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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虞钦执伞的手轻轻一颤,雪花漫漫,落地无声。

虞钦今日长发半束而起,漆黑的发浸过雪,湿润地垂于胸前。

宴云何瞧着那发,是他曾握过的细软,那个夜里,诱人下坠的温柔梦。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看虞钦这幅模样,好像还真有心上人。

什么时候的事,是他在边疆时候发生的事吗,是谁?难不成是赵仪?不可能吧,赵仪不配,虞钦不至于眼光这么差,难道是他对虞钦的消息掌握得不够全面?

或许回去以后,得和方知州要一份记录的卷宗,看看虞钦这些年在京城究竟做了什么,好好翻一翻,查出到底是谁。

他陷入思绪,以至于虞钦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时,他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宴云何回道。

虞钦静静望着他:“我说,没有这样的人。”

撒谎,宴云何心想。

但转念又想,虞钦或许没有说谎,虞钦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他们对视着,时间仿佛凝滞了,直至周遭的喧嚣再次袭来,宴云何才收回了目光。

摊贩的老板支起了防雪的棚子,路上有母亲吆喝着孩子归家。

虞钦收伞,抖落上边雪花。他坐在了宴云何对面,同老板也要了一份汤圆。

宴云何问:“大人怎么这般清闲,明日就是祭祀大典,应该很忙吧。”

“忙里偷闲。”虞钦简单回道。

现在的虞钦在宴云何眼里,一举一动皆有目的。只是他想不通,游知何还有哪里能引起锦衣卫指挥使的注意。

难道虞钦已经发现,藏在这个皮子下的人,是他宴云何?

游良都能够一眼就认定现在这个身份和他有关,靠的是卷发和瞳色。那虞钦这种多智近妖的人,怎会没有怀疑。

说不定就是心存疑虑,才会一直接近,反复试探。

宴云何念头一转,行随心动:“大人,既然我们这般有缘,一会要不要一起去喝点暖身的好酒?”

虞钦用茶水简单地冲了下勺子,吃了一口汤圆,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不喜欢这汤圆的味道。

听到宴云何的话,虞钦回道:“在哪喝,南风馆?”

宴云何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你想去那喝?”

“不想。”虞钦回得挺快,也很直白。

宴云何的假笑收回了些许:“我也不大想。”

虞钦不喜甜,面前的游知何倒吃得很快,瞧着嗜甜如命,咬一口汤圆,眉眼都舒展开了。看着就像小孩,一点甜就能满足。

虞钦用帕子擦了擦手:“再来一碗?”

宴云何瞅他碗里,还剩了大半,虞钦只吃了一个。他用勺子碰了碰虞钦的碗,这是个很失礼的行为,但宴云何不在乎:“大人也太浪费了。”

虞钦颔首道:“确实。”

宴云何毫不讲究地拿起虞钦那碗,将汤圆尽数拨到自己碗里,他晚饭没吃,两碗汤圆下去,也没觉得多撑。

雪停得很快,等他们从摊子步出,路上也因这场雪冷清不少。宴云何要去的酒家仍在营业,宴云何轻车熟路地带人进店。

那店面狭小,酒香扑鼻,店内没什么人,小二靠在柜台打盹。

听到有人进店的动静,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问客官想喝什么酒。

今日宴云何同虞钦都是一身常服,看不出身份,不过气质与外貌都不似常人,小二醒了醒神,殷勤地开始介绍起店里的美酒。

然而这两位客官,看着是富贵人家,一个点了最便宜的果酒,另一位则点了度数极低的桃花酒。

果酒味甜,宴云何爱喝。在边疆时他没那么喜欢烧刀子,只觉得那味道太冲太辣,但是地方寒冷,实在没办法。

回到京城以后,便无需再委屈自己。

不过虞钦点的酒,倒让他没想到:“大人好风雅,与其来这种地方喝花酒,倒不如去南风馆喝。”

此花酒非彼花酒,宴云何心眼坏,不放过一丝调戏虞钦的机会。

在温暖的店内,虞钦解开了身上的裘衣,叠好放置一旁:“去南风馆的话,小公子会亲手给我倒酒吗?”

这是在内涵那晚宴云何装作小倌,故意倒酒逼虞钦饮下之事。

宴云何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大人怎么还没喝就醉了。”

虞钦笑而不语,令宴云何有点气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不如别招惹虞钦。

酒上得很快,饮下数杯后,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盔甲刀具碰撞的声音,也有马蹄踏过石板路的动静。

有门被粗暴踢开,东西被乱翻乱砸,有女人惊慌失措,孩儿啼哭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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