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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

曹颙起身,笑着对初瑜道:“你去母亲那边说一声,有姐姐与三妹妹在孝敬在里面!若是母亲得空,你们也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稀罕物,先挑出来使唤着!”

初瑜欢欢喜喜应了。 与曹颙一起出门。 看着他往二门去了,才带着喜云、喜彩去了开阳院。

*

曹家。 西府。

兆佳氏也得了信,知道京里的年礼到了,便有些坐不住,但又不好巴巴地就过去,倒显得自己眼皮子浅,没见识似的。 她手里捧着个手炉,在地上走来走去,打发人到大门前去看看,曹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偏曹荃与她没这个默契,因是年下,衙门马上就要封印了,曹荃便同几个部属喝酒去了,天将黑才回来。

兆佳氏等得小半天,才等回浑身酒气的曹荃,这心里怎能不气?因这一年来被曹荃给治的,也不好在丫鬟婆子面前给他没脸。

直到曹荃喝了醒酒汤,换下外头衣裳洗脚上炕,兆佳氏才打发丫鬟们都下去,坐在炕边对曹荃抱怨道:“怎这么晚才回来,我不是叫人给你送信了吗?这京里地年礼到了!”

曹荃头有着沉,眯着眼睛道:“到了就到了呗,这是年年都有的,有什么好稀奇的!”

兆佳氏不禁伸出指头,使劲地点点曹荃的头:“老爷,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今年的年礼足有七、八车,那是往年能比的?你也不说赶回来瞧瞧,我这又不好一个过去,如今都入了库,再分到我们头上还能有好的?”说到这里,不禁又“啧啧”道:“不止是京里,这江宁城里各家送来的年礼,今年也照往年要丰厚呢!”

虽然听出兆佳氏话里地欣喜,但是曹荃还是忍不住给她提个醒儿:“因大侄子回来了,是郡主额驸的身份,又是刚放的道台,这都是看在他的面上,怕是这年礼也是指名要孝敬他的!”

兆佳氏听了,咬了咬嘴唇:“本地士绅如此,那京城过来的礼呢?”

“自然也是看在侄儿面子上,怕是各个王府都要有礼送过来,再加上平王福晋与……与三丫头孝敬大哥大嫂地,就算七、八车,也不算什么!”曹荃想到那个没有相认的女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兆佳氏听了,这竟是没自己什么事,不禁肉疼,拉着脸说:“这怎地什么体面都让大房挣去了?你与大伯熬了多少年,还在五品上。 大伯还好,有个伯的爵位,体体面面,就是面对总督巡抚也不必躬身。 你却只有个五品的云骑尉,比不上大伯不说。 就连侄子也不上!都是老太太地儿子,这万岁爷的恩赏也差得多些!大伯也是,他就那一个儿子,早晚要袭他的爵的,怎么不想着拉扯一把你这兄弟?”

曹荃知道妻子向来有些贪财小气,本不计较她唠叨,但是听她越说越没谱。 连皇帝带大哥都埋怨上,却有些不痛快。 咳了两声,道:“乏了,早些安置吧!”

兆佳氏心里正憋着火呢,哪里有睡意,越想越气,又想着儿子武举落榜之事,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 推了推曹荃道:“老爷,咱们是不是太实在了?这曹颙人虽不大,但是平日里像个小大人似的,想着就是心眼不少!咱们颂儿好好地读书研究学问,他给撺掇着去考什么武举,这荒废了学业不说,到底连个功名都没挣到!还有,就是颂儿收房里人的事。 他这哥哥摆出正人君子地模样,倒放任兄弟胡闹,这是哪家地道理?”

曹荃听着妻子越说越不堪,猛地从床上坐起:“闭嘴!这是什么话?你那宝贝儿子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你倒说说看!”

兆佳氏被曹荃唬了一跳,拍了拍胸脯。 缓了缓气,才喃喃道:“这兄弟们都没出息了,不是越发显得他能了吗?”

曹荃听了这话,怒极而笑:“你还不傻,你也知道颙儿有本事!行,这哥哥带着弟弟倒是存坏心了!好,好,这话既然是你说地,那咱们就不劳烦别人,往后也别尽想着沾大房的光!”

兆佳氏只是不忿曹颙比曹颂出息太多。 才忍不住唠叨几句。 听丈夫这般说,也知道自己不对。 她父亲前些年就病逝了。 伯父又从尚书位上退下来,虽说娘家还有几个兄弟堂兄弟,到底远了一层。 曹颙有个郡王姐夫,又有个皇子岳父,又是曹颂的亲堂兄,比兆佳氏那边的亲戚可不近多了。 想着这些,她便怅怅地说不出话来。

曹荃虽然懒得理会她,但是为了几个儿子的前途,不免又正色告诫道:“项儿不是你生的,先不说他,就是颂儿他们兄弟三个,都是你肚子里出来的。 大哥与我都老了,往后他们地前程还要落到他们堂哥身上。 你往后说话行事,要先为你这几个儿子想想,若是你不指着这个侄子,那万事随意,否则你就要想想妥当!”

兆佳氏思量了一回,想要对曹荃辩白两句,却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想着初一是不是陪着大嫂与郡主侄媳妇儿去上香,打算与曹荃商议商议时,曹荃已经鼾声渐起了。

兆佳氏躺在床上,仍是难以阖眼,想着下午乳母张嬷嬷讲着京城伯爵府的体面,对李氏不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早年,她阿玛本是想将他许给曹寅的事,她也晓得些。 当初因听说是继室,她心里委屈,还曾跟额娘阿玛哭闹来着,后来不知怎地不了了之,说给了曹荃。

不管是相貌,还是为人行事,兆佳氏对李氏这个大嫂实在没有半点心服的地方。 不过,是早年有老太太在,不好放肆,面上要敬着。 等老太太去后,李氏又成了福晋之母,越发不能得罪。

兆佳氏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自己当初不闹,是否就是自己的女儿做福晋,自己的儿子娶郡主格格?这个问题,是谁也说不清了。

因心里有了顾忌,兆佳氏说话行事果然更加妥当,对李氏很是恭敬,对曹颙与初瑜也颇有长辈的样子。 生怕因自己在侄儿、侄儿媳妇面前留下坏印象,影响儿子们地前程,连带着她对庶子曹项与庶女五儿都格外亲近许多,都收拾得体体面面的,一起带到东府过年。

因是新年,自然少不了烧香祭祖这些。 连带着江宁城内外的宗亲,也来了不少。 曹颙与初瑜虽然年纪小,但是辈分却大,就是侄儿辈、侄孙辈的都有了,少不了又费了不少红包压岁钱。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曹颙年后要北上做道台去,便到曹寅面前说情,想要跟着去混个差事。

曹寅因儿子头一遭外任,不比寻常,轻易没有松口。 只挑了两户妥当的远支,为人老实本分地,辈分又比曹颙低的,再与曹颙商议后,给了回话。 那些借着辈分,想要欺曹颙年轻,想要去混个太爷当当的,都让曹寅打发些银钱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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