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是不是在骗我?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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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软肋的李怀玉若无其事地跨进了门。
“咦,柳大人和二哥都在啊?”
江深看看她,又看看床上板着个脸的江玄瑾,一时有点糊涂:“弟妹你这是?”
“我方才去送客了。”怀玉走过来,很是自然地在床边坐下,转头一看柳云烈,皮笑肉不笑地道,“柳大人这是来关心君上伤势?”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墨居跟她交手之后,柳云烈每次看见这位君夫人就觉得浑身紧绷,这分明只是个妇道人家,可周身的气势却大得很,有点压人。
起身拱手,他道:“在下就不叨扰了,君上好生休息。”
“才刚来就走?”怀玉盯着他笑,“大人和君上不是生死之交吗?”
之前的关系可算是好得很,除了在朝堂上,其余地方都是互称名姓的,如今这是怎么的,竟有些疏远了?
柳云烈揖了揖,觉得有些尴尬,又补了一句:“还有事务要处理,等忙完了,在下便给君上送补药来。”
“有劳。”江玄瑾应了一声。
柳云烈带着笑退出去,出门一转身,脸色就沉了。多走两步,感觉四周无人了,他才低声问身后:“去打听消息的人呢?”
心腹连忙上来小声道:“已经回来了,这白四小姐没什么好打听的,之前一直疯疯傻傻,后来痊愈了,不知为何得了君上喜爱。”
“她亲近的人呢?”
“身边的丫鬟灵秀,再有……就是同白府的人亲近些,听人说白二小姐和府上几位长辈都是爱去她院子里说话的。”
白府的人?柳云烈沉吟。
厢房里没外人了,李怀玉就笑嘻嘻地问江玄瑾:“吃药了吗?”
江玄瑾冷着脸摇头。
乘虚一早把药端来放在旁边了,江深道:“方才有客,没来得及喝,眼下正好,趁着还没凉,一口灌了吧。”
怀玉闻言。立马将药递到他面前。
江玄瑾垂眸看了一眼,闷声道:“难喝。”
“药哪有好喝的?”怀玉挑眉,“等你喝完我给你倒杯茶漱漱口?”
“不要。”
“那要什么?蜜饯?这儿好像没有呀。”怀玉左右看了看,“要不吃水果压一压?”
“不要。”
“那……”怀玉没辙了,捧着药碗哭笑不得地道,“这要是在江府就罢了,在别人地盘上,要什么什么没有,你就不能听话点儿?”
江深看得眼皮直跳:“弟妹。”
“嗯?”怀玉扭头看他。
“三弟平时不这样的。”他很直接地拆穿,“好像只有在你面前,他才会格外娇气又婆婆妈妈。”
这是真的,以前三弟生病的时候,他也是捧着苦药软乎乎地打算去哄,结果当时年仅十七岁的江玄瑾一口就喝完了药,然后冷冷地道:“我还有公文要看。”
半柱香的功夫都不耽误啊,就把他扫出了墨居。
可眼下这是怎么的?换个人来哄,话这么多?这一脸不高兴要人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这么娇气,叫京都里那些赞他如高山雪松的文人们知道了,还不得把文章都吃回肚子里去?
江玄瑾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吃城西的甜糕。”
甜糕?怀玉连忙点头,也不管江深之前说了什么了,放下药碗就朝他行礼:“劳烦二哥了,我这儿走不开。”
“哈?”江深瞪眼看向床上的人,“你不是不爱吃甜的?”
“想吃。”江玄瑾幽幽地重复。
怀玉放了碗就把江深往外请,一边推他一边塞碎银子给他:“君上伤口疼着呢,您就顺着他点儿。”
“不是,他这是故意的!”江深又气又笑,“甜糕这东西哪儿都有,为什么非得城西的?你不觉得他太小心眼了?”
怀玉一顿,认真地低头想了想,然后摇头:“不觉得。”
“哈?”
“他做什么我都觉得甚是可爱。”她咧嘴,笑得春暖花开,“想把全京都的甜糕都买给他!”
江深:“……”
门一摔,江二公子走得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叨咕:“怪不得能成亲呢,一个小心眼儿的冰块配个缺心眼儿的冰盒,可不是刚刚好么!”
缺心眼的冰盒回到床边问冰块儿:“现在肯喝药了吗?”
冰块儿道:“手疼。”
手臂上的伤口也深着呢,怀玉看了看,还是自个儿端着药,一勺勺地喂他。
“你脸色为什么也这么差?”药喝了一半,江玄瑾皱眉看着她问。
李怀玉一愣,恍然道:“我说怎么有点头晕,我昨儿也生病了来着,在街上被马车撞了,昏睡了一晚上……哎,你干什么?”
江玄瑾气得太阳穴直跳,推开她想来压他的手,撑着身子起来就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肩膀,然后沉声道:“上来。”
“嗯?”怀玉看了看房门的方向,“你不要你的体统啦?等会要是有人进来……”
“上来!”
“……你别激动。”放了药碗,怀玉褪了鞋就越过他爬去床内侧,脱了外袍乖乖地把被子一盖,“我其实没什么大碍,能跑能跳的。”
就是下盘有些发虚,脑袋也有点懵。
江玄瑾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样。”
“一样的还不好么?”怀玉嬉笑,“说明我正常呀。”
冷冷地睨着她,江玄瑾道:“我高热没退。”
李怀玉:“……”
她揭了皇榜就火急火燎地过来了,一路上都忘记了生病这回事,现在浑身一松,头倒是真的越来越晕。
“那我先睡会儿。”她道,“出门的时候就吃过药了,睡会儿就能好。”
江玄瑾没吭声,只替她将被子掖了掖,看着她闭上眼。
这个人……好像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傻。伸手碰了碰她的鬓发,江玄瑾眼里有些疑惑。原先觉得是个疯疯癫癫的流氓,可哪个流氓敢在那么多大臣面前说那么一番话?有理有据,尖锐大胆,若不是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几乎能舌战群雄了。
白家四小姐痴傻多年……真的是痴傻了多年吗?
余光瞥见她随意放在床上的外袍,江玄瑾伸手去勾,想把它放去床外。然而,逮着衣袖一扯,一叠纸从袖袋里跑出来。
叠得方正的宣纸,好像是张画,瞧着有点眼熟。捡过来展开看了看,江玄瑾眯眼。
粗糙的两个小人,用的是她画的第四张、两人和好的场面。这画她原来是看见了的?既然看见了,怎么还来问他要道歉?他真当她是委屈了,结果这人在揣着明白看他笑话?
微微有些不悦,他将画折回去放好,斜眼看着身边这熟睡的人,突然很想掐她一把。
二哥说得没错,要让人乖乖听话,身边就得多点人,让别人在乎他、唯恐失去他。
这招他没有学会,白珠玑倒是深得精髓。她要真是个傻子,京都里还有几个聪明人?江玄瑾冷笑。
李怀玉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人盯着她想了多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只感觉神清气爽,身子一翻就抱着了旁边的人。
“哎,还是跟你一起睡比较习惯。”抱着他没受伤的胳膊,怀玉感叹道,“一个人睡伸手往旁边一放,总是要落个空。”
江玄瑾瞥她一眼:“大清早就说这些,也不怕闪着舌头?”
“不怕!”她笑嘻嘻地支起身子亲了亲他的鼻尖,“我还是比较怕你咬我舌头。”
江玄瑾:“……”
连伤患都要调戏,真的是很不要脸!
不要脸的李怀玉一溜儿下了床,收拾洗漱一番。穿好衣裳道:“要在这里住几日,我回府一趟,替你拿些换洗衣裳来。”
这话听着倒真是贤惠,江玄瑾抿唇:“让御风随你一起去。”
“好。”怀玉笑着点头,从乘虚端来的早膳托盘里叼了个肉包子,抬脚就往外走。
紫阳君被困廷尉府无法上朝,外头的天地却也没什么变化,李怀玉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点担心。
这人这么正直,就这么着了那些人的道可怎么是好?几日不上朝是小事,可朝中那些人也不都是吃白饭的,趁机架空他怎么办?
以前她是盼着这个人倒霉没错,但眼下好歹是同一条船上的,她是不是该帮他一把?
正想着呢,前头突然一阵喧哗闹腾,不少人从巷口挤到街上,将路都堵了。
御风上前看了两眼,转身对她道:“夫人,咱们绕路走吧,前头有赌坊,许是在闹事,不好过。”
“哦。”怀玉点头,也没多看。赌坊这种地界儿总是不太平,但只要不出人命,官府一般也不管。
然而,等她回江府收拾了东西准备返回廷尉府的时候,门口却来了两个白家的家奴。
“四小姐,您帮帮忙!”一看见她,两个家奴直接上来跪下了,“快帮忙救救咱们少爷!”
抱着江玄瑾最爱的经书,李怀玉很是纳闷地问:“谁家少爷?”
“咱们家的!”一个家奴抬头道,“您的表哥,两位白少爷,现在都在被人欺负呢!”
白珠玑的表哥?李怀玉恍然,白刘氏和白梁氏的儿子吧?上回听她们提过,一个叫福生,一个叫麒麟什么的,还想让江玄瑾替他们讨官职。
“他们被欺负,你们找我干什么?”
家奴焦急地道:“对面来头不小呀,请了大官来压人,咱们不敢惊动老爷,只能来江府寻四小姐了,听说四小姐很是得君上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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