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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梦神刀:“……”

千梧嚯了一声,嘟囔道:“好沉,没有看着那么轻盈。”

“……”

血嗅的触发条件与血有关,江沉还顾忌千梧触碰,但饮梦的触发条件则完全与血无关,江沉就任由千梧去了。他瞟了一眼用痴迷艺术品的眼神仔细端详刀鞘的千梧,从福袋里掏出生存法典来。

傍晚时法典还空无一字,但此刻已经印证了两条众人的推测。

【月曜夜杀人刀】

【#1 饮梦以色动人,勿令美刀入梦】

【#2 血嗅偶尔出鞘,而后循着血的记忆寻人】

“蝮蛇是什么意思,不如现在就猜猜。”江沉低声对着法典道:“按照名字的意义,蝮蛇,莫非是刀锋有毒,见血封喉?”

法典毫无变化。

彭彭说,“或者不用见血,入口也会身亡!”

依旧没有回应。

江沉蹙眉,斟酌片刻又不确定道:“镇上有蛇?被蛇咬过的人会触发蝮蛇?”

法典依旧没声响,反而是身边锃地一声,江沉一个激灵,抬头发现千梧竟然把饮梦拔.了出来。

他左手垂在身侧握着那月白的刀鞘,右手执刀,将银亮的刀锋横在眼前,忍不住赞叹,“危险是危险,但真是一把美刀。”

“……”

江沉面无表情走过去,将刀夺过来,不由分说又拿过刀鞘倏地插回去,“再看,小心梦到。”

千梧似乎本能想还嘴,但却欲言又止,知道自己没理,只好作罢。

屈樱披着衣服弱弱道:“我们回去吧,我不太敢一直盯着它,我好怕今晚梦到它。”

“别害怕。”钟离冶立刻说,“别对它赞叹,也别害怕,无论哪种都可能让你做梦。别想着它就好。”

屈樱闻言把眼神从刀上挪开,又止不住叹气道:“这怎么能说得准啊。今天晚上见到这一切,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半夜会梦到它。”

“我们别睡觉不就结了。”彭彭两只手撑开眼皮,“咱们今晚在一个房间里,你掐我我掐你,谁都别睡。”

“你们先回去吧,洗个澡好好睡,别想它就好。刻意不睡的话,万一不小心睡着了,梦到的概率更大。”千梧平静地说,示意江沉把刀放回去,“我和江沉再去看看蝮蛇,你们别跟了。”

“别啊。”彭彭闻言立刻说,“我们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去哪,我们都在门口守着你。”

千梧欲言又止,看他一眼,江沉替他开口道:“

嫌你们吵。”

彭彭:“……”

钟离冶叹息一声,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屈樱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彭彭嘟囔了几句,三人还是先回去了。

千梧和江沉来到最中间的祠堂,千梧踏进门后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门口仰头看着挂在刀架上的蝮蛇。

黄铜打造的刀鞘上有波光闪闪的鳞片雕纹,远远看去如同一条金蛇。刀身比饮梦短了一点,看上去却更加强悍。

“不是蛇毒,也与蛇无关。”千梧低声道:“那还能是什么?饮梦和血嗅的触发机制都与名字直白挂钩,蝮蛇却让人猜不透。”

“这是中间的祠堂,中间为尊。两夜过去它都没异动,比另外两把都更神秘。”江沉站在他身边一起看着那把刀,低声道:“这反而更加危险,或许它才是最凶狠的兵器,也或许——”

千梧轻声说,“它就是BOSS。”

千梧说着踏前一步,似是下意识地朝它伸出手。然而还没等到江沉阻止他,他自己便停下了手。

“还是算了。”千梧叹一口气,“不知道触发机制是什么,离它远一点吧。”

江沉打心眼里觉得欣慰,笑着嗯了一声,“回去吧。”

千梧点点头,转身往外走。他身上披着的江沉的大衣向下滑了一寸,江沉在背后替他向上提了提。

素白纤细的手推开木门,月光投在千梧清俊的面容上。他心里忽然又犹豫,很想把蝮蛇拔.出来检查。如果按照往日的脾气,他一定要看个究竟的,但江沉叮嘱很多遍,不希望他把敏感和冷静的分差彻底拉爆,他自己心里也有顾忌。

“怎么了?”江沉在身后关怀地问。

千梧下意识回过头去,“没什么,我们快点回去吧。”

这一回眸,月光照进屋子,照在蝮蛇的蛇纹上。千梧看见自己的身子也一并在那黄铜刀鞘上映出一道侧影来,柔弱纤细。

屋里仿佛静谧了一瞬。

安静的黄铜刀鞘忽然一颤,随即,黄铜蛇刀无声地从刀鞘中滑出。千梧震惊地睁大双眼,那把刀无声出鞘,转瞬已经立在空中。

“不好。”江沉劈手攥住他手腕,大衣滑落也顾不上,拉着他就要往外跑。

然而下一刻,房门自动砰地一声关闭,只差半秒,两人被关在房内。江沉一脚踹上去,门只剧烈响了一声,却纹丝不动。

屋里仿佛响起了嘶嘶的蛇语冷笑,千梧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缠住,手脚冰冷却动弹不得。无论江沉怎么拉他推他,他就像是中邪了一样矗立在原地。

全部的视野里都是那把刀。

黄铜的刀锋闪着一丝魅惑的光,缓缓向他靠近,嘶嘶的声音像是情人在说着情话,让他不想走也不想挪开视线。

刀刃逼近时,千梧在刀刃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白面红唇,清俊而艳丽。他眼睫轻轻颤动,那一瞬仿佛领悟了这把刀的心思。

这把刀很喜欢他,觉得他很美,想要像一条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和他永远在一起。

这种妄念只停留了一瞬,下一瞬千梧便清醒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漆黑的瞳仁中映着刀影,那把刀在他面前抬起,狠狠砍下。

世界仿佛静止在这一瞬。

液体滴落的声音让人身上的汗毛颤栗。

江沉一手攥着刀把,一只胳膊横在刀刃下。刀锋已经切开他的小臂,鲜血淋漓顺着刀锋流下,而那把刀就那样停在了空中。

没有继续朝千梧砍来,也没有使狠砍断江沉的胳膊。

千梧慌乱地伸手帮江沉,江沉却张口道:“你后退几步,快点。”

他语气严厉,待到千梧退出刀的攻击范围,眉心一皱,右手发狠将刀从自己左手小臂上拔了起来。

鲜血淋漓,嘶嘶声却忽然消失,那把刀从江沉手中挣脱开,锃地一声不甘愿地回到鞘中。

它回鞘时一路在空中用力抖动,将刀锋上的血尽数甩开,清清静静,仿佛非常不愿沾上半点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