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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国庆公假七日,苍穹大学则因公假后有为期三天的教学研讨会,学生又放假三天,加在一起足足有十天。

假期前最后一天,整个学校空了一半,大家或回家,或出门旅游度假。903寝室一早起来,另外三个专业的已经打包好东西,各奔东西了。张锡廷去北京找女朋友,金打算回家一趟,贺简的家人则到西安来看他。

江鸿的爸妈还在外面嗨,大西北环线已经一路嗨到敦煌了。

“节后见。”大家纷纷朝江鸿告别。

“节后见啦,”贺简摸摸江鸿肩膀,说,“拜。”

江鸿还有课,今天则是曹斌单独给他们上课,陆修有事没来。

江鸿缓了一周,总算缓过来了,带来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陈真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江鸿朝曹斌问道。

曹斌反问:“你们相信吗?”

“我觉得好严重啊,”小皮说,“我爸每天都在纠结这个。”

小皮的父亲是教导主任轩何志,算学生里接触驱委最多的了。

曹斌点了点头,江鸿答道:“老实说,我不太相信。”

在学校里总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但江鸿内心也隐隐觉得不太对,瘟疫、洪水、海啸、地震、全球变暖、火山爆发、大规模的山火、冬天忽如其来的酷寒、龙卷风频繁……确实最近几年,好像暗地里发生的事情变多了,现实生活中,却又仿佛一切如常。

“虽然每天我们都在借用天地脉的力量,”曹斌沉声道,“但大多数驱魔师,对它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曹斌拿起笔,走到白板前,开始了今天的教学。

“天脉暂时来说还在稳定期,我们先说地脉吧。”曹斌说道,“地脉,就是这个星球的血管,输送着供给一切生灵赖以维持的能量……”

江鸿摊开笔记本,认真地听着,地脉即是大地的“气”,更常见的描述,则是风水、龙脉等传统术语,在最近的数十年里,地脉产生了剧烈的波动,每一次波动都伴随着巨大灾难的发生。

“目前整个驱魔司,”曹斌说,“也即驱委,对此都束手无策,大家始终没有找到原因。”

“会和魔有关系吗?”江鸿主动道。

这些天的学习里,江鸿大致知道了“魔”的诞生,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都会带来“怨气”,怨气能通过天地脉的循环进行净化,但一旦怨气超出了净化的阈值,就会开始在世上凝聚,聚合为“魔”。

传说“魔”千年一轮回,借由遗留在大地上某个角落里的种子诞生。而驱魔师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将“魔”净化,送它再次进入轮回。

“可是十年前,”小皮说,“天魔不是已经转世,又被消灭了吗?”

“啊?”这点江鸿完全不知道,他望向小皮。

曹斌答道:“确实是这样,上一名成功驱魔的人,就是苍穹大学的校长,项诚。但是后来驱委发现,魔气没有被完全根除,在这一切的背后,也许有更大的危险,或者说,十年前那一战,只是一场热身。”

江鸿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我们有着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曹斌说,“十年前的魔,也许只是这个敌人派来刺探我们的前哨。或者说,在自从人类文明诞生的五千多年里,不断轮回的魔,也仅仅是一名前锋,我们即将面临真正的那名、无比强大的幕后敌人。”

“不会吧!”江鸿听起来觉得实在是很严重。

小皮马上道:“对对,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江鸿说:“那能解决吗?”

“目前,这一切还是一团迷雾。”曹斌说,“所以当我们发现你是大风水师后裔时,确实有点小惊喜,对地脉的涉猎太少了,急需有新的发现……”

江鸿:“呃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曹斌淡然道:“不,不用这么说,我相信在你身上,一定有特别的力量,只是时机未到而已。既然今天的话题是地脉,我们就来聊聊堪舆吧……”

接下来的一整节课,曹斌为江鸿与小皮开启了有关风水学的知识理论讲授,曹斌虽不专研此道,但教两名本科生,以他的学问已是足够。

下课铃响。

曹斌看着两人整理笔记,又说:“这门课的期末考核,是做一件事。”

“啊?”江鸿问,“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曹斌轻松地说,“任何时候,你觉得能够交出来的作业,一件法宝、收一次妖,可以协同,也可以独立完成。或者帮助同学完成一项任务,帮助有需要的人……任何事迹,运用你在课上学到的知识,并最终将它汇报给我。”

江鸿与小皮各自说好,朝曹斌道谢,离开了课堂。

小皮放学后去找轩何志,准备与父亲去北京一趟,轩何志回驱委,小皮则在北京玩几天。两人道别,江鸿便回到寝室,等陆修过来找他。

陆修:【再等我一会儿,今天有点忙。】

江鸿收拾好,洗了澡,带上换洗衣服,心情正好,回复陆修道:【不忙不忙,我都可以。】

“哟!出去约会啊!”常钧也打扮得很精神,过来隔壁寝室串门。

江鸿上了一个月的课,现在已经不害怕了,不仅不害怕,还觉得常钧挺可爱的,他就算变成人,也会偶尔保留妖族的习惯,有事没事总喜欢舔下嘴唇,男生这么做会显得有点邪气,但在帅哥脸上出现这个表情,江鸿便觉得接受度还好。

江鸿:“哟,你也打扮这么齐整,出去约会啊!”

常钧嘿嘿笑,说:“借你发胶用下。”说着到洗手间里去给自己捏头发,又问:“晚上出去开房吗?”

江鸿:“别胡说八道,我和学长出去玩。”

常钧:“哦,和学长约会啊……”

江鸿:“你够了!”

江鸿还在等陆修,常钧弄完头发,又让江鸿帮他抓抓,江鸿于是上手给他打理发型,常钧又道:“陆修我男神啊!”

“知道了——”江鸿面无表情道,“你说好几次了,因为你们都是爬行动物,所以你特别崇拜他吗?”

“龙啊!”常钧说,“这么高贵的龙,怎么能说是爬行动物?”

江鸿自己都觉得好笑,常钧朝镜子里的江鸿来了个wink,说:“你知道他当年踢爆驱委的事迹吗?”

江鸿听陆修自己说起过,却不敢多问,马上好奇心也要爆炸了。

“哦,不清楚啊。”江鸿道。

常钧说:“他一个人,杀进灵境胡同里,把所有的驱魔师全打趴下了!”

江鸿听到内情,说:“那……他打赢了?”

常钧:“刚开始打赢了,后来他们叫了帮手,就打不赢了。”

江鸿:“陈真吗?”

常钧:“陈真一个人,还打不过陆修,他们就叫了项诚,那个不在这儿的校长。”

“校长这么厉害的吗?!”

“他也是龙!后来副校长也来了,听说正副校长打陆修一个,陆修总算打不过了。”

“妈呀!他是孙悟空吗?”

“……”

常钧说:“我还听说他被校长下了封印,是真的吗?”

江鸿提心吊胆,生怕陆修又突然出现,幸亏没有。

“我不知道,”江鸿矢口否认,说,“你空了自己问他。”

常钧端详自己帅气的发型,说:“我走啦!”说着还捏了下江鸿的脸,欣然去赴约了。

江鸿直等到六点多,正无聊躺在床上玩手机时,突然宿舍楼下响起一阵奇异的声响。

犹如钟磬相击,又像浑厚洪亮的提琴低音弦,在巨钟内嗡嗡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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