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师出无名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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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三公主这个前车之鉴,想着早些为七公主定下婚事。
只这满朝的青年才俊,不少都是未来的梁栋,轻易不愿尚了公主。
皇帝左思右想,最后看上了那永昌伯府的梁少卿。
此事一出,庆王按耐不住,直接进宫让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满心不悦,一个两个的都拿他的旨意当成是笑话一般,不想要就打算抗旨不尊。
孟怀便算了,永昌伯府又有什么底气拒绝?
皇帝大怒之下,坚持要给二人赐婚。
庆王为求得皇帝开恩,在殿外长跪不起,最后甚至说愿以王爷之位相换。
皇帝怒不可遏,到底是同意了。
当天夜里不顾荣忠的劝阻,吹了大半夜凉风,第二日便病倒了。
此后病是好了,与庆王之间却生了嫌隙。
好不容易庆王办了桩好差事,打算给庆王加封亲王,也好拉近了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
等来的就是庆王跌落马背的消息。
那日太子进宫,在皇帝跟前进言:“少时父皇就命儿臣与皇弟勤学武艺,若皇弟将父皇的话听进去了,倒也不会有这般事情。”
皇帝当下不悦,还呵斥了太子。
结果当夜德妃便到了他跟前哭诉,指控太子用心歹毒,要害了庆王的性命。
皇帝怒极,命人将庆王传召入宫。
亲自问庆王是不是也这般想的。
依照荣忠对皇帝的了解,此时便是庆王心中另有想法,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也不能够随口认同。
否则有理变成无理,受害者变成了空口白牙污蔑者。
更别说此前有那么个疙瘩在,太子又在皇帝跟前伺候了那么久,叫皇帝对他宽容了不少。
然而这次的遭遇,到底是将庆王磋磨了。
他在御前一言不发,皇帝问话时,也没有开口回答。
不直言,却有责怪皇帝及太子的意思。
皇帝当场大怒,命人将他接走。
此后这么久以来,皇帝都未再去看过庆王。
皇家亲情淡薄,皇帝病了一次后,性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底下的人哪怕怜惜庆王遭遇,轻易也不敢说出口。
如今再碰上裴尘及林水月二人的事情,荣忠也不清楚皇帝是个什么想法了。
他总觉得皇帝高兴,但是也没有那么的高兴。
“裴尘那边若是再问及你,你便说朕这些日子身子疲乏,暂且不想谈论其他的事情,他与林水月的封赏,待得年节之后,朕自会考虑。”皇帝面色微沉道。
荣忠不敢多言,只低声应道:“是。”
皇帝看着他的表现,脸色倒是缓和了些,开口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立下这般大的功劳,朕的反应太过冷漠了些?”
荣忠忙道不敢。
皇帝却是冷笑:“你们都不敢说,朕却是清楚,他二人都对朕立下的太子有意见,如今成了一等一的功臣后,少不得又要与太子产生矛盾。”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哪有臣子翻到了储君头上去的道理?”皇帝说着,却觉得太阳穴阵阵刺痛,他轻按了下额头,冷声道:“也是朕之前对他们太过纵容的缘故。”
“朝中官员,应秉承着制衡之道,不过多的偏向于谁,才是根本!”说罢,拂袖道:“朕乏了,撤下吧。”
荣忠见他面色难看,轻声道:“可要传太医院的院士过来,为皇上诊治?”
“不必了。”皇帝面带不虞:“上次病后,落下了这头疾,整个太医院内都未能将其彻底治愈。”
“叫他们来有何用?”
荣忠低下头去,心下却思虑,皇帝近来这性情大变,应当也与久不痊愈的头疾有关。
但如今皇帝听不得这个话,他便压下了心头的疑虑,缓步退了出去。
本想着寻个小太监,将消息带给裴尘,顺便将皇帝头疾的事情告知。
然而荣忠刚从御书房内出来,就撞上了太子。
“奴才莽撞,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心下不悦,眼中划过了抹暴戾,很快遮掩下去,只问他:“父皇呢?”
“皇上身子疲乏,刚刚歇下。”荣忠看着太子的面色不善,便低声问道:“殿下可是有要事禀报?”
太子冷下面容,嗤声道:“方才大理寺传来消息,林水月领着刑部一干官员,将大理寺的门给堵了。”
荣忠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里头却传来了皇帝的声音:“谁在外面。”
“父皇,是儿臣。”
那边。
大理寺内。
新任大理寺少卿岑让,收到林水月来大理寺的消息时,人还在温香软玉里,随后忙不迭爬起来穿上衣服,差人给太子传了个消息后,才急匆匆赶到了大理寺。
一进大理寺,见得所有的官员都站在了院中。
院内有个石桌,林水月便坐在了那石桌旁边,手边还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整个大理寺的官员都在,甚至还有刑部的人,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说话。
诡异的安静声中,这位岑大人快步行至林水月的跟前。
岑让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模样寻常,倒是一身打扮极其的富贵。
今日他未在大理寺中,穿的自然不是官袍。
着一身浅色的直缀,腰间挂着的革带都是暖玉所做。
瞧着平庸的人,也被这富贵堆砌起来了些气势。
只在林水月的跟前,那气势瞬间变得荡然无存。
林水月穿着简便,甚至没戴什么珠玉,手里端着茶盏,那双薄凉的眼眸透过了氤氲的热气,落到了岑让的身上。
岑让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不敢随意动弹。
“林大人何时回京的?今日竟有空来了大理寺中,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下官?”岑让擦了擦汗,面上带着笑。
他这模样看着倒不像是刑部官员所说的嚣张跋扈的样子。
但也仅限于在林水月的跟前,此前几次来刑部之中,他可不是这副表现。
如今只不过是畏惧林水月威名罢了。
林水月放下茶盏,声音淡淡:“我听闻进来大理寺接管了不少刑部的案子。”
岑让面上一僵,随后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都是圣上的意思,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林大人总不能因着这事,便将大理寺的门给堵了吧?”大理寺的官员皱眉道:“年前需得要将这些案子结案,大人这般行事,若皇上怪罪下来,我等也不好交代啊。”
岑让瞥了那个官员一眼,对林水月笑道:“下官失职,未能管教好底下的人,叫林大人看笑话了。”
不等林水月回答,他又道:“不过他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眼下离着年节没多久了,还请大人莫要让我等为难。”
“至于刑部的案子……”岑让皱下眉头,好半晌才道:“下管让底下的人给您送一部分回去,大人以为如何?”
“这人此前还在我们面前叫嚣,说刑部算个什么东西,便是林大人亲自来了,他也不放在眼中,如今倒像是换了张脸皮似的。”
“岑让素来都是只笑面虎,从前外放为官时,就曾听过此人大名了。”
“那如何是好?原想着来寻不是,眼下瞧着倒是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此事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刑部的官员小声议论。
岑让全当听不见,他也不管林水月同意与否,抬手就叫人速去准备。
林水月面色寻常,见状好像也没有特别多的情绪。
“林大人好大的架子。”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林水月瞭起眼皮,便见太子领着那张弘,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进来。
周围的官员反应过来,纷纷起身朝他行礼。
“案子移交大理寺,是父皇的意思,林大人刚一回来,就要违逆父皇的旨意?”太子抬手,身后的宫人便将明黄色圣旨递了过来。
他冷笑着道:“还是你自诩功臣,而今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他指的是林水月并未像是旁人一样躬身行礼,见他进来,也就只起身了下。
他目光阴沉,落到了林水月腰间挂着的御天令之上,轻眯了眯眼。
“太子爷,此事说来是下官之错,哪怕是皇上旨令,也该先告知了林大人,再接手各类案子。”岑让低声道。
“分明是她目中无人,你何错之有?孤今日倒是要看看,林大人领着这么一大群人,是想要做什么?”
太子冷声道:“父皇旨意在前,林水月,你想造反不成?”
四下俱静,白果正欲上前,为林水月辩解。
却听得林水月声音平静地道:“太子误会了。”
“误会?”太子冷笑:“你带着这么多人上门,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见事不对,便与孤说是误会?”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领着这么多人来大理寺,究竟想做什么?大理寺乃朝中重地,可不是你府中的后花园,叫你随时有空随时来逛!”
林水月抬眸看他。
她某种冰凉一片,太子触及,不自觉皱眉。
这林水月,同此前那个没有情绪面无表情的她,好似有些不同。
却听林水月道:“我今日,是来听岑大人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