等杜明茶吃药、洗澡再出来后,沙发上已经半躺了个人。

沈淮与。

这张沙发太短,容不下他的身体,他脱去外套,只一件衬衫,半依靠着,闭着眼睛,领带松了松,闻听动静,才抬眼看她:“明茶。”

杜明茶没见过他这样疲累的模样,微怔。

联想到顾乐乐口中“职场生存不易”的沈淮与,她忍不住有些心疼,问:“你不舒服吗?”

“嗯……有些头痛,不过不碍事,”沈淮与轻叹,他坐起来,让出空位置,“陪我聊聊?”

杜明茶:“……好呀。”

虽然眼前局面和初步所想有些误差,但总算完成“单独聊天套话”这一步。

别管过程如何编译,只要能成功运行,就是胜利。

毫不设防的杜明茶坐在沈淮与身侧,心中暗暗琢磨,一个正在处于疲惫中的人,应该也很容易说真心话吧。

她已经想好了,先从最近的发烧开始谈起——“我上次发烧这么严重,还是初中时候。”

进而拓展到初中生活——“初中时,身边好多同学都情窦初开。”

再暗搓搓问对方初中经历——“你呢,初中时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没等她开口,就听见沈淮与低低的声音:“我上次感觉到这么累,还是初中时。”

杜明茶:“嗯?”

沈淮与闭着眼睛,手指按着太阳穴,轻叹:“初中时啊,情窦初开的年纪。”

杜明茶:“嗯嗯嗯?”

沈淮与放下手,垂眼看她,眼睫下,眸色浓暗:“你呢?初中时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杜明茶沉默了两秒:“没有。”

“哦?”沈淮与半倚着,目光柔和,“那高中呢?”

杜明茶:“也没有。”

他轻轻笑了一下:“不想谈恋爱?还是没遇到喜欢的?”

因对方抢先,导致杜明茶步伐大乱,如今不得不跟着对方的节奏来:“没有遇到喜欢的。”

“哦?”沈淮与打开桌上的酒,漫不经心地倒了一杯,“那明茶喜欢什么样的人?”

杜明茶:“……优秀正直,寒门子弟,穷不坠青云之志……等等,您开酒做什么?”

从沈淮与打开酒的瞬间起,杜明茶的心就悬起来了。

开酒是她计划的第二步耶。

攻略技巧第二条:保持若即若离距离,制造暧昧氛围。

等确定对方和自己三观基本吻合后,就可以邀请对方喝一点点小酒。

在醉意微醺时刻,可以假装不胜酒力,凑到他胸膛上轻轻嗅一嗅,故意夸对方“很香”,比比身高,说些“你怎么长这么高”之类的话,拉近距离,试探对方反应。

杜明茶眼睁睁地看着沈淮与往两只杯子都倾倒酒液。

琥珀色的液体悄然流入杯中,有着一层氤氲的、迷醉的香气。

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沈淮与微笑:“这是果酒,度数不高,想不想尝尝?”

杜明茶接过一杯,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谢谢。”

她现在的心情,比刚入宫的紫薇还忐忑。

迷茫地接过杯子,轻轻尝一口。

杜明茶怕自己真的喝醉,特意请阿姨拿了瓶度数低的果酒,回味甘甜,的确不怎么上头,一般也喝不醉……吧?!!!

她捧着杯子,看到沈淮与忽然放下杯子,震惊地发现他竟有些醉了。

沈淮与依靠着沙发半躺,闭眼苦笑:“糟糕,晚上喝了些酒,现在又喝……有些头晕。”

杜明茶看他皱眉,心中紧张,忍不住问:“淮老师,您头还痛吗?”

沈淮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无奈:“有一点。”

杜明茶下意识靠近他。

当初为了给她凑上培训班的钱,父亲接了些翻译的活,白天工作后,晚上再熬夜写东西,也常常头痛难忍。

杜明茶见过妈妈给父亲揉太阳穴,她也会。

顾乐乐下午说的那些话,让杜明茶忍不住怜惜沈淮与,此刻看他露出此种神态,愈发不忍心。

她挽起睡裙袖子:“淮老师,我以前给我爸爸按过额头,据他说会好受一些……您要不要试试?”

“这样太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杜明茶打断他的话,站在沈淮与对面,俯身,仔细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她刚刚洗过澡,手指还是暖的,力道不轻不重,按的沈淮与轻叹一声。

犹如受到鼓励,杜明茶愈发认真地按,但只按了一阵,忽然感到沈淮与微微仰脸。

他的鼻子,刚好在她的胸口稍上、锁骨以下的位置。

沈淮与低声说:“好香。”

这两个熟悉的字眼惹得杜明茶身体一僵。

她松开手,直起身体,愣愣地看着沈淮与。

沈淮与也站起来,沙发和茶几之间空间狭窄,他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

他微微垂眼,忽而轻扯杜明茶的睡裙,拉她贴近自己,比了比身高,笑:“怎么才长这么高?小不点?吃不饱饭吗?”

杜明茶没有说话。

她的头顶,刚好在沈淮与肩膀的位置。

沈淮与稍稍后退,仔细看杜明茶:“怎么不说话?”

杜明茶:“因为我想说的全被你说了。”

沈淮与:“嗯?”

耳侧忽然听到门铃声惊响,杜明茶犹如受惊的小鹿,推开沈淮与:“我困了想去趟厕所。”

她的手没什么力气,绵软软的,只怕打人也不痛。

沈淮与站在原地,瞧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无奈笑笑,动身去开门。

沈少寒在门外站了近两分钟,才盼到沈淮与过来。

今日大幅度降温,天气寒冷,他有些不适。

脸上被邓老先生抽打的痕迹尚在,已经转变为淤紫。

沈少寒等到沈淮与开门,低声叫他:“二爷。”

沈淮与问:“什么事?”

他侧身让沈少寒进来。

沈少寒很少来静水湾这边。

沈淮与大部分时间并不住在静水湾,只在照顾顾乐乐时才会住在这边。

但自从认了顾乐乐做干儿子后,沈淮与住在这里的时间越发长,说这里是他第二个家也不为过。

沈少寒进门换拖鞋,看到一双属于女孩子的崭新拖鞋。

毛茸茸的,可可爱爱小鹿造型,不是顾迤逦的风格。

一颗心重重提起。

二爷……有女人了?他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探听不到?

沈少寒换上拖鞋,稍作思考,心情又逐渐好转。

这是好事。

二爷有了女人后,断然不可能再朝杜明茶下手。

他至今不知道为何沈淮与当初苦苦找寻杜明茶,现在想想,或许是顾乐乐喜欢明茶教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