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滚!狼心狗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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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反应, 引起水琅的好奇心,“这个平安里,怎么了?”
“目前情况非常复杂, 我也正在调查阶段。”周光赫回答了她,“所里最近抓的几个人, 都是住在平安里。”
“鱼龙混杂的意思?”水琅过了一耳朵, 没放在心上,“登记组都是局里的老职工参加, 我是新职工,又是刚从北大荒回来, 不会去让我去的, 大家放心吧。”
邻居们听完松了口气,直道幸好, 又不断叮嘱在场的小姑娘们, 千万不要往那边的路段跑。
一顿炸串, 让弄堂里的人, 在周家门口待到了半夜, 一波又一波的人, 端着饭碗赶过来。
本来连门都认不清的人,一晚上几乎把整个梧桐里老老少少的人都认遍了。
吃完, 大家并不是拍屁股就走, 帮着把锅碗瓢盆筷子桌子, 全都收拾干净,归置到周家后厨房, 连院子都给扫了拖了, 才拍着被犒劳好的肚皮, 高高兴兴回家睡觉。
卫生间的浴缸, 已经被周光赫里里外外拿消毒水清洗两遍,又用清水洗过了,再烧了两大钢蒸锅子热水倒进去,兑好凉水,温度适中偏热,喊来水琅。
“泡一泡,解乏。”
看着洁白的浴缸里,飘着几朵外面春天刚开的月季花瓣,香皂盒,洗头膏摆在一边,地上还摆着两个热水瓶,留着水凉了加热,热气顿时像是熏进了心坎里,浑身暖烘烘,“谢谢。”
周光赫手指微拢,拎紧了凉水桶,“不用说这个,你先洗。”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进入后厨房接着忙碌,水琅抿了抿唇,进卫生间,关上门。
温暖的热水包裹住疲乏的身体,水琅枕在浴缸上,微微闭着双眼享受,精神逐渐放松。
再次睁开双眼时,目光转向洗脸池上的挂钩,那里挂着一条蓝白条纹毛巾,很有年代感,看上去很便宜,用的时间也很久了,蓝色饱和度不再那么明艳,但白色却很洁净,没有任何发灰发黄的迹象。
从毛巾能看出来主人的性格,勤俭,爱干净。
再看毛巾下面夹子上的刮胡刀,不是商店里的新款套盒,而是理发店里,几十年老技师才敢使用的刀,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划破脸皮,没谁敢在家里用,就他敢。
水琅勾勾嘴角,这么多细节,一直就在眼前,现在好像才看见。
卫生间的门,关上有四十分钟了,十分钟前里面曾传来水花哗啦的声音,不是来自于肢体轻动,是像人站起来了,走出浴缸,带出的水花声。
但却不见人出来。
周光赫回想四十分钟前,两人站在门口的情景。
走进房间,来到衣柜前,在看到一把锁以后,顿住,站了许久,敲响对面的门。
今晚的炸串,折腾太晚了,三个丫头吃得肚子都快挺起来了,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周卉听到敲门声,“水琅吗?等等,我过去开门。”
周光赫听到大姐自己要来开门,就知道丫头们都睡着了,想到还要慢慢挪过来,“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们睡吧。”
“咚咚。”
周光赫抓着白衬衫站在门口,“我拿了衣服。”
里面再次传来水花哗啦的声音,门被慢慢打开,由内而外泄出一条光缝,瘦弱白皙的手腕,沾着水珠,如同三四月河塘底刚长的细藕,四处乱抓的手指,被热水浸泡地泛着红,活脱一朵才露尖尖角的初荷。
周光赫抬起僵硬的手臂,将白衬衫递过去,光缝重新被黑暗吞没。
狭窄的过道,安静的黑暗,刺激人心底压抑最深的恶念。
汗如雨下。
周光赫朝着后厨房快步走去,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脸上浇。
“那个。”
周光赫回头,眼前一片雾水,白衬衫衣角堪堪遮到大腿,白皙细腻的长腿立在地上,随着灯光摇曳。
他甩了甩头,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到喉结,视线恢复清明的瞬间,抓着水池边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突出,刚才平息的草原,像是被泼了汽油,丢下一根点燃的火柴,野火顿时连了天。
走廊至客厅昏暗,前后门微弱的月光,洒不进来,浴室门被敞开,白炽灯穿透她的白衬衫,宛若透明,白衬衫下的玲珑曲线,一览无余,饱满粉红,盈盈一握的细腰,里面没有任何束缚……
粗重的急喘,隐于后厨房。
周光赫转头,弯腰,连脖子带脸塞到水池里,冷水哗啦啦冲着他的头发,四溅的水流从他的后颈流到衬衫里面,很快,白衬衫就呈透明色贴在后背上,印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你用冷水洗头?”
声音穿过水声,近在咫尺,周光赫急忙关掉水龙头,目光看向后窗外,“你,先进去。”
水琅站在后厨房门口,“洗头膏给你。”
“不用。”
嘶哑的声音,让水琅皱起眉头,“你着凉了?”
“没有。”
他快热炸了。
“我把洗头膏放在这。”水琅手上拿着蓝白毛巾,“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忘记带毛巾了,用了你的擦干,这条你就不要用了,等下我拿我的洗脸毛巾给你先用。”
周光赫:“…….”
她是想让他死在今晚!
“听到了?”
“……嗯。”
水琅穿着拖鞋回房间,还没关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出来探头一看,走廊暗着,是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
过了几分钟。
“咚咚。”
水琅拿着毛巾站在门口,“你急什么,赶着上厕所?我都还没拿毛巾给你。”
话说完,里面没有一丁点声音。
也不是没有,很细微,淅淅索索。
真的在上厕所?
水琅回房间拿了一个衣架,将毛巾挂起来,然后重新走到浴室门口,“我把毛巾挂在把手上了,你洗完自己拿,我回房间了。”
“……嗯呃……”
听到他的应声,水琅耳朵突然一热,皱了皱眉,走回房间。
等把衣服穿好,躺进被窝里,看着天花板,不知看了多久了,从哈欠连连,到迷迷糊糊似乎睡着了,又惊醒了,坐起来揉了揉脸,清醒。
然后坐着也睡着了,又惊醒,人还没回来。
“什么鬼,自己说要聊,磨磨蹭蹭。”
水琅撑起眼皮,靠在床头继续等着。
等再次惊醒的时候,一看时间,居然睡了一个小时了!
人还没出来!
刚掀开被子下床,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水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坐在床边,等人一进来,“你怎么这么……”
男人的眼睛,红得像北大荒雪山里的雪狼。
“你哭了?”水琅将一肚子抱怨咽了回去,狐疑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前面就在哭?”
周光赫看着小姑娘身上穿着碎花棉布睡衣,紧绷的双肩微松,低头拿起地上的洗衣粉,就想走出去。
“干嘛呢?”水琅把人叫住,看到他手里紧抓着被扭成麻花似的粉红色毛巾,“你都拿着洗过澡了,再洗,我难道还会接着洗脸?以后这条毛巾就你用吧,你赶紧的,不是要聊吗?等你半天了。”
“我洗完再来。”
周光赫端着盆跑了。
水琅拧着眉,站到床上往外看,发现他不止是在洗毛巾,还在洗其他衣服,这是在逃避?
他一逃避,水琅倒彻底歇了不想聊的心思了。
人也精神了。
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聊开了,聊出个结果再睡。
周光赫在外洗着衣服,突然闻到一阵咖啡香气,拧衣服的手顿住,缓缓转头,看到小姑娘端着白瓷茶杯,斜靠在门边,边吹着热气边喝。
“这么晚了,喝了不怕睡不着?”
“你声音怎么还这么哑?”
“……”
“不会是感冒了吧?”
“没有。”
“那快点进来吧,冷死了。”水琅想着直接在外面聊,谁知道刚穿着睡衣往门口站一会,这还喝着热咖啡,就受不了了,连忙跑到房间里。
周光赫晾好衣服,刚觉得身体没那么热了,就看到自己的蓝白毛巾挂在角落,盯着看了一会,淬炼意志力,发现理智最多只能打个平手后,转身走进屋里。
顶上的白炽灯关了,一边床头开着昏黄的台灯,咖啡香气萦绕,两个人都没了睡意。
水琅看着打好地铺,盖着大红被子的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光赫抬眼看她,“3月31号。”
水琅没有意外,但也不在意料之中,“我当初认错人了,你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是不是姓,邹,我以为你是问的周。”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本来一点儿也不想面对,现在真正谈起来了,除了觉得滑稽,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尴尬,“真讨厌,沪城话与普通话相差区别大的那么多,怎么偏偏邹和周是一个叫法。”
周光赫脸上的笑意顿时止住了,“……你想和姓邹的结婚?”
水琅:“……”
“我那时候跟谁结都无所谓,只想赶紧回城,并且赶紧留下来,不要被送回去北大荒就成,所以,你看我都没问你那么多详细情况。”
“确实。”
刚开始,他一直觉得小姑娘对他不太感兴趣,只当是没有感情,要慢慢培养,也没细想过里面还有这层原因在。
等到后来,慢慢相处,再经过几百公升的汽油票,他相信两个人是培养出来感情了,结果没两天,就被大伯伯叫去,知道了老婆,压根就不是他的老婆。
“哎,那当时你是不是去接人的?”水琅坐起来,“应该也是接结婚对象的?那我们俩认错了,那个姑娘哪里去了?”
“幸好,她不是冲着我进城。”周光赫当时打完电话,心下也是松了一大口气,“她是我战友的妹妹,成分不太好,兄妹俩搁着天南地北,十多年没见过面,不知道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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