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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枫今晚喝多了酒,这会儿刚到家,躺在客厅沙发上,连灯都没开。

她睡意朦胧,她本来自己住,年末了,来哥哥这里过年,杜少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又或者刻意避嫌,每天晚上都回来很晚。

还是小时候好,没有什么男女概念,长大了,越努力告诉自己不去在意,反而会越清楚:他们不是普通的兄妹。

杜若枫头很疼,眼也昏,于是只好低着头发语音:没吧!走的时候好好的,不过季二好像不太高兴,但两个人走的时候还手拉手呢。

看起来很和谐。

杜若枫没结过婚,当然不知道夫妻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很复杂的。

就像他和周承琛,两个人看起来毫无矛盾,甚至相敬如宾,外人看起来恩爱和气,可其实彼此都清楚地知道,虽然同床共枕,但各自心里都有不想分享的隐秘。

有时候就算生气,因着联姻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去吵一架。

其实路宁还是有些羡慕季二和悯悯的,能痛痛快快吵一架,对有些夫妻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不过以这俩的性格,季二吃亏的可能性更大。

作为梁思悯的闺蜜,路宁还是不太担心的。

不过虽然路宁并不在意闺蜜的老公高不高兴,但还是觉得这俩人的关系有点微妙的紧张,如果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也很容易出事吧!

悯悯她太自由了,她不介意任何人陪在她身边,但如果有一天这个人绊住了她的脚,她是会毫不犹豫踢开的,季二大概也清楚这一点,时不时闹一下,希望她能主动拉住他,告诉他:“我不会踢开你。”

但梁思悯是不会做这种承诺的,尽管她其实已经在试着这么做了。

路宁感觉得出来,梁思悯对季二也有意思,只是梁思悯那个人,在确认百分百不会离开他之前,是绝对不可能那么说的。

这俩人……还有得磨。

路宁有心留意,便多问一句:宴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杜若枫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回答了一句:没……哦,有个男明星扭扭捏捏过来搭讪梁思悯,瞧着眼神都拉丝了,梁思悯没推开,正好叫季二看见了。不过也没什么吧……就一二十岁出头的小孩儿,季二还是他越几级都够不到的大boss,犯得着吃这个醋,吃也是为了悯悯哄他吧!对了,还有胡檐月的事,悯悯晚上跟我说了点儿她的事,车祸的事真的跟她有关系,服了,都什么人啊!

克里斯就在旁边,路宁只能语音转文字,她喝多了口齿有点不清,看的吃力,不过大概也了解了。

杜若枫本来还想和她仔细说一下胡檐月,但她太困了,于是歪着头睡着了。

黑暗里,她的呼吸绵长,客厅的门开了,杜少霆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拧了下眉,杜若枫每晚都会给他留灯。

今天没回来吗?

他开了灯,往客厅走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上的人,睡得乖巧安静,只眉心微微蹙着,像是睡梦里也不能开怀。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拿了毯子给她盖上,回房间洗漱,却总也心神不宁放心不下,于是又折返回去,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

路宁等啊等,还是没等到,克里斯更着急了,再次看了看表,默默发了消息给先生和太太。

可是谁也没有回。

“要不……我下去看看。”克里斯提议。

路宁想说什么,正好周承琛的电话过来,两个人冷战了几天,这会儿她有点不想理会。

但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接了起来。

他向来吝啬言语,只是问她在哪儿,她说在梁思悯枫桥的家里。

他也只是说:“半小时后我去接你。”

她想说不用了,可想到这个人向来喜欢做决定,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于是又作罢。

算了,他来接也省得再麻烦司机。

克里斯大概听出来她要走了,于是非常抱歉说:“我下楼去找找先生和太太。”

路宁还在出神,她有些害怕和周承琛单独待在车上,大概是因为太过狭小的空间,他又不爱说话,总觉得像是有冷空气萦绕在四周。

又或者是因为,有次他喝醉,在车上亲她。

他们在车上……

结束的时候她是被他用西装外套裹着抱出去的,她很不愿意回忆这件事。

或许是这短暂的场景回忆触发了她的神经,她突然瞪大眼:“别,不……不用了。万一他们是有什么私事要解决。我再等一会儿,我先生来之后,我就走了,见不到也没事。”

克里斯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啊……好的。”

路宁到最后也没有见到两个人,不过等到最后,梁思悯打了电话过来:“你在我家?”

那震惊的语气,显然刚刚才知道。

而她明明早就发消息告诉她了。

啧。

周承琛说他已经到了,路宁拎起包往外走,顺便揶揄一句:“您忙完啦?”

梁思悯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我现在上楼。”

“别……我已经走出你家客厅了,我老公来接我,我走了,给你带了点吃的,我给克里斯了。”

梁思悯也没强求:“哦,那改天请你吃饭。”

路宁想起自己刚结婚那会儿……

于是她叮嘱了一句:“你俩悠着点吧!”

梁思悯有些不好意思地挂了电话,低头看了一眼季旸,他正冷着脸给她穿衣服,被她捆过的手腕已经红得像是快要渗血了。她这个人在床上向来有点过分,也就仗着他喜欢她,什么都敢磨着他试,闹得过分了就撒娇。

每次亲一亲抱一抱,就算安慰了。

敷衍得很。

比刚刚在宴会上还敷衍。

而她对自己闺蜜,倒是尽心尽力极尽耐心。

他能报复她的,也只是恨恨地朝着她屁股打一巴掌。

又怎么拿她怎么样?

真是可恨。

梁思悯玩得开心,这会儿忍不住笑着拿手戳他一下。

“我喜欢你。”

她说的轻而含糊,

季旸愣了一下,侧耳:“什么,大点声。”

梁思悯又给了他一拳头:“耳背就算了,二大爷!”

季旸反剪她的手,把她拖回怀里死死按着,像是那个终于拿到的尚方宝剑的臣子,开始对着君王挺起了腰板:“我这么努力,都配不上你一句大声的喜欢?”

梁思悯趴在他耳朵上:“你不是听见了吗!二大爷!!”

季旸点点头:“行,是我不配了,你按着我绑着我玩儿得尽兴,到头来就是玩一玩,喜欢都敷衍着说,我是什么?我是你合法获取的鸭?改明儿把结婚证换成鸭证得了。”

梁思悯:“……”

她拎起他耳朵,气沉丹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听见了没有。”

季旸装了半天,唇角终于压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

“听见了,老婆。”

梁思悯终于意识到他又在犯贱,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早知道不说了。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