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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宴云何没有惊慌,那是不可能的,但紧张的同时,心里也有着和江松同样的疑惑。

那就是……虞钦竟然喜欢这种类型?

他以为虞钦应该是喜欢女人,但或许男人也可以?

但他相信虞钦并不是因为兴趣而逛窑子,进来抓人的可能性更大。

宴云何平稳了气息,他只是将外套脱了,套上了那小倌穿的薄纱,腰里软剑不能用,靴子里还有一把。

他下意识往脚上一摸,突然发现自己刚才为了躲上床,靴子脱在了床底。

咬咬牙,宴云何往兜里摸,那里还藏着迷药,手腕也有暗器,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见机行事,往虞钦酒里下迷药。

他们这种人,身上衣服一脱,光是武器都能掉出十几样,有备无患。

宴云何掀帘下床,五颜六色的珠子碰撞出清脆声响。

这房子为何这般花里胡哨,比万花楼还要夸张。到处都是薄纱,遮挡视线。

不过如果真的打起来,这些薄纱倒是很好的掩体。

宴云何着白袜的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丝毫响声。

虞钦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金面具,放在一旁。

宴云何手指微动,将袖口的飞刀便滑到右手:“这位官人,怎么称呼?”

虞钦突然转过身来,伸手捉向宴云何的胳膊,正好是他的右手。

吓得宴云何胳膊往后一缩,飞快地将刀藏于后腰:“官人怎么这般心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虞钦看着宴云何的目光非常奇怪。说是热烈也算不上,总之不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视线。

不过很快,虞钦便收敛的神情,低声道:“你可以叫我寒初。”

宴云何默了默,藏于面具后的双眼危险眯起,虞钦竟然让第一次见面的小馆喊自己的字,叫得这般亲热。

他都跟虞钦认识十年了,也才在前不久喊了声虞寒初。

宴云何轻巧地绕到桌前,给虞钦倒了杯酒,迷药从指缝漏入杯中:“寒初大人,可要喝酒?”

虞钦瞥了眼他的手,宴云何这双手可不像小倌该有的手,不但不够白皙滑腻,连指关节上都不少细碎的疤。

宴云何尴尬地笑道:“入南风馆前家中贫苦,干了不少粗活。”

虞钦意味深长道:“是吗?”

宴云何把酒杯递到虞钦唇边:“大人,请。”

他死死盯着虞钦那淡色双唇,就差没撬开对方的嘴巴,把酒灌进去了事。

宴云何实在不想和虞钦打了,不是怕打不过,是怕现在的虞钦经不住他一掌。

虞钦微微侧过脸,烛光越过红纱,落于眉眼间,透出些许暧昧:“让我饮酒前,能否先摘了面具?”

宴云何以袖掩面,矫揉造作道:“大人先喝酒,喝了我再摘。”

撒娇般地话语说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宴云何强忍肉麻演着。

下一瞬,虞钦伸手冲他面中袭来,宴云何不闪不避,狐狸面具飞了出去,露出了全貌。

现于光下的,是一张俊秀而少年气的脸,与宴云何原来的模样相差甚远。

虞钦蹙眉,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人拉到自己身前。

宴云何装出一副被惊吓的模样:“大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动手?”

虞钦手指仔细地从他的额头摸过,滑过眼角,最后停在了下颌,仿佛在确定这张脸的真假。

宴云何心想幸好换了张脸,还是让最厉害的易容术师给他做的。

那位易容师的手法,是通过改变人的骨相,加上药物的刺激,继而达到改头换面的效果。

这可以说是宴云何的脸,又不是他的脸。虞钦想要寻找人皮面具连接的痕迹,是不可能的,因为本就不是面具。

宴云何双手握住了虞钦的腕:“大人,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是不是该喝酒了?”

虞钦忽然松了手,神情淡了许多:“眼睛怎么回事?”

宴云何摸了摸自己的眼皮:“祖上有胡人的血脉,大人喜欢吗?很多客人都喜欢呢,觉得特别。”

“不喜欢。”虞钦面不改色地说完后,推开了宴云何:“可有贼人闯进过这个房间?”

宴云何露出些许畏惧道:“见了,刚才屋里突然闯进一个黑衣人,然后又从另一扇窗户出去了。”

“既然见到贼人,为何没有喊人?”虞钦问道。

“喊了呀,但是我本就因为受罚被关在屋里,他们觉得我是为了出去,胡乱喊叫。”宴云何无辜道:“刚才你没听到管事说的吗,说我性子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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