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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江若并不明白这种事情,要怎么“试”出来。

后来他被翻来覆去地折腾,身体不是紧绷着,就是处在崩溃的边缘。所有感官敏感度拉满,随着席与风的牵引,发出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呻吟,每一个毛孔都跟着尾音震颤。

在这种事情上,席与风重新拿回了掌控权。无论是起初的准备,还是后来的进入正题,江若几乎像一只任由摆弄的玩偶,间或提出反对意见,也是因为姿势不对劲,而他身体柔韧,可以调整得让两人都舒服。

他们从淋浴间,到洗手台,再回到客厅的沙发。

好在这屋里的家居用品多为江若搬来后添置,包括沙发巾和脚下的地毯,不然事后面对种种污迹,就算拿消毒液擦上一万次,江若都无颜面对房东。

月上中天的时候,两人重新来到卫生间。

江若累得腿软站不住,席与风一手扶他,一手在他身上摩挲,状似擦洗。

洗着洗着又要擦枪走火,感觉到某种反应的江若扭头,没什么威力地瞪身后的人:“你就这么有劲?”

席与风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问:“现在信了?”

这阵仗,容不得江若不信。

席与风在阳台抽完一支烟回到房间,江若正躺在床上睁眼看天花板。

走近,还能听见他在咕哝:“都是男的,凭什么差距这么大?”

说的是席与风和他在精力和持久度上的差距,以及席与风凭什么可以只用两根手指,就让他死去活来这件事。

对此席与风表现得挺谦虚:“我还怕弄疼你。”

江若偏过头看他,些微羞涩的真诚语气:“虽然没有对比,但是除了那一次,和你的每一次……都很舒服。”

“那一次”是哪次不言而喻。

还没来得及后悔,席与风的关注点就被吸引到了别处。

“没有对比?”他问,“你不是有炮友?”

江若吸一口气,猛地扯被子把脸蒙住。

完全是扯了谎逃避耍赖的举动。

席与风难得较真,追问:“是陈沐新?”

江若隔着被子回答“不是”,又说“没有”,声音模糊但足够听清。

外面的人没了动静,以为这事算是应付过去,江若悄悄探出一只眼睛。

然后就被外面守株待兔的人顺势掀了被子,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吻劈头盖脸落下来。

黑暗中,席与风说:“他喜欢你。”

嗓音发闷,是一种看不见的沉郁。

江若忍不住笑:“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都要回应?”

席与风又吻住江若,在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用命令的口吻,说着请求的话语:“不可以。”

次日周末,江若决定在家休息。

他的休息方式无非吃东西,看电影。

挑了部歌舞电影,江若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的节拍和旋律扭动身体。

抬腿的时候,脚腕被制,江若仰头看去,是坐在另一边的席与风,用惯拿烟的左手,将他握住。

动了两下没抽出来,江若几分懊恼地看着他:“你今天不用上班?”

席与风不答,修长手指越过凸出的脚踝,沿着小腿肚向上,抵达膝弯。

虎口掐住,再稍稍用力一推,就是一个方便不过的姿势。

江若的呼吸早就乱了,正在他思考究竟是顺从地沉溺享受,还是为明天能顺利爬起来反抗一波时,乍响的手机铃声打断旖旎。

是席与风的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席与风自接起电话就阴沉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放下手机的同时,席与风松开手,站起来,说:“有点事,我先走了。”

江若问:“公司里的事?”

“不是。”

“那你要去哪里?”

“医院。”

“在医院的,是你的……父亲?”

“嗯,有人闹事。”

说着,席与风拿起丢在沙发上的大衣。

待他穿上,转身,发现江若也站了起来,拿起同样被丢在一旁的羽绒服。

“我和你一起去。”江若比他还快地走向门口,“放心我不会添乱,到地方我就在车上等你。”

话是这样说,等到了医院,施明煦着急忙慌地迎上来说明情况,席与风一面走一面听,乘电梯到达顶层单人病房,径直推门进去。

里头窗帘大开,席成礼一身病号服坐在轮椅上,比刚进医院时胖了,却显得虚浮。

看见席与风,席成礼没好气地说:“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倒是听说你弟弟在这儿,立马就过来了。”

席与风走到桌前,拿暖壶倒水:“席望尘做事不着调,我担心他冲撞你。”

“冲撞?”席成礼又哼一声,“他再不着调,能有你狠,把亲生父亲撞残,软禁在医院?”

水流声停,席与风捧着水走过来,送到席成礼嘴边。

他没有回答席成礼的问题,而是说:“这里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你以为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关心你?”

“他们都巴不得你早点死。”

似是被席与风的话慑住,席成礼嘴唇一抖,险被呛到。

他不是不知道外面变天了,也不是不清楚现在他的命运掌握在席与风手上。只是久居高位养成的习性,让他难以接受这处处受制的现状,和一眼往得到头的惨淡生活。

可他更怕死。

人在遇到危险时,总能迅速判断形势。

咽下冰凉的一口水,席成礼说:“你弟弟……席望尘早就不想跟你争,他只想要回属于他们的股份,那是他们母子安身立命的根本。”

席与风淡声道:“属于他们?我怎么记得,席家的一切都来自乔家,倘若真走到瓜分财产的地步,和那位姓萧的女士,又有什么关系?”

席成礼睁大眼睛看席与风,似是没想到他如此绝情。

看懂他的意思,席与风说:“绝情的是你,你不是很信那些所谓的因果报应?”

他直起腰,将水杯放回桌上:“是你身体力行地教会我,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

“你且在这儿安心躺着,别再动歪脑筋,否则我不介意让席家改姓。反正我从来也不在乎姓席还是姓乔。”

到病房外,刚才不知道躲哪里去的萧茵母子俩现身,看见席与风,席望尘瑟缩着往后退,萧茵则昂首挺胸地上前。

“席与风,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席成礼把房子过给你了?”

席与风压根没打算理她,避之不及地绕过去。

冷漠的态度轻易挑起了萧茵的怒火,她加快脚步上前,伸手要去拉他,被突然从旁边走道拐出来的人挡住去路。

江若张开双臂,拦在萧茵面前:“别碰他。”

席与风愣了下。他没有想到江若会出现在这里。

后来席与风让江若先去楼下等,并且拉上施明煦守在一旁,江若才犹豫地退到楼梯口,时不时探出脑袋看这边的情况。

说是单独聊两句,其实席与风和萧茵没什么可讲。

至多算是给她一次忏悔的机会。

然而萧茵是什么人,二十多年前她就罔顾廉耻,如今走投无路,又何必伪装。

眼看到手的荣华富贵没了,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她今天带着儿子混进医院,是想求席成礼替他们母子俩谋条生路。

直到确认席与风手里的是房产转让协议,萧茵顿时清醒。现下他们母子俩在席与风眼里,无异于一根手指就能摁死的两只蚂蚁。

理智告诉她该做小伏低,甚至跪地求饶,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破罐破摔地哼道:“想要的东西都到手了,现在可以毫无顾忌了吧?”

席与风冷眼看她,不说话。

萧茵最恨他这副冷漠的样子,让她想起乔葭月,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总是昂着头用眼角睨她,仿佛在说——我才是正经的席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可正牌夫人怎么了,还不是输给我?

生了个好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无福消受这泼天富贵?

“任你再有本事,你妈还不是死在我前面?”萧茵笑起来,在最狼狈的时候,将毕生最得意的“成就”道出,“她拼了命的想要席成礼看她一眼,席成礼的眼里却只有我。”

她笑得几近疯狂,“乔葭月穷其一生得不到的东西,我萧茵唾手可得……就凭这一点,她这辈子都比不过我!”

到楼下,那猖狂又绝望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畔。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席与风抬眼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直到一柄伞罩在头顶。

偏过头,看到江若伸手出去接雨,然后被凉得迅速缩回手。

“出门的时候天色就不好,果然下雨了。”江若也扭头,看着席与风,语气轻快地说,“幸好带了伞,我们走吧。”

路上,席与风问江若,愿不愿意跟他去个地方。

江若看一眼席与风手上的几张纸,问:“你家?”

他记得方姨曾说过,席家的主宅是席与风的生母所留。

这个“家”是哪个“家”,不言而喻。

席与风“嗯”一声,江若便道:“好啊,我正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位于城南的宅邸有段日子无人居住,沿着山路上行时,车窗外的雨声都显得荒凉。

屋里更是空旷,分明打扫得窗明几净,却让江若有一种踩下去会尘土飞扬的错觉。

一楼接近地面,弥漫着些许潮湿气味。

席与风进屋先把窗户开一条缝,客厅的灯也打开,老式水晶灯在地面投射出参差光影。

江若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向窗外落在雨中的一棵常青树。

不多时,席与风往屋里走两步,又转身,沉静如水的目光投向江若。

江若明白,是在问他要不要一起上楼。

木质楼梯扶手圆润光滑,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席与风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推开门进去,入目是肃杀的白色。

所有家具都罩了防尘布,空气里弥散着比楼下更浓重的腐朽气息。

却几乎没有席与风身上的味道。江若在房间里转一圈,停在书桌前,问:“你没在这里抽过烟?”

席与风正拿起书柜里的一本书,闻言抬头:“那时候还不会。”

“是在国外学的?”

“嗯。”

“十九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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