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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虞钦所言,在第五日,便有人主动到大理寺投案,说自己是吴王案的真凶,杀人动机皆为陈年旧怨。

大理寺当即提交了凶手的供词,成景帝下令将凶手投入大牢,声明此案就此了结。

草草收尾的吴王案,令京城议论纷纷,皆说天家无情。

堂堂王爷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成景帝听到流言,在乾清宫又摔碎了数个杯子,并言明吴王谋逆,本就罪该万死。

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下令让大理寺追查真凶,已经仁至义尽。

这下流言传得更凶,甚至有人说,吴王死了,成景帝不知道有多高兴。

祁少连跟吴王是多年至交好友,好友横死狱中,自己徒儿还在京城饱受虐待,这才跟成景帝翻了脸。

身为流言的主人公之一,宴云何终于在定案那日出了府。

自从猜到吴王案的背后并不简单时,宴云何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定。

刚能出府,他就去了趟神机营,在校场里狠狠操练士兵们一番,练得他们叫苦不迭。

手里摸着火铳,宴云何冷着脸扫视这批京营里的士兵。

如果将来一旦出了什么事,护卫京城的便是眼前这些人。

京城三大营,成景帝只掌握神机营与三千营。

三千营皆为骑兵,与战场上作为突击队的角色。它与神机营一样,虽是精锐,但人数上远远没有五军营来得多。

京营中规模最大的便是五军营。五军营名义上是见虎符行事,虎符则掌在国舅姜乾坤手里。

若非五军营之权牢牢把握在太后手中,成景帝怎会被压制至今。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京城的水实在深,宴云何愈发看不清楚。

像太后那般利益至上的人,会因为这个不知真假的血脉,与吴王身后人联手吗?

副官给他传来信,说是金吾卫的游良约他去百食楼吃暖锅。

宴云何刚想回绝,就想到他在府中被关了多日,又涉及大案,游良该是担心他,才约他出去。

拒绝了这么多回,这回总不该再拒,于是宴云何在神机营换上常服,轻便赴宴。

到了百食楼,先是见到方知州,而后游良才姗姗来迟,他习惯迟到,每次总让宴云何与方知州多等。

方知州知他出门爱晚到的毛病,暖锅上来后,也没多等,径直下了肉。

等游良来到百食楼,二人都吃下了,气得他发了好一通脾气,结果无人理会。

方知州只需一句:“这是给你点的,你不是爱吃这个吗?”就把游良哄好,乖乖坐了下来,开心吃肉。

他们闲聊了几句,没对宴云何涉及命案的事多聊,倒是游良关心了几句:“你师父是不是真跟陛下闹翻了啊?”

宴云何还未说话,方知州便接嘴道:“淮阳被关了这么多天,肯定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何事?”

游良反驳道:“那是他师父啊,总会留点口信吧。”

宴云何不想他们吵起来,便主动说:“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有听说什么吗?”

游良撇嘴:“反正我爹和那帮清流,这几日都在上书劝谏陛下。早朝那会还有一个要当场死谏的,结果又没狠心撞下去,等着别人来拦,那画面真是太好笑了。”

方知州轻咳一声:“游子君,小心祸从口出。”

游良皱眉道:“你真是在翰林院待久了,沾了那些老学究的毛病,现在桌上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的嘈杂声,他们身在百食楼二楼雅间,这动静应该是楼下传来。

游良推开窗子,顺势望去:“是锦衣卫在拿人,难怪动静闹这么大。”

听到锦衣卫这个名字,宴云何心跳就像漏了一拍,有些慌张,又有些期待,这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述。

脚步声一路往楼上来,他们三人皆是独自出行,没带小厮,无人阻拦,便直接被推门而入。

来者不是宴云何熟悉的面孔,那人目光集中在宴云何脸上,显然认出了他的身份,当下拱手行礼:“锦衣卫办案,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锦衣卫职责的特殊性,使他们经常拿一些比他们官位高很多的犯人。

这人闯了进来,就是认出了宴云何的身份,也不见多害怕,勉强全个礼数,也是以免落人口实。

游良刚想说话,方知州便在桌下安抚地按了按他的手,游良一怔,面上浮现掩不住的笑意,便没再多说。

这时有一锦衣卫跟着进来:“人犯抓到了,你在这里耽搁什么呢?”

宴云何主动道:“这么大阵仗,是在抓谁?”

那人再次抱拳:“无可奉告。”

简直态度实在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宴云何倒没什么,游良却将筷子一摔,冷脸道:“真是好大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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