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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又冷又寒,季听却仿佛置身火一般,她压低了声音恳求:“这里不行,会被皇上发现……”

“去他的皇上!今日你才是我的皇上。”申屠川燥郁的骂了一声。

季听被他对皇帝厌恶的语气吓了一跳,刚要说什么,就被他的动作强行打断了。

接下来的一切好像做梦一般,季听如广袤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着风浪摇啊摇,许久之后才算停船靠岸。

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歪在偏殿的椅子上休息,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可顾不上把气喘匀,就想要离开:“出来太久了,与之还在等我。”

“不着急,”申屠川不喜欢这个时候听到她叫别人的名字,不悦的将人抱进怀里,“你出来后我便叫人去给他敬酒了,估计这会儿已经醉倒,顾不上你了。”

“……你可真是。”季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也总算放松下来。

两个人抱了会儿,季听突然有些好奇:“你先前不是最讨厌我么,后来怎么又喜欢我了?”

“你打算秋后算账?”申屠川带着笑意问。

季听轻哼一声:“那倒不是,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若是不愿说便算了。”

“怎么会不愿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申屠川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深深吸一口她身上特殊的清香,“早就喜欢了,只是我自己也不敢承认。”

在他跌入地狱时,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救了他的父母,又将他救出那等脏污之地。

她好像是上天派来解救他的人,之后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若当初没有她,或许早在一开始,父母就不会顺利到达边关,而他也早就死在了去找皇帝拼命的路上。

当年父母为民牺牲后,狗皇帝却为了面子不想给申屠家一个清白,他也想过去和狗皇帝同归于尽,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决定换个更温和的方式报复,也顺便送季听一份大礼。

“所以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季听渐渐的困了,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至于申屠川怎么回答的,她已经完全忘了。

这一觉睡得又死又沉,醒来时浑身酸酸的,但还算清爽,原先恶心想吐的感觉也没了,浑身都暖洋洋的很舒服。季听闭着眼睛轻哼一声,舒服的翻了个身,随后意识到不对——

等一下,偏殿有床吗?

她忙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后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回家了。

她是怎么回家的?季听皱眉回想,却发现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有昨晚的温存像在脑海里存档了一般,满脑子都是那点子事。

季听咳了一声不敢再多想,趴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便叫了丫鬟进来。

“殿下你可算醒了,赶紧把药吃了。”丫鬟端着药碗就进来了。

季听的表情苦了一瞬,这才看向她:“我好像不吐了,一定要吃吗?”

“自然是要吃的,再吃上几帖才不怕日后会再生病。”丫鬟笑道。

季听叹了声气,苦哈哈的接过药碗,一口气把药喝了。等把丫鬟递过来的蜜饯吃了,才顾得上询问:“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殿下不记得了?是跟牧公子一起回来的呀,奴婢见着您时,您已经睡着了。”丫鬟一脸单纯。

季听心里一紧:“跟与之一起?”

“是啊,牧公子喝了很多酒,昨日也是人事不醒的样子,你们回来的时候,可把大家伙吓坏了。”想起昨日慌慌张张伺候两人的事,丫鬟忍不住偷笑。

季听跟着干笑一声,有些小心的问:“那……你们见着我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她记得昨晚在申屠川怀里睡着时,可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

“没有呀,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啊殿下,您身上似乎起了红疹,昨日奴婢帮您上了点药。”

“……”这丫鬟还没嫁人,估计是不知道那些不是红疹,至于别的,似乎在自己睡着后,申屠川已经帮她清理了。

季听意识到昨晚的事没有被发现,终于彻底放松,懒洋洋的倒回被窝里。正打算帮她更衣的丫鬟一愣:“殿下,不起床?”

“嗯……我再睡会儿。”季听把脸埋进被子里,哼哼着开口。

丫鬟拿她没办法,只好把衣裳放下,帮她将窗帘都拉上后轻轻脚的退了出去。

季听本来只是想赖会儿床,没想到竟然直接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午。这次醒了明显比上次精神好,季听突然觉得饿了,她赶紧叫人进来:“快给我备饭,我饿了!”

“诶,好!”她病这两日很少吃东西,丫鬟一听她饿了当即大喜,赶紧跑去给弄吃的。

虽然还是和前两天一样,都是些清粥小菜,可这次季听出奇的饿,一连吃了两碗粥才结束。面对丫鬟们的夸奖,季听心想,难道是运动促进胃口?

……早知道申屠川有这奇效,她前两日难受得不行时,就该把人拉过来收拾一通。

季听吃完饭,就听到牧与之醒了的消息,当即起身去看他了,到了他的别院时,他也是刚用完膳,正坐在院晒太阳。

“你感觉怎么样啊?”季听到牧与之旁边坐下。

牧与之扫她一眼:“听丫鬟说,你今日胃口好了不少?”

“我这刚吃完,消息就传来啦?”季听笑了,“可不就是好很多,吃了两碗粥,你看我精神是不是好很多?”

牧与之刚才没细看她,闻言又看向她的脸,半晌点了点头:“看来申屠川还挺有用,公主府的大夫都不能快点治好的病,到他上几个时辰就好了。”

正端着茶杯喝水的季听瞬间呛到了,咳了几下后才震惊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不对,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行了,我又不是不同意,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牧与之睨她,“若不是申屠川安排,那些眼高于顶的臣怎么会挨个来给我敬酒,誓要将我灌醉?”

季听沉默一瞬,小声嘀咕:“那不是因为你不同意,没办法的办法么。”

“我若是不同意,你今日便不跟他来往了?”

季听不说话了。

半晌,牧与之嗤了一声:“我就知道,没出息,本指望你多纳几个人,享天下女子不能享之福,可你倒好,幼时调戏了谁,便一直惦记到大,一直到现在都没改变过想法。”

季听嘿嘿一笑,心想她是昨日才看清自己的心思的,前些年是真心实意的没打算跟申屠川在一起。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自己早就被吸引了,只是当局者迷,旁人都看出来了呢。

“那、那你是不反对了?”季听期待的看着他。

牧与之沉默一瞬,无奈的笑了起来:“殿下,自从我胞妹被人毒杀,你又替我报仇之后,我便将你当做亲生妹妹看待,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快乐,当初不愿你和占有欲过强的申屠川好,便是怕他若有一日负你,你会伤心难过。”

季听微微一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虽然是穿越者,似乎和长公主是两个人,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如果没有进入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就永远都是黑色的铅字,这些角色根本就不会有具体的形象。

所以虽然牧与之感谢的人,似乎不是她,但也确实是她。她既然穿成了长公主,便不是所谓的替了谁的身,代替了某个人,而是在这个世界里,她就是长公主,就是牧与之他们心里的长公主。

“与之,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也知道,你才是最不愿被囿于高墙大院的人,”季听叹了声气,“这些年为了我,你辛苦了,是我太没出息,不能护住你。”

若是知道皇帝收回她的兵权后,这些人会这么辛苦,她当初就不该轻易放权。当初刚穿越的时候没想清楚,总觉得季听是季听,长公主是长公主,她只需要完成任务便好,根本不用顾及旁的,现在想想真是大错特错。

“若你不放权,恐怕今日咱们都是尸首异处。”牧与之看出了她的纠结,不由得笑了起来。

季听眨了眨眼,成功的被说服了:“也是哦,狗皇帝那狗脾气,杀了我肯定怕你们报复,得把你们也杀掉才放心。”说到这里,季听又气愤了,“这混蛋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现在是在说皇上的事吗?不是在聊申屠川?”牧与之斜她一眼。

季听顿了一下,嘿嘿笑道:“你不都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还有什么可聊的?”

“聊你今后的打算。”

季听沉默一瞬,半晌叹了声气:“我不知道,但是目前来说,还是偷偷摸摸的吧。”申屠川想要权势,就必须有皇帝的信任,所以跟谁都可以在一起,就是跟她不行。

她心里也明白这点,所以哪怕昨晚跟申屠川已经互表心意,也没想过日后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想到这里,季听眉间隐有惆怅。

“殿下。”

“嗯?”季听回神,只见牧与之定定的看着她。

“我问你,除了申屠川,你可还有别的喜欢的人?”

“……你把我当什么了,那么容易喜欢别人啊。”季听一脸无语。

牧与之沉思片刻,又问:“若是他死了,殿下可是会伤心?又或者,他伤了你的至亲,殿下可会原谅他?”

“……干嘛说这种话,你可真是越来越吓人了。”季听表情逐渐凝重,显然是极不喜欢这种设想。

牧与之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殿下对申屠川的喜欢,似乎比我想的要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季听眉头皱起。

牧与之叹息一声:“我只是确定一下而已,既然殿下的心意已经不会再改变,那我只能倾力相助。”

“……我俩偷摸摸谈个恋爱,有什么可倾力相助的?”季听愈发觉得他不对劲。

牧与之看了她一眼,突然带了几分真心:“脑子不聪明也不错,至少人生不会太烦恼。”

“……”我怀疑你在骂我,而且找到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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