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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触即发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怎么回事?”

两个锦衣卫立即侧身行礼,那位先闯入来的锦衣卫恭敬说道:“指挥使大人,都是一场误会。”

游良见不得这变脸的功夫:“误会?我们好好在这吃饭,你们闯进来不说,还坏了爷的胃口,可不是什么误会!”

宴云何自从听到那个声音,就再听不见别的,直到看见门口旋进那道身影。

虞钦今日瞧着不大精神,身披裘衣,底下紫色飞鱼服,更趁他肤白如纸,毫无血色。

“原来是游大人。”虞钦不紧不慢。

游良斜靠在椅子上:“虞大人,不听话的下属还是要多管管,放着他们这样乱咬得罪人,万一哪天就招上了惹不起的人,那该如何是好。”

那两位锦衣卫一听游良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虞钦惫懒地垂着眼:“他们皆是秉公办事,游大人慎言。”

游良还想说话,宴云何就开口道:“子君,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不等游良用眼神骂他重色轻友,方知州便出来说和:“的确不是多大的事,天气这么冷,虞大人还要辛苦办案,不如坐下来喝几杯,暖暖身再走吧。”

游良一听就乐了,分明是让虞钦喝酒赔罪的意思,还说得这么好听。

“是啊虞大人,反正人犯也抓到了,就留下来喝一杯。”游良说道。

虞钦顿了顿,才道:“你们先下去。”

他在令那两个锦衣卫退下。

身后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终是听话地离开,还顺便带上雅间的门。

虞钦解开了身上的裘衣,竟然真的落座下来,正好坐在了宴云何身侧。

这下桌上不仅有金吾卫,还有皇城司、神机营,以及锦衣卫。

一个比一个官大。

雅间的桌子不算大,宴云何感觉到自己的鞋间被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他没作出任何反应。

游良已经给虞钦倒了满满一杯酒,正要递过去,还未伸到虞钦面前,桌子突然震了一下,他吓得手一抖,酒撒了大半,把桌上的菜都给浇了。

宴云何顺势站起身,开门叫来小厮,让他们进来把被沾了酒的菜扯下去,再拿份新的碗筷上来。

还顺便把温在暖炉上的酒拿起:“这酒都烧没了,也得添点。”

小厮拿着那沉甸甸的酒壶,什么也没说,极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

等他一回头,就发现游良和方知州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他。

唯独虞钦背对他而坐,看不清神情。

宴云何挑眉,对二人理直气壮道:“怎么了?”

游良好似有话要说,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等小厮送上了新的酒,不管是游良还是方知州,谁也没再对虞钦劝过酒。

宴云何将肉捞在盘中,借着暖锅的遮掩,悄悄地往虞钦的方向推了推,虞钦动作自然地夹了筷放入口中,余光里瞧见人吃下东西后,宴云何才松了口气。

上一回可能就是在祁府空腹饮了杯烈酒,那时他没能阻止,第二日虞钦就病了,这一回怎么也不能让人喝了。

方知州处事圆滑,不会让场面冷下来,便拿着一些京城的趣闻同虞钦攀谈起来,两人一来一回,竟有问有答。

游良就刚开始沉默了些,后面也加入了话题。

唯独宴云何专心致志地下肉,熟了便眼疾手快地捞出来,不多时虞钦那边的盘子就堆得满满的。

等他意识到桌面上静了下来,才抬眼道:“怎么了,你们继续说啊。”

说罢他转头问虞钦:“刚才澜之说的那幅画,你有兴趣?”

游良在旁边幽幽道:“难不成你还想买下来送到虞府上?”

方知州用扇掩唇,挡住了些许笑意,虽然不合时宜,但他见宴云何丝毫没想遮掩自己对虞钦的在意,那种破罐破摔的模样,确实有点好笑。

不过虞钦竟然都会留下来与他们饮酒,宴云何这样表现,也不出奇了。

他这个兄弟,还真是被人拿捏得死死的,实在不争气。

宴云何:“没想买。”他再次往碟子上垒了块肉片,那里已成了高高的小山:“那画很贵吗?”

虞钦也笑了:“石山大师的画作,不能用金钱衡量。”

游良闷了口酒,戏谑道:“说你俗呢!”

宴云何还未说话,虞钦便低声道:“此言差矣。”

见桌上三人都望过来,尤其是宴云何的视线,尤为炙热。

虞钦认真道:“宴大人敦本务实,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