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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作为京城,就是城门也比旁的地方气派。

宋延年抬头看城门上方,那儿挂了个黑底金字的匾额,匾额方方正正的,古朴又厚重,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承天门三个大字。

终于到京城啦。

“劳烦!”

他从城门吏手中拿回路引等物,点头致意。

抬脚才进城门,宋延年就察觉到城内磅礴的水脉之气。

地下暗河与明河屈曲回环,形成奔腾的水脉,水脉犹如一条身似游蛇的水龙,盘旋而卧。

《水龙经》有云,水飞生气散,水融注则内气聚。

整个云京因为这水脉,犹如鱼得活水,腾龙遇祥风,一朝风云起,化龙步青云。

宋延年:不愧是皇城,风水也比旁的地方好。

……

宋延年走过城门长长的甬道,一出甬道,周围嘈杂的人声,畜牧声,各种声音扑面而来。

京城的热闹,就这样展现在他的面前。

都说福人居福地,福地福人居,皇城的风水好,走在大街上百姓的精气神也比旁的地方好。

并不是说这一片土地没有穷人。

京诚的街上也是有穿着粗布棉袄的百姓,宋延年打街道走过,已经听到了两起妇人掐架,她们的嗓门也格外的大声。

这,大概就是生在皇城根脚下的自豪吧。

……

不知不觉中日头已落,此时接近酉时,正是黄昏时刻。

冬日的傍晚风大,寒风烈烈的呼啸过道路两旁店肆的番布,番布簌簌,带来一股冬日的萧索。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走。

宋延年背着书笈走在路上,他准备找个客栈先住下。

“卖包子哎,热乎乎的包子,好吃不贵,包子包子。”

风带来面粉的香味,旁边恰好走过一个吃包子的人,一股咸香带着葱花的肉味顿时在空中溢散开来。

宋延年停下脚步,转头看包子铺。

卖包子的老伯连忙招呼宋延年。

“后生,到饭点了,来点包子不?”

宋延年:“来两个吧,一个肉馅一个白菜馅的。”

包子老伯:“好嘞!”

随着一声利落的应声,包子老伯打开蒸笼翻开白布,里头热气马上就蒸腾起来。

“哎呀,白菜馅的卖完了,素的来一份酸笋,行不?也很好吃的。”

宋延年点头,“可以。”

他从老伯手中接过包子,算完钱,不禁咋舌。

这包子比琼宁贵了三倍不止,包子的个头还要再瘦身两圈,亏了亏了。

难怪书上常说京师米贵,居大不易。

宋延年低头看手中的包子,十个铜板一个的小肉包,他可得细细嚼慢慢咽。

走出两步远,他又往回倒了倒。

“老板,还是再添两个包子吧。”

虽然包子贵了一些,但这瘦过身的包子明显吃不饱啊。

见生意又上门,包子老伯笑眯了眼。

“好嘞,我就说嘛,你一个年轻的后生,哪能只吃两个包子哟,赶明儿个长的不够高,就不是几个包子能够解决的事了,给!”

宋延年:……

他个子挺高的,顶多就是瘦了一些。

他从包子老伯手中接过包子,这时,天空中砰的发出一声声响。

宋延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靠近南方的天空绽开几朵绚丽的火花,原来是有人在放烟火。

“啪!”

“啪啪!”

又是几朵火花在天空中绽开,红的黄的绿的,各色光亮在天空的顶处炸开,散成一朵朵细细碎碎的小金点,绚丽奢靡。

包子老伯也停了动作,他看向烟花绽放的方向,开口唠嗑道。

“漂亮吧。”

“这一放可不便宜,老汉我得忙活四五天,才够这样小小的一筒烟火。”

“啧啧,富贵人家哦。”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天空中几个方位又绽开了火花,显然是好几筒烟火齐放。

包子老伯咋舌,大手笔啊。

宋延年点头:“华美异常。”

包子老伯:“嗐,这才到哪呢?

“你瞧见的这个还不够漂亮,等到天色完全黑暗下来,到时这小小的火种在半空中炸开,然后火花哗啦啦的掉下来,那样才好看呢。”

“这烟火是去年宫里炼丹的老道琢磨出来的,你们那儿还没有吧,还真别说,贵也有贵的道理。”

包子老伯又看了一眼天畔的烟火,摇头不已,“浪费了浪费了,这天还亮着。”

宋延年:“这也好看。”

“新婚吉时的烟火,就是白日燃放也是漂亮的。”

包子老伯奇道:“哎,瞧着后生这风尘仆仆的模样,今日刚进城吧,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新婚宴?”

宋延年笑了笑,那儿除了烟火还有明晃晃的一片喜光,不是婚礼是什么。

当然,说是不能这么说,他想了想,开口道。

“此时黄昏时刻,正是昼夜交替,阴阳衔接的时候,你也说了这烟火贵重,今日不年不节的燃放这烟火,定然是家有喜事。”

“黄昏有喜,应该就是新婚吧。”

包子老伯笑道:“你这后生猜的可真准。”他看了一眼宋延年背后的书笈,笑着道。

“说起来,放烟花的这家也是读书郎,他啊,可了不得了,听说是小地方出来的,叫乐什么县,嗐,老汉我这记性,上次听我家小子说了一嘴,今日就忘了。”

“没事没事,这哪儿出来的不要紧,关键是他现在出息了,他啊,是上一届的状元郎,听说年纪轻轻就得皇帝器重,现在入职翰林院。”

“喏,今日娶的是恩师的女儿。”

“嗐,人比人得气死人哦,那恩师可不简单,是当朝的太师,太师你知道吧。”

宋延年点头:“知道,太师掌邦治,为六卿之首。”

包子老伯拍腿:“没错喽,还是你们读书人懂这些个儿道道,老汉我就知道他是大官,是这个!”

他朝宋延年竖起一个大拇指。

宋延年瞧着也是一阵笑。

包子老伯见面前这少年郎听得认真,并没有嫌自己啰嗦,心里也是满意的不得了,更是有了谈兴。

“那状元郎有福喽,太师嫁闺女,之前是状元郎穷翰林又怎么样,现在啊,住大屋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行还有大马车……”

老伯说到这,面上一片欣羡之意,宋延年便笑着又应了几句。

“人生四喜逢双喜,确实有福。”

半晌后,包子老伯面有感叹:“啧啧,怪道人人都削减了脑袋要举业。”

“瞧,这不是啥都有了,这媳妇娶的好,有福气有福气,后生你也是参加这次春闱的举人老爷吧,你可得好好努力,加把劲儿好好考,你瞧见没,这状元郎熬出头了,日子过得多美。”

宋延年听得又是一阵笑。

旁边卖馄饨的老太也跟着凑了一嘴。

“嗐,你别浑说,林状元人可好了,被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占岳家便宜的倒插门女婿一般。”

包子老伯好好的谈兴被浇了一瓢凉水,不免有些悻悻的。

宋延年看了两人间若有似无的一丝红线,不禁也是好笑。

原来未来还有一份姻缘线在啊,难怪怕的这般厉害。

包子老伯往自己蒸笼下方的炉灶里又添了一根柴,又动了动,让空气进去的更多一些,火好燃的更旺。

趁老太没有注意,他小声冲宋延年嘟囔几句。

“是了,这老太婆打游街那日见过林状元后,就对人家有好感的很,为啥,因为那后生生的俊啊,又俊又是状元郎,他在老太婆那里就成了湿水的棉花,谈不得喽。”

宋延年瞧这老伯说的风趣,便多看了一眼爱俊的老太,老太正在忙活她的馄饨铺子。

说是铺子,其实也就只打了两张小桌子,一个锅炉烧水。

包子老伯见状,连忙又招揽宋延年。

“后生,包子干噎,来碗馄饨尝尝吧,大冷天的,吃一碗馄饨能够暖和到心里去呢。”

馄饨摊上坐着一个老客,他听到这话,笑着嘘了包子老伯一声。

“好你个老常,又给汤婆招揽客人啊,我看吶,你们干脆凑成一家人算了。”

“一个卖包子一个馄饨,这一干一稀的,生意倒也不冲突。”

包子老伯听到这话急的不行。

“哎哎,你可别胡说。”

他一边说一边还偷觑汤婆,就怕她将话记挂进心里生气。。

“你要是再浑说,下次再来,我就不卖你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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