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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呢,开始搞起!”钟子颜拍拍手。

他们这地方选得很有水平,在一个正在开发的风景区。

游人还没有那么多,但设施几乎都是齐全的,而且崭新。

第一项活动是荒野四驱车。

高大野蛮的轮子,霸道的金属骨架,充满野性的力量感。在草原边停了一排,很有视觉冲击力。

宋拂之说了声“酷”。

他对这种充满野性的东西简直毫无抵抗力。

他们一共租了六辆车,小羽坐在爸爸后座。

工作人员要他们戴好头盔和手套,宋拂之转头看向时章,突然愣了愣。

时章脱了外套,现在就穿着件军绿色的紧身短袖,工装裤束进厚重的野地靴,黑色皮带掐住结实的腰腹,这身材太有男人味了。

宋拂之眯了眯眼,瞬间口干舌燥,心跳突突。

时章低下头,喉结轻动,刘海随性地散下来,手指插进黑色的半截皮质手套,向上一拉,系紧束带,手腕上的线条动了动,青筋很显。

这个动作很随意,宋拂之却在瞬间被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击中。

这哪里是教授。

这分明是个悍匪。

宋拂之一时迷失在混乱的即视感中,时章叫了他一声:“你准备好了吗?”

教授温和的声线把宋拂之猛地拉了回来。

眼前的人戴着文质彬彬的细边眼镜,眉目疏淡,那一瞬凶悍的气质仿佛幻觉。

宋拂之淡定地戴好手套:“好了。”

四驱车本来就是高大威猛的,什么人骑在上面都会带着这股野性的气质,宋拂之很快就平静下来,全身心投入丛林飞驰。

在旷野里骑四驱车简直太爽了,几个成年人玩儿得比小孩还欢。

钟子颜拜托了工作人员帮他们拍照,真的,骑在车上的每个人都很帅。

尤其是畅安,看着很知书达理的一位母亲,戴着墨镜冷着脸飙车的时候特别飒。

今天时间晚,玩完四驱车,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他们要赶紧把帐篷和营地搭起来。

时教授是熟手,有条不紊地搭好了自己和宋拂之的,又去帮欧阳希他们搭。

一家三口的帐篷很大,所以稍微复杂一点。

钟子颜那边速度也很快,金小帅哥看着跟个模特似的,其实动手能力特别强。两人一起把天幕也给支起来了。

时章和宋拂之正把折叠桌椅从车里搬出来呢,就听到小羽说:“爸,你看那边,那个哥哥的风筝卡在石头上面了!”

岩壁旁已经聚了不少人,一个小男孩特焦急,说他风筝飞断了线,卡岩石上面了,那是他好朋友送给他的,上面有对方的画,所以很珍惜。

热心群众们试了很多方法,伸树枝,往上面扔石块,把折叠椅展开去够,统统不行。

风筝卡得不高不低,大概三四米。

主要是卡在陡峭的石壁中间,人跳着够不着,估计得要人猿泰山爬上去才行。

钟子颜用手挡住阳光,朝那边看了看,喊了声:“时章?”

时章“嗯”了声:“看到了。”

宋拂之不太明白,他看到了能怎样。

时章歪过头,问宋拂之:“我去试试?”

宋拂之:“怎么试?”

“就。”时教授顿了顿,指了指那边,“上去,把风筝拿下来。”

宋拂之皱了皱眉:“徒手爬上去?那石壁挺陡的。”

时章走过去,很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笑着问:“宋老师,你信不信我。”

宋拂之还是蹙着眉:“不安全。”

是真的不安全。

这儿荒郊野岭,地上也没法铺什么软垫,石壁陡峭,摔下来可不是好玩儿的。

“我以前专门学过这个。”时章解释道,“户外攀岩,我考过证的。”

“刚刚看了,这风筝卡得不高,石壁不算陡,一路也都有抓握点,不难。”

宋拂之还是沉着脸,不说话。

时章看着他,突然笑了。

“宋老师担心我?”

宋拂之:……

“那这样。”

时章说:“万一我真的掉下来,你接住我?”

行吧,时教授不像是会冲动行事的人。他很坚定,让人忍不住去信赖他。

一向坚持自我的宋老师有点妥协了。

宋拂之静了几秒,碰了下时章的耳垂。

“你去吧。”

居然就是这么轻轻一碰,时章的耳朵就红了。

反而把宋拂之搞得一愣。

这就红了?

时章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它碰不得。”

宋拂之咳了一声:“快去,注意安全。”

末了又加了句:“我接住你。”

时章突然又折身走回来,吻了一下宋拂之的眼角。

“好啊。”

时章走到男孩儿身边,跟他说了两句。

男孩仰起头,跟看到救命恩人似的,不住地点头。

得知有勇士打算徒手攀岩,热心群众们都散开来。

还有人跑去拖来了充气沙发,多少能当成缓冲。

时章和那人说谢谢,宋拂之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充气沙发很厚,看起来比较靠谱。

时章站在石壁下,仰头望了会儿,又伸手试了几个抓握点。

抓稳了,右手臂猛一发力,跃起,左手立刻跟上,稳稳地抓住了上方突出的一小块地方。

时章的身体在空中腾空了一段,全身的体重全靠一条手臂支撑,他却做得很轻松。

刚开始就挺惊险,众人浅浅惊呼,宋拂之抿了抿唇。

“宋老师,紧张啊?”

钟子颜站在他身边,笑着问。

宋拂之顿了顿,有点无奈地坦诚道:“很难不紧张。”

“真没事儿,别紧张。”

钟子颜笑笑,“时章之前有段时间发疯,玩儿户外攀岩。那都是十多米高的岩壁,各种千奇百怪的地形,给你一段时间观察路线,然后要一次性爬上去。”

“当然,那是有保险绳的啊——不过我也从没看到过他失误。”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时章已经快爬到风筝那儿了。

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好像在石壁间攀越,跳跃,都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明明在陌生的野外,他的动作却还能透着优雅。肌肉绷紧又舒展,后背发力的时候,雄厚的背肌撑满衣料,很有力量感。

宋拂之略微有些失神,问钟子颜:“他为什么去练攀岩?”

钟子颜耸耸肩:“谁知道呢。他什么都学,热衷各种运动,还有些别的……事业。反正他时间永远安排得很满。连轴转,工作狂,大变态。”

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骂时教授“大变态”。还挺新鲜的。

宋拂之挑挑眉:“教授以前这么拼啊?”

“说来真是。”钟子颜看着宋拂之笑了,“好像是跟你结婚之后,时章才松了一点,工作也排得没那么满……还会主动参与我们的旅行了。以前他偶尔象征性地来几天就回去搞实验了。”

时章以一个刁钻却轻松的姿势立在石壁间,伸手轻巧一捞,就把风筝从石缝里取了出来。

“哇哦——”

底下响起一片欢呼,还有几声“好帅”。

宋拂之抱起手臂,默默不爽。

喊什么喊。

“接着。”

时章把风筝丢给小男孩,小男孩接住了,仰着头大声说:“谢谢超人!”

闻言,时章在上头笑了两声。

低磁的笑声,勾人耳朵。

时章下来的速度快了许多,宋拂之看着他敏捷的身影,心中有些微妙的酸涩。

他丈夫前一半的人生是怎样的呢?

宋拂之惊觉,自己好像并不了解。

而时章的朋友们都比自己更了解他,多得多。

时章很快下到了距离地面很近的地方。

人们喊着:“可以跳了,底下有充气沙发!很安全。”

时章单手牢牢抓着石壁,回身眺望,看到宋拂之,目光不动了。

宋拂之稍愣,懂了。

他往前走,走到时章正下方,张开双臂。

宋拂之笑了笑:“超人,跳吧。宋老师接着你。”

真没多少距离,时章直接松了手,轻轻一蹬,和宋拂之抱了个满怀。

雄性的气息立刻填满了怀抱,混杂着岩石与植物的味道。

宋拂之接得很稳,也和时章贴得很紧。

手心里是他很沉、很热、很有力量的躯体。

还有他跳得很快的心脏。

时章飞快地亲了一下宋拂之的耳垂。

宋拂之没反应过来。

时章看了几秒,笑了:“你看,你也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