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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芳菲:“。”

许芳菲眼珠子都瞪圆了:“你?你居然会画画?”

郑西野挑米线的动作顿了下,撩起眼皮瞧她,表情冷静:“不像吗。”

许芳菲卡壳几秒,干笑:“……确实有点不像。”

郑西野挑眉:“这位崽崽小同志,作为我未来的老婆,你不觉得你应该多了解我一点吗?”

许芳菲囧,回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多多了解你。”说着一顿,她往嘴里塞了口米线,又小声试探:“你除了会画画,还会其他别的什么吗?”

郑西野:“我运动天赋还可以,所有球类运动是全通,打得最好的是篮球。乐器类比较弱,只会吉他。”

许芳菲清澈的眸子莹莹发光,发自内心地说:“你真的好厉害。是从小就学过吗?”

郑西野语气平淡:“我妈在的时候,给我报了不少兴趣班。涂鸦、吉他、国学、大提琴……她去世之后没人监督我,基本上也就都荒废了。”

许芳菲一滞,怕提多了他母亲徒添伤感,便清清嗓子,故作松快地将话题转移开。

她问:“你卧室里那幅画,貌似挺抽象的,我看不懂。是表达的什么主旨?”

话音落地,郑西野静默了良久。然后摇头:“不知道。”

许芳菲更疑惑:“你自己画的,你都不知道吗?”

“那时我十几岁的时候随手画的。”郑西野漫不经心地说,“没有确切主题,单纯就是当时我内心世界的一种投射。”

许芳菲想尽可能地多了解他一些,便追问:“什么样的内心世界?”

郑西野:“消极,厌世,破坏,摧毁。”

许芳菲倏的愣住。

察觉到小姑娘震惊又带着一丝惧意的眼神,郑西野很轻地笑了一声,盯着她:“吓到了?”

许芳菲心情有点复杂,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郑西野扬眉,胳膊一抬捏了下她的脸,眸光宠溺,神色自若:“只是当时经历的事儿比较多。放心,你未来老公目前的心理状态很正常。”

许芳菲被呛到,红着脸埋头默默吃米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小小声地嘀咕:“可是感觉,你好像确实有点变态。”

桌子对面。

郑西野神色微凝,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瞧着她,几秒后,极缓慢地轻声重复:“变态?”

“……?”什么。

啊啊啊。

她不是在心里吐槽吗,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把心里话说出口!!!

一时间,许芳菲又尬又窘,都快崩溃了,慌慌忙忙地解释:“我不是说你这个人变态,我只是单纯指某些行为,就比如……”

“咬你?”

“?”

许芳菲一时都没明白过来:“什么?”

郑西野:“第一个字拆开念。”

许芳菲在心里把“咬”字拆成左右结构,分开念了一下,然后登的一下,整个人从头发丝熟到了脚趾头。

许芳菲:“!!!”

“如果在你心里,这叫变态,那我很乐意越来越变态。”郑西野慢条斯理地说,“辛苦了,崽崽小同志。麻烦你尽快习惯。”

许芳菲:“……”

*

晚上九点十五分,夜浓如墨,郑西野的黑色大G于车流中驶出,徐徐靠边,停在了十七所的大门附近。

这一片的路灯坏了很久,四周黑灯瞎火,只有居民楼的窗户里透出零星丁点光。

许芳菲对着上端的化妆镜理了理头发,掏出手机看时间,然后悄悄呼出一口气,心道:还好,不会错过点名。

这时,驾驶室里的郑西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还有十五分钟,应该够了。”

许芳菲不解,嘴唇蠕动两下,正要问“什么够了”,一只修长胳膊却忽然从旁边伸来,搂住她的腰,有力一勾,直接将她娇小的身子给抱了过去。

车内空间本就不算多充裕,尤其他身形还格外高大,她坐在他腿上,两个人完全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许芳菲脸已经烧起来,昏暗中看见他唇欺近,想躲又躲不开,只能羞涩又怯怯地迎上。

车就停在她单位附近,离门岗警戒线八百米不到。

而她被他禁锢在逼仄幽暗的车厢内,肆无忌惮地亲热,索取,吻到近乎窒息。

迷糊之中,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

许芳菲吓到,胳膊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嗓音柔媚得滴出水:“郑西野,我还要去点名。”

“我知道。很快就好。”他懒漫应了句,粗粝指腹依旧轻轻磨转,姿态强势霸道,而又温柔似水。

“……”

许芳菲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她蜷缩在他怀里,用尽全力咬紧他的衣领,眼角不停渗出泪。

须臾,紧绷的弦猛断开。

许芳菲脸红似火,全身脱力,猫猫般在郑西野的颈窝里蹭过来,蹭过去,羞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郑西野爱怜地亲吻怀里的小姑娘,吻她微蹙的眉心,吻她汗湿的额头,吻她红润的眼尾。他在她耳边说:“小趴菜越来越弱,两分钟都没扛住。”

“……”

“……”

许芳菲想抓狂,羞愤交织,索性张开嘴,狠狠咬了他的喉结一口。

郑西野很轻地笑出声,抱紧她又吻了吻,然后取出几张干净的湿巾,替她整理好微乱的衣物与底下的狼藉。

许芳菲好不容易缓过来,迷离的眸子清定几分,有点紧张地看着他,问:“我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吧?”

郑西野打量她两眼,又伸手拧开车顶灯。

暖橙色的光线投落下来,将年轻姑娘柔柔笼罩。她眸子水汪汪亮晶晶,嘴唇微肿,双颊的颜色娇艳旖旎,比最新鲜的番茄还红几分,像个初入尘世的小狐仙。

郑西野静了静,随手从车内置物架里取出一张白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递给她。

许芳菲接过口罩眨眨眼,不解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郑西野:“等下点名的时候把口罩戴上,就说你有点感冒。”

许芳菲:“为什么?”

郑西野语调平静:“你脸太红了。”

这妮子一副妖气冲天又勾人的模样,美得惊心动魄,他一点也不想让其它人看见。

许芳菲自己又不傻,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无言以对,默默拆开口罩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向他,然后挥挥手,说:“我走了。你回去的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郑西野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点头。

许芳菲推门下车,迎着夜风羞赧地弯起唇,一步三回头,然后小跑起来,轻轻盈盈地回了营区。

托口罩的福,整个点名的过程里,同事们没有任何人发现许芳菲的异常。

大家看见她戴着口罩,都只是关切地提醒了一句“天气凉了,多注意增减衣物”。

喊完解散,许芳菲悬着的心彻底落回肚子里。

回宿舍的路上,她随手从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那个置顶的蓝天头像,编辑文字:【我点完名回宿舍啦,你路上小心。】

对面应该还在开车,只是回了她一个“嗯”。

夜间驾车需高度集中注意力,许芳菲怕打搅到郑西野开车,没有再回复。她随手戳进朋友圈,正准备看看最近同事同学们的近况,一通电话忽然打过来。

来电显示:杨露。

许芳菲几乎是立刻便滑开了接听键,将听筒贴近脸颊,笑说:“喂露露。你来云城了?”

“没有呢。”

电话线另一端,杨露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烦躁,倾诉道:“我外婆名下不是还有两套老房子吗?以前老太太在世的时候,没有立遗嘱,这房子怎么分现在就成了个问题。”

许芳菲意识到情况不妙,敛起笑容:“发生什么事了?”

“法律上拥有遗产继承权的人,有配偶,子女,父母,还有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我外婆上一辈和我外公都没了,按理说,那两套房子应该是我妈和我几个姨来分。”杨露长叹一口气,“可你猜怎么着?”

许芳菲想了想,猜测:“你外婆的兄弟姐妹也想分一杯羹?”

“就是这样。”杨露说起来简直一肚子火,气愤不已,“我那几个舅公姨奶,平时跟外婆几乎没有来往,听我妈说,老太太病得最重的时候他们也没来看几眼。说到要分房子,就一窝蜂全部冲了过来,你说我妈她们能答应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许芳菲听杨露说完,一时半会儿给不出什么好建议,只能尴尬道:“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吧,看看各自都是什么想法。”

杨露神伤得很,“唉,能坐下来聊就好了。我妈是长女,他们天天就缠着我妈闹,我把我妈偏头痛都给气复发了。”

许芳菲:“所以你才一直留在凌城陪你妈妈?”

杨露:“对啊。”

许芳菲柔声安慰了好友几句,旋即问:“那你给我打电话,除了吐槽奇葩亲戚,还有其他事吗?”

杨露支吾了下,说:“确实……确实还有件别的事。”

“什么事。”许芳菲回到宿舍,关了门,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

杨露那头似乎犹豫,不知如何开口似的。她停顿了足足十秒钟,才试探道:“菲菲,我其实是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许芳菲:“你说呀。”

杨露结结巴巴:“我和江源不是分手了吗,他那儿还有一些我的东西,其中有我外婆给我做的一双鞋垫子,虽然不值钱不贵重,但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江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回缅甸了,让我明天之内过去拿。”

许芳菲:“不可以邮寄吗?”

“我让他寄,结果那个渣男嫌麻烦,推三阻四不愿意。”杨露叹气,“可是菲菲,你看我家里这个情况,那些人天天上门给我爸妈添堵,我确实有点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