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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津南抄在兜里的手握的咯吱响,嘴巴里的烟也被他咬成两截。

“你好好回去,路上千万小心别出意外,好好等我毕业。”

顾津南眼角有些发红,愤怒,心痛,他第一次从别的旧事中感受到自己昔日痛苦,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那重重的铁链子,那被折磨成哑巴的男人。

体内的戾气不断往上冲。

心被钝刀磨着一般。

叶淑珍开口打破僵局,“你以后不许回去看我儿子,你不配。”

顾津南猛地把打火机摔在地上,眼神充满狠戾,语气冰冷,“你想死吗?”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比起苦逼的年轻人,老年人更怕死,因为她们离终点站更近了。

顾津南说:“你不想死的话,就别来骚扰她。”

他说完,就扯着夏里回车上,一踩油门,往校医院开去。

校医院靠近南门,顾津南车子没几分钟就开到了校医院门口,他粗暴地解开安全带,语气不怎么好,“下车。”

夏里知道他心情不好,乖乖地解安全带下车,可手上缠着布条,导致解安全带的动作迟缓了些。

顾津南三两步走到副驾驶门,拉开车门,等夏里下车。

夏里手抵着车门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伤口,疼的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顾津南咬了咬后槽牙,没哼声。

夏里冲他笑了笑,捏着他大衣的一小块不料,温吞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包扎完了就回宿舍休息了。”

顾津南淡漠的嗯了声,他没跟着夏里进校医院。

夏里一转身,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以后顾津南生病,她也只把他送医院,不会再陪他了,夏里委屈至极。

手心的痛感也变的清晰,她刚刚划自己的时候真没感觉到疼,这会儿疼的只冒汗。

夏里进到校医院大厅,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顾津南的车子已经不在了,他已经走了。

值夜班的医生端着杯子出来接水,看夏里哭成泪人,便问她怎么了。

夏里用手背胡乱擦掉眼泪,吸了下鼻子,哽咽道:“不小心划到手了,有点疼。”

医生把夏里领进科室,解开她手上缠着的布条,看着已经翻肉的伤口,问夏里:“伤口这么深,怎么划的?”

夏里扯谎,“不小心握住刀片了。”

医生给夏里开了张药单子,让她去药房拿完药后,再来找他,单子上大多是冲洗伤口的药剂。

深夜的校医院很安静,夏里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走路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孤单过了。

拿完药后,夏里又返回科室。

医生把药剂拧开,倒在夏里的伤口上,伤口在药水的刺激下疼的厉害,夏里咬紧牙关,脑门上泛着层细汗。

“坚持一下,这个药是有些刺痛,但药效好,你这伤口在手心,会经常碰到,所以要好好消炎,才能上药。”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好,谢谢医生。”

顾津南拎着奶茶和甜点,站在走廊的拐角,低垂着头,后背紧绷着,好像一把快要崩断的弓弦。

至亲加在他身上的折磨,他从小就在承受,那份淬着恨意的偏执,他无数次想摆脱掉,每次都会因为血缘这二字动摇。

他就算了,这辈子自由潦草地过完就行了,浑浑噩噩的自由着。

可如今,夏里也在承受着肮脏的亲情,他又何尝不知道夏里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老人好好活着,因为她是夏里在这个世界上所剩不多的亲人。

但凡今天老人的性别换换,顾津南拳头早就砸上去了,而不是无能的摔打火机。

他咬了咬后槽牙,真他妈窝囊!

夏里走到拐角看见顾津南,脸上写满了震惊,“你没走啊?”

顾津南食指擦去夏里眼角的泪液,把手里的奶茶插上吸管递给她:“热的,七分糖。”

夏里笑了笑,接过奶茶,满足地吸了一口,“谢谢。”

顾津南勾走她手里的药袋,还有肩上的包包,握着她那只没受伤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顾津南车开的很慢,还没路过的电动车快。

夏里低头喝着奶茶,心里美滋滋的。

等车子驶出南门,夏里偏头问顾津南:“我们去哪呀?”

顾津南:“公寓。”

夏里缓了两秒说道:“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宿舍吧。”

她已经和柒时宜说了一会儿就回宿舍,柒时宜定了豪华夜宵在宿舍等她。

“放心,今天不上你。”顾津南勾唇说着。

然而,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一小时二十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