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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钦站起身,往床的方向走。

那里被褥有些凌乱,但没有人藏匿其间。往房梁上看,亦无贼人踪迹。

虞钦梭巡着房中任何能藏人的地方,屏风衣橱,连床下都用刀鞘挑起来看了番,这个屋里除了眼前这个小倌,再无他人。

宴云何静静地随在虞钦身后,手里已经备好了迷药,只等虞钦转身,便撒到对方脸上:“大人,那刺客真没藏我房里,要不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虞钦手扶在刀上,缓缓回身,突然抓住宴云何的手,把人粗暴地拖到自己身前。

他身量够高,如今宴云何的头顶将将到对方的下巴处,这一拖,他整个人都几乎要陷入虞钦怀里。

宴云何目光所及的,是虞钦的颈侧。

修长白皙的线条,一路绵延入襟口,被挡得严实,再多的便也看不见了。

锦衣卫的衣服,为什么这般严实,宴云何感慨了一声,左手腕的袖中剑滑至掌心。

后腰一麻,是虞钦的手指按在那处,藏在其中的飞刀被对方摸出,随手掷向不远处,插入木板时,发出咚的一声。

宴云何抬手挥剑,虞钦早有预防,往后一避。

借着对方的闪避,宴云何趁乱想往窗户的方向逃。

刚踏上窗边长桌,数个飞针冲他落脚处袭来。宴云何旋身落地,隔着飞扬的轻纱,望向虞钦:“大人这般粗暴,没几个小倌会喜欢的。”

虞钦提刀而上,宴云何怕自己露出身法,被虞钦发现不对,便能闪就闪,能躲便躲,几乎不出手。

几十手下来,他身上的红纱被金刀割得褴褛,虞钦仿佛很讨厌宴云何的衣服,又或者只是因为有伤在身,失了准头,除了衣服破了,宴云何竟然没有伤到任何一处。

宴云何将那破破烂烂的外套随手往旁边一甩:“大人真够怜香惜玉的,有这么满意在下的脸吗?”

虞钦提着刀,竟然也有心思同他闲话:“脸不错,就是眼睛生得不好。”

宴云何笑不出来了,右手一抬,便是三个飞刀直冲虞钦双眼而去:“大人也长得好看,就是眼光不行。”

等虞钦避开飞刀,宴云何已至身前。

他纵身跃起,双臂扣住虞钦持刀右手的同时,双腿夹住对方的身体,借着腰身的力道,将虞钦往地上摔。

他自幼习武,永安侯给他找了不少师傅,杂七杂八的路数,他都有所涉足。

此刻所展露的,又是另一种功法。是一种近身后能够快速压制敌手的方法,通过借力,以及锁住对方施展的关节,控制敌人的行动。

有用倒是有用,就是打起来不太好看,阴招也多。

但是他忘了此时他的身形不如以往,施展出来的力道也大打折扣。

不但没有将虞钦摔在地上,还被掐着大腿,往旁边墙上一甩,宴云何背部撞到墙面,发出一声闷响。

桌边的瓷器也因为这番动静,摔在了地上,碎成无数片。

忍耐着背脊的剧痛,宴云何也被逼出了性子,他一把抓住了虞钦的领子,随着裂帛声响,那碍眼的领口裂开大半。

趁着虞钦错愕的瞬间,他双腿缠住虞钦的腰身,张嘴狠狠往对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在对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僵硬时,宴云何猛地从虞钦和墙壁形成的缝隙间滑了下去,往对方的双腿间狼狈地钻了出去。

还未爬起来,脚踝一紧,是虞钦捉住了他的右腿,将他往回拖。

这时门被用力推开,江松大声道:“大人,我听到有动静!可是那贼人……”

江松猛地看向墙边形成对峙的二人,那小倌袍子被割得破破烂烂,他家大人的领口也被撕破了,肩膀更被咬出了红痕。

此刻大人正抓着小倌的脚踝,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进入正题。

江松蓦然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管事匆忙来到他身边,面色焦急道:“是不是那臭小子又闹脾气了!我都说了他性子野,还没调教好。”

说罢他也要去伸手推开房门,江松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旁边拖:“走,我家大人……还在、还在审问他!”

此刻“审问”犯人的虞钦,被宴云何抬手一挥,白色的粉末扑了一脸。

那药效果极快,虞钦只吸入些许,就感觉到一阵眩晕。

在彻底倒下前,有手轻轻托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放在了地上。

朦胧的视野里,那人跨坐在他身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身体朦胧在烛光里,旧伤累累。

对方伸出双手,将他的衣袍脱了下来:“寒初既然割破了我的衣服,也该赔我一套。”

他没碰飞鱼服,只是将里面的同色紫衫脱了下来,给虞钦留了个中衣。

宴云何裹住紫衫,下袍刚好及地。

他翻到窗子边缘,把藏在外面五花大绑的小倌提到了房间里,冲对方歉然一笑,将银子放在了桌上:“抱歉,把你的房间给砸了。这些钱不够的话,记你身后的那位虞大人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