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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曜心底玩味之意一转,旋即慵懒道:“怎么还愣着,还不快去请?”

“诺……”张庆生赶紧退下去请人。苏曜缓了一息,坐起身。

方才,他觉得这吊床怪舒服的。

但现在,两个人,他突然嫌吊床不够大了。

是以顾燕时登上三楼的时候,就看见他正站在吊床边伸懒腰。

她走过去,他上前几步将她一揽:“母妃啊——”他嬉皮笑脸地把她拢进怀里,“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顾燕时在他怀中眨一眨眼:“流水宴很有意思。”

“母妃也喜欢这个啊。”他笑出来,依旧拢着他,慢悠悠地往床边挪去。

白日宣淫不好。

但是可以一起躺一会儿。

小母妃香香软软,可比他自己躺着舒服。

“一起睡会儿啊。”他笑说。

“喔。”顾燕时并无异议,乖乖地与他一起躺下去,摘去了头上最碍事的两支钗,就倚进了他怀里。

苏曜阖眸,揽在她身后的手在腰后往下三寸的地方捏来捏去。

她一躲,瞪他:“你不要乱动!”

“母妃好软啊。”他堆着笑。

“你好烦人啊!”她声音软软地骂他,“快睡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和齐太嫔放风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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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丈外,一身着藏蓝衣裙的华贵妇人立于树后,眼看静太妃走进澹荡楼,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日花朝,按规矩能随御驾来万和林踏青的除却太后太妃们,便只有后宫妃嫔。外命妇不过寥寥几人,俱是朝中第一等的贵妇人,算得了一份旁人不敢奢求的殊荣。

可未成想,竟让她撞上了这样的一幕。

是真的。

她听说的传言,是真的!

康徐氏匆匆避开,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一切不堪入耳的传言近来正在朝中暗暗飘散,京中命妇们便也多有耳闻。她原不肯信,可自家侄女在宫中当着贵妃,身边的婢子便劝她不妨留个意,只当是为自家人好。

她觉得有几分道理,就留了个心眼。

结果,就这样越听越多。

方才她随处散着步,行至澹荡楼附近,听领路的宫人提及圣驾就在楼中歇息,她原想避开,却恰好看见静太妃遥遥行来。

身边的婢子自言自语地嘀咕:“别是侍奉陛下去的吧……”

“侍奉”二字这般用在太妃身上,乃大不敬。又沾上陛下,更显污秽不堪。

康徐氏当即斥责了那侍婢,可接下来,却眼看着静太妃走进了澹荡楼!

怎么会……

她前思后想,仍不敢信。

她在今上还是太子时就见过他。

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眼中光华内敛,行事沉稳,将朝中大小事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岂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

静太妃……

康徐氏几乎瞬间就拿准了错处在谁,恨得牙痒。

这种事,冒天下之大不韪。哪她怕只是为了自家侄女,也不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兄长的仕途一直不太顺遂。

康徐氏心绪飞转,暗想需将此事先告知兄长。

于私,若兄长能拿此事做文章,便可在朝中掀起些波澜;倘使再能清了这妖精,维护住陛下清誉,自此便有了大功一件,对仕途必颇有助益。

于公,大宁朝也不能再出一个先帝那样行事荒唐的昏君了。

康徐氏一壁想着,一壁疾行,眉头紧紧蹙着。

身边的婢子察言观色,见她将这事看进了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直至行至马车边,那婢子才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还没去见过贵妃夫人呢,花也还没好好赏……您这就要回去?”

“还赏什么花!”康徐氏黛眉紧锁,搭着婢子的手,这便登上了马车,“回京。”她干脆地吩咐车夫,“回徐府,我有事要见兄长。”

“诺。”车夫颔首,手中马鞭一扬,马儿一声嘶鸣,车轮辘辘席卷烟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